<>雷阵雨来得快走得也快,估摸着半个小时之后,雨势戛然而止,一瞬间便拨云见日艳阳高照。
“这海岛天气变化无常,看来我们得尽快解决临时住所的问题。”之前那位让我们放弃短刀的大叔说道。
大熊瞥了他一眼说:“您老真是马后炮,盖房子没刀怎么砍木头?难不成全靠手掰啊?”
大叔微微一笑,从身后拽出一个背包来,拍了拍说:“我这有宝贝。”
之前在海滩上我们光顾着捡装备了,谁也没注意这大叔什么时候背了个包,我疑惑的看着大叔,心想难不成您是机器猫转世,里面能掏出总统套房来?
大叔拉开背包,从里面巴拉出俩柄折叠工兵铲,我一看到那工兵铲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这可比什么短刀好用多了。这种工兵铲简直就是野外生存的神器,不同的部位能起到不同的功能作用,只是这大叔怎么会有这东西?
大叔看了看众人,得意洋洋的又从包里掏出一包细长的钢钉,两块火石,一个简易的饮水过滤器,这架势就像是为这次海难特意准备的。
大熊接过工兵铲仔细看了又看,突然靠近大叔皱着眉头说道:“老头,那游船不会是你故意给弄沉的吧?你出门游玩带着这些家伙,是准备去哪开疆辟土啊?”
大叔笑着说:“见笑了,这个世界上有人害怕坐飞机,有人害怕做火车,而我偏偏害怕做轮船,所以每次出行都会备上这些东西以防不测,这就跟怕坐飞机的人自己准备降落伞是一个道理。”
我说,“可你这些东西是怎么带上船的?”
大叔叹了口气,之前脸上那股得意的神情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落寞伤感,他说:“我儿子也在这艘游轮上工作,他呀平时工作忙,所以就隔三差五的帮我安排游船旅行,一方面让我出去散散心,另一方面呢也能闲暇之余多见见我。可没想到的是...”
说道这大伙又都陷入了沉默,在灾难面前人显得是如此的渺小而又无能为力。
突然,一个大爷普通一声栽倒在地,我们吓了一跳,赶紧围过去查看情况,一个女孩给他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然后摇摇头表示除非立马能送到医院急救,要不然估计是无能为力了。
她这么一说,另外一女孩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惆怅,总而言之她这一哭,让我们之前看到工兵铲的喜悦全都给湮灭了。
我和大叔,大熊商量了一下,这么下去可不行,大家现在士气低落,情绪不稳定,身体就更加虚弱了,如果不尽快的补充食物和水,再来一场大雨恐怕大家就真得没机会见到救援船队了。
我让大熊拿着一把工兵铲,然后带着两个女孩去找食物和水,大叔则带着剩下的人就地取材搭建临时住所,我则背着已经断气的大爷去海边埋了。
分工明确后我们各自行动,我嘱咐大熊千万要小心,这海岛感觉挺大,不知道岛内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尤其是些毒蛇,野猪之类的,切记不可鲁莽,大熊拍着胸脯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大爷我这会饿的都快两眼冒星星了,那些东西遇到我是他们倒霉,别说毒蛇野猪了,现在就是青龙白虎站在我面前,我也能给它们下锅炖了。”
我懒得搭理他,打算自己一人背着去世的大爷去海滩,一个名叫苏玉琉的女孩突然站出来要和我一起去。
到了海滩之后我和苏玉琉找了两块铁板挖了个坑,然后往坑里铺了一层树叶,又铺了一层破衣服,算是一个简易的墓穴了,将大爷埋好之后,我有找了块木头立在坟前算是无字碑吧。
咸湿的海风轻柔拂过我的脸庞,我看了看无字碑又看了看远处的大海,心中突然一阵唏嘘感慨,我是会随风而去,还是也一样埋骨于此?
苏玉琉见我不说话,也站到了我的身边,她目视远方问我:“所谓的很快能被搜救到,是不是只是你安慰大家胡编乱造的?”
我诧异的看了看她说,“这哪能是瞎编的呢,这可是我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推断出来的,你想啊,咱那么大艘游船,那么多游客在上面,突然在海上失事了,国家能不派人来搜救嘛。”
苏玉琉说:“话虽如此,但是如果游船在倾覆前就被带偏离了既定的航线,然后最终完全沉入了海底,搜救队伍想要划定搜救范围也挺难不是吗?而且如果我们已经不在理论搜救范围内,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永远不可能有人发现我们?”
我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个劲的给自己泄气呢,她讲的固然也有道理,但是毕竟也是比较极端的情况,我平时也没少烧香拜佛的,应该不会运气太差。
我说:“别瞎想了,要真是如此,那也是命运安排,我们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活下去。”
“活下去?”苏玉琉突然梨花带雨的扭过头看着我,这丫头虽然被之前雨水打湿有点狼狈,但是依然遮不住她的美,这会一脸的伤感哀愁更是让人看着楚楚可怜,她说:“我的父母,妹妹全都没有了,我即使苟且偷生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说着话,她突然奔向大海,我赶紧追了上去一把将她拽住,可这丫头脾气也挺倔,拼了命的想要甩开我的手,我一咬牙猛的一下将她横抱了起来,也不管她如何折腾,强行将她带离了海滩。
回到我们临时的营地后,宋叔已经搭好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顶上铺了一层宽大的叶子,下面是雨布,再下面又铺了一层树叶,四角用木桩支撑,三面也用藤条绑上了树叶,只留了一面进出。
我们这边现在除了我和大熊,宋叔之外,还有六个女生,其中苏玉琉,孙雨溪,周安安,薛颖四个女孩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李珊珊稍微大一些三十五,还有一个胡红梅四十出头,最后还剩一个一直不说话估计快七十的大爷,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棚子里十分拥挤不说,毕竟男女有别也不方便。
宋叔对我说,“这暂时也没办法,这种快速简易的棚子盖的大了容易塌,况且这海边也没合适的木头,要想盖成那种牢固的木屋,只能去岛内深处找找,而且也不是一两天能盖起来的。”
胡红梅也说:“反正我们就临时避避雨的,也不是在这常住,挤挤没有什么关系的。”
很快大熊他们也回来了,他说岛内灌木丛茂密,藤条交错,要不是拿着工兵铲开路,简直寸步难行,他们走了没多远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水是没找着,但是发现了一些芭蕉可以临时充饥。
我们一行人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没喝了,大熊带回了的几串芭蕉很快便被一扫而空。但是这终归不是办法,这点食物根本不能饱腹,最重要的是没有淡水我们也很难撑的太久。
我对众人说,“不管我们是要在这待一天还是几天,食物和水都是必须的,这点芭蕉肯定是不够的,我再出去找找。”
我刚说完,宋叔表示不同意,他说:“现在天色渐晚,岛内地形复杂,你又没有照明导航的装备,很容易迷路的,即使要找也是明天的事了。”
大熊也表示说:“就是,我们今天白天也才开出那点路,你现在晚上出去更走不了多远,还是别瞎折腾了,说不定明天救援队就能找着我们了。”
众人其实都是饥肠辘辘,饥渴难耐,但是谁也不想让我出去冒险,大家强忍着身体上的折磨挤在简易棚里辗转难眠。
我和宋叔在棚子前升起了火堆,随风舞动的火苗倒是欢快的上蹿下跳无忧无虑,可我们的内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无处安放。
这就算是过去第一天了,我们在海滩上用石头拼出了SOS的求救信号,并且用木头绑了破衣服做了十几面旗子插在了海滩上,如果有救援队到达附近应该是能看到这些东西的。而且我们现在临时住所离海滩并不远,如果海面有灯光和汽笛声,我们第一时间也能发现,只是我们做了能做的一切苦苦等待,等来的确仍只有呼呼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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