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俞景澜摇头。“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宋茵心里一颤,怪不得,那时的他笑得那样灿烂。“后来知道了,你跟我姐姐交往就不是真心了是不是?”
“是!”
“我懂了!”宋茵点点头,沉默半晌,冷漠道:“我可以下车了吗?”
俞景澜身体一僵,不言不语,同样沉默了一会儿,却打开了车门。
宋茵突然不安地揪紧了衣摆,“……”
“你可以去问你的爸爸,他承认所有的事情,并允许我跟他做真正的决斗!”俞景澜冷漠一句。
宋茵微张的唇慢慢闭上,视线一阵恍惚,起身下车。
俞景澜猛地握住方向盘,手更加用力,伤口崩裂,车门关上的瞬间,宋茵瞧见了鲜红的血染红了纱布,车子吱的滑出,她瞧着车子急促离去,有这么一刹那,她想要追上去。
可是脚却像是生了根的树,怎么也动不了。
直到车子淹没于拐角处,消失不见。
跆拳道馆。
宋茵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李教练教的很多动作都没学会,夜幕降临的时候,宋茵练习踢腿后不经意间抬头,却见刑家白赫然站在自己面前,白色的道服,黑色的腰带,英姿飒爽,她心里一惊,轻声道:“刑家白!”
“心不在焉是不能事半功倍的!”刑家白笑笑,走了过来,“回去吧,今天你不在状态!我和李教练说了,放你假!”
心里募得一暖,竟然想落泪。
他是轻易看出她的情绪。
这样纠结的模样,微愣的瞬间,恍惚的样子还真的有楚楚可怜我见尤怜的感慨,让刑家白揪心不已,上前,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傻丫头,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哥呢!”
窝在他怀里,她顿时温暖起来,温暖得让她的泪落下来,她需要发泄,需要慰藉,这人适时的给她温暖,她好感激,但也好累好累,猛地忆起昨夜,抬起头来。“你昨晚没事吧?”
她指的是他的下巴。
迅速抹去眼泪,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没事!倒是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没事!”宋茵摇摇头。“我,我先走了!”
她要去找爸爸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如果是因为爸爸故意的行为导致俞大哥爸爸的自杀,那么她又该怎么办?
“嗯,回去吧,为了避免绯闻,我就不送你了!”刑家白笑笑。
宋茵感激,点点头,去换衣服。
市政府办公室。
宋清泉开完会刚准备下班,宋茵却来了。
他微微一顿,停下收拾文件的手,示意宋茵坐下来。“关上门吧!”
宋茵咬唇,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抬起头来,眼睛注视着宋清泉的眼睛。“爸,俞大哥的爸爸真的是因为你而自杀吗?”
宋清泉的手微微一抖,眼神一沉,看着宋茵,眸子深邃,看不到底,半晌,他缓缓点点头。“是,因为我而死!”
“你真的让张东臣压下了那份上面下的文件?”
“没有!”宋清泉摇头。
“没有?”
“嗯!”
“可是俞大哥说是你让人那么做的!你也承认了。”
“他的确因为我而死,但文件不是我让压下的,这件事情,我也在调查。”宋清泉眉宇微蹙,却瞬间唇边又浮出一个微笑:“他终于还是跟你说了!”
“爸爸,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要知道!”宋茵不懂,父亲怎么还笑得出来?
“就是这样,你俞伯伯因为我而死,景澜恨我,而你,身为我的女儿,自然也应该为宋家担当一些!”
“那是爸爸的错误,不是我的!”宋茵有些激动。“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我?爸,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痛苦!”
“我知道!”宋清泉也不回避。“如果你不希望用自己去当化解仇恨的桥梁,那你希望看着我将他击碎吗?将俞氏,将俞景澜击垮,送进大狱?”
“爸——”宋茵错愕。
“这就是你的命!不想看他倒下去的话,就努力化解吧!”
“爸,你真的很卑鄙!”宋茵低吼,却也无可奈何。“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愧!”
宋清泉微微一怔,轻轻一笑。“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宋茵怎么都没想到,俞翼天的死真的和爸爸有关系,虽然他没有直接杀他,但行为已经逼迫他自杀了!
恩怨原来就是这个吗?张东臣又是谁呢?原来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当年那一幕,她要知道,迫切的想要立刻知道,但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眼下是立刻毕业,论文答辩完了,她领到毕业证要马上去调查清楚这件事。
这个恩怨横亘在她和俞景澜之间,也横亘在她和婆婆之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辈子,她和俞景澜之间就一直会有疙瘩,最重要的是,他不爱自己,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悲的。就算离婚的话,她也要清清楚楚。
他们恨爸爸,所以连着恨宋家的人。
因为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这的确是件很悲痛的事情,到这一刻,宋茵真的茫然了!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她跟俞景澜离婚了,那么爸爸的意思,他要真的对付俞氏吗?把俞大哥送进大狱?俞大哥不肯罢手,爸爸就不会一直隐忍,可是,她该怎么办?
一个人回来梨园小区,宋茵暂时谁也不想见,专心等待论文答辩,她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她希望冷静下来,让自己的心情得到沉淀,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等待的日子很漫长。
三天过去了,俞景澜没有来找她一次。
彼此很安静。
再见陆辰年,他格外憔悴,见到她,他眸中没有情绪,像是格外冷漠,讲课,授课,做着论文答辩前最后的讲解。
宋茵无心听,论文已经备好,回答什么都想了,她现在想的最多的是俞翼天的事情。该怎么样才能调查清楚当初的一切呢?
下课的时候,陆辰年就这样走了,没有骚扰宋茵,什么都没说。
张亚贤她们也似乎沉默了,都不再提宋茵的绯闻,教室里是格外的安静,甚至有种沉闷的气氛,似乎有些窒息。
临走的时候卢挚告诉她,“宋茵,陆教授已经教训过她们了,你不要在意!”
“啊!”宋茵惊愕了一下。“你说教授找过张亚贤她们?”
“嗯!”卢挚点点头,“是的,毕业后你打算去哪里?就去侨办了吗?”
宋茵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吧,你呢?”
“刑警队!”卢挚笑了。“不过要先考试,然后过了才能进!”
“那先预祝你考试成功!”宋茵笑得很真诚,这个卢挚倒是为人很正直,很适合做刑警。突然想到了俞翼天的事情,宋茵又道:“如果以后遇到刑侦上的事情,请你帮忙,可以吗?”
“当然!”卢挚真诚道:“宋茵,我们是永远的同学!尽管找我!”
“先谢谢了!”
景大学校外的咖啡馆里。
陆辰年走了进去,高大的身影略显寂寥,走进去,视线扫了一圈,落在旁边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宋思桐,她正向他招手。“辰年,这边!”
陆辰年抿唇,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意,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好久不见,宋思桐!”
“何必这么生疏,叫我桐桐就好了,你回国了?澳洲那边生活的好吗?”宋思桐笑着问道,似乎挺兴奋的。“怎么回国那么久了不找我,现在找我了?”
“自然是有事找你了!”陆辰年冷笑一声吗,眼神一眯,视线凌厉:“宋思桐,你似乎很嫉妒宋茵是不是?”
宋思桐微微一怔,表情有些僵硬。“什么意思?”
陆辰年朝前一顷身子,双手搁在桌上,“你嫉妒宋茵,怕她得到幸福,所以你伙同她宿舍的女生,张亚贤,刘春波,陈华一起私藏了我写给宋茵的信!我说的对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知道?”宋思桐脸上一惊,瞬间否认。“辰年,你开什么玩笑?你走后那年我也毕业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陆辰年不怒,只是安静的欣赏着宋思桐的表情。
他的眼睛,似乎可以洞穿人心,宋思桐垂下眼刷,避过他的逼视。低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辰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嫉妒!我已经说了,你嫉妒宋茵!”陆辰年继续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出手,隔着桌子抬起她下巴看着她,她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
“否认吗?”陆辰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辰年……”宋思桐惊愕。
“宋思桐,我真的没想到是你!”他收回手,冷冷一笑。“或许这就是命运捉弄人吧,我和宋茵有缘无分,但是你做的这一切,就不怕会遭报应吗?”
宋思桐怔了怔,突然笑了,自嘲的笑在唇角蔓延,“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对,是我,藏了你的信!九十九封信!”
“今天我找你,就是要这句话,过去的我既往不咎,但如果,你因为嫉妒而再做出任何伤害宋茵的事情,假如被我知道,你将是我的敌人,而且是死敌!”冷冷的话,丢了出来,陆辰年站了起来,周身的冷意更甚,转身朝外走去。
宋思桐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却飘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云彩,有些得意,却又痛苦。
刚走出店门,一抬头,陆辰年对上宋茵的一双眸子。
她已经站在咖啡馆外五分钟了,因为一出门,看到了对面的玻璃窗内,他和姐姐在一起,宋茵便知道他是追问宋思桐那些信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