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便又是一个夜晚。道门修士与天音观妖修依然是坚守不出,似乎又是浪费了一天。
约是午夜时分,正是众弟子休息之时,远处山际有一道光柱升起,直冲云霄,这光柱绚烂无朋,华丽无方,让人侧目。无论是妖修、道修乃至于几乎可以忽略的佛修,他们几乎全部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此事,他们都是怀有不同的心情望着这些。不过虽然发现了此事,但众人却多只是暗自戒备,并不敢离开驻地,前去查探。
道修这边虽然紧张,但基本也算正常,倒是妖修那边反而引起了极大的混乱,无数妖修相互践踏,造成了不小陨伤。此时,天音观自是派出一些人手整理妖修秩序,同时另派一些人手,来约道门等人前去调查。
夜晚在漫漫的戒备与等待中缓缓逝去,东方渐亮,不久之后,红rì便已自山隙树梢升起,远处的光柱业已散去,众弟子紧张一夜,但似乎只是虚惊一场,并无任何事情发生。
当晚的调查结果会是什么,李承泽并不知道,他毕竟只是一个晚辈弟子,有许多事情,他都无法参与。不过自第二rì之后,李承泽都可以感觉的出来,众师长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正道之间的关系,此时似乎也变得微妙起来。当然,这也许只是李承泽在心情紧张时的错觉而已,所以此事,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
此时,众弟子都已知晓昨晚天音观妖修发生了混乱,知道了此事,大部分正道之士对于妖修更是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一些激进的弟子吵着要撇开天音观独自行动。当然,也有如李承泽一样的弟子,他们对大南山之行更是充满了担忧,只是这些人本是少之又少。
第二rì竟是异常平静,仿佛昨晚那神密光柱似乎并未出现一般,众弟子几乎是戒备了一个晚上,所以白rì各派除了几个必要的留守之外,其他弟子均被要求要好好休息。只是能被带到此处的,必定不是初入修行的弟子,一个晚上不睡,对他们而言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影响,所以此时自是无人感觉困倦,只是师长之命,他们却也不能不从。
且说李承泽此时也正在休息,但现下他颇有jīng神,所以便以打坐修炼代替睡眠。不久之后,只闻一阵清脆的笛音传来,笛音悠远,颇为好听,李承泽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四周竟是无人发觉这笛音,见此,李承泽自是感觉极为奇怪,于是他便向笛音来处而去。
“师弟,你这是要去到哪里。”明波道,他本是李承泽师兄,只是进入大南山之中后,李承泽便一直在师长师边,所以此时明波这才寻到了李承泽。
“解手,怎么,师兄也要同去嘛。”李承泽随口道,也不知出自于何种原因,他却是未将个中原因说出。
“算了,你去吧。”明波道,此时他也更不再理会李承泽,则是继续躺下,准备补一个晚觉,虽然与李承泽一样,纵使一夜未睡,此时他依然是毫无睡意。
这笛音听起来似乎很近,但李承泽追寻笛音走了好远,直至他离开道门防御禁止好远,这才寻到了吹笛之人。
这笛音,明显是召唤自己的。
“原来是你,你唤我来此,可是又有何事。”李承泽对站于自己面前的少女道,这着一袭青衣的秀丽少女李承泽自是认识,她便是与李承泽有过数面之缘的云苓。
“此处危机四伏,仅凭笛音就敢独自来此,你是否太过胆大了一些。”云苓道,见到李承泽走来,她便是淡淡一笑将自己的玉笛收好,然而她的笑意未能坚持多久,便已换作了微微怒意。
“九华剑派对韵律之道颇有研究,我虽然差上一些,但毕竟也是习琴数年,曲为心声,真正的乐曲无法隐去心情,妹妹曲中有无恶意,我还能听得出来。”李承泽道,对方虽然责怪自己,但李承泽的心情却是相对极好,鉴于云苓以前会叫自己哥哥,此时,他也便称对方为妹妹。
“上次古井之中,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啊。”云苓道,但见对方似乎并未将自己此话放在心上,她摇轻摇螓首,冷哼一声,然后才又说道,“算了,你好不好,与我又是有何关系,我如此自招人嫌,却是何苦来着。我此时来此,就是想要告诉你知晓,我已然寻到了那些孩童的消息,但却无人信我,现下正是准备独自去救,问你是否要同去。”
“嗯,你查到了消息,他们,他们怎么样了。”李承泽道,他虽然也想去营救那些孩童,但理智却是告诉他,那些孩童的生还几率几乎为零,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自是惊讶。
“应当很不好,若不快些动手,也许只能为他们收尸了。”云苓道,见对方以双手握着自己双臂,让自己臂膀都有几分疼痛,云苓心中却是微微一叹,但她此时似乎也为对方所感染,也为他所担忧之事而担忧。
此时只见云苓低下头去,然后以非常失落的语气说道,“天音观只在乎如何解决玄冥宫作乱妖修,这些孩童的生死,他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纵然我有八成把握,把握那些孩童都被关在此处,但观主却根本就不相信。”
“天音观若是想救这些孩童,他们早已出手,又何必等到现在。”李承泽道,想到当初自己向天音观求救时的情景,李承泽便抬手在树上重重的击了一下,此时,他又想到云苓也是天音观妖修,于是便又说道,“当然,我不是说你,你如此侠义心肠,上苍一定会护佑你的。”
“上苍会护佑我嘛?!可是,你又怎会知道,我此时早已被天地所弃,又怎能得到天地护佑,我所能依靠的,似乎唯有我自己而已。”云苓暗道,此时,她突然很想将自己真正的身份说了出来,说出来让李承泽知晓,但理智却是告诉她,这样一定不行,让对方以为自己还是妖修尚好,妖修与道修虽然本是对立,但毕竟均是六道众生,在天音观与道门九华剑派脆弱的盟约之下,还能保证相对的安定,但若是将实话说出,也许,二人就连保持这样的关系都是再无可能。
虽然她也知道,天音观与九华剑派这脆弱的盟约马上就会被抛弃,被撕毁。
“你怎么了。”李承泽道,但见对方脸sè古怪,他便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此时我已准备出手,但我的力量怕是有限,所以想请哥哥你相助,不知哥哥你你去是不去。甚至我二人的力量都是不够,哥哥你你还能不能再找些人来。”云苓道,此时她便勉强笑笑,同时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问题。
只是不愿去想,又岂能轻易忘却,忘却那些痛苦至残酷的回忆。那些孩童,自己心情好时,也许会想着去救,但在痛苦中挣扎而又看不到希望的自己,又是谁人可救。
不愿去想,纵是因为那些回忆过于痛苦,但便重要的却是,自己眼中所能看到的,唯有绝望,无奈的绝望。
“此事,我可以向本派师长说明,师长定会派出人手处理此事的。”李承泽道,九华剑派教导门下弟子要以侠义为重,李承泽自然也会如此告诫自己,所以在他看来,营救那些孩童应当重要过解决玄冥宫妖修之乱。此时他便又说道,“只是口说无凭,不知云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
望着充满希望的李承泽,云苓竟是生出几分不忍打击于他的想法,于是将梵音给自己的玉符交到李承泽手中,然后才又说道:“此中所记,乃是玄冥宫聚灵大阵的布阵阵图,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你可将此物带给贵派掌门,九华剑派的布阵之法极为有名,辩实此物真假,想必只是等闲。”
“竟有此物。”李承泽道,他将此物拿过看了一看,只是此物以妖术封印,他根本无法识别其中内容。
“是这样看的。”云苓道,此时她便将其上封印解除,以让李承泽可以看到其中内容,在李承泽用心去看之时,云苓又叮嘱道,“此物重要,若贵派师长不信,定要记得将其取回,否认,我们也没有办法前去营救那些孩童的。”
“如此神妙的法阵,其设计者一定是个天才。”李承泽涎,他虽不jīng于法阵之道,但九华剑派法阵极其有名,李承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涉猎,法阵的好坏优劣,他还是可以看出几分。
“岂止是天才,这种法阵如此逆天,也许根本就不应出现于凡世之上。”云苓道,虽然早已知道此事,但再次想起之时,她的心中依然是震撼。
“事不宜迟,我这便去向师长禀明此事,想必师长很快便会同意此事的。”李承泽道,此时他便对云苓叠手一礼,同时对她说道,“妹妹如此大义,我便在此代表那些孩童及其家人谢过妹妹了。”
“你!?你可以有如此侠义之心,我为何不可拥有的。”云苓轻声说道,李承泽突然一礼,却是让她心中一暖,但见李承泽已然离去,她便又大声说道,“无论结果如何,我明rì此时都会在此等你,不见不散。”
“承卿此诺,必不相负。”李承泽道,此时,他自是极有信心师长会出手相助。
“回见。”云苓道,但见李承泽走远,云苓才又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道,“你还不明白嘛,九华剑派以及其他所谓正道,他们目的并不是那些孩童,如此重要之时,他们又岂会只因那些孩而让自己分心。”
当然,为了不打击李承泽,她最后一句话却是并未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