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倾颜坐在浴桶,舒服的轻叹,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竹儿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未见小姐出来,担忧地敲了敲门,“小姐,小姐。”
古倾颜瞬间睁开眼睛,眼底闪过锋芒,声音沙哑,“嗯,睡着了。”随即起身拿过屏风上的衣裳。
看了看衣服,古倾颜犯难了,中衣和中裤倒是和现代的一样,只是外面的衣裙复杂繁琐,研究了半天无果,只能叫竹儿帮忙了。
竹儿一边替古倾颜整理衣服,一边碎碎念,“小姐也真是,沐浴还能睡着,身子刚好,可别再得了风寒。”
古倾颜只是轻嗯一声,想起昨晚的疑惑,叫住了正往外走的竹儿,“竹儿,我这脸是怎么回事?”
闻言,竹儿讶异道:“小姐,是你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这个你也不记得了?”
古倾颜揉了揉额角,“嗯,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倒是好奇那脏兮兮的东西掩藏的容貌。
随手拿起铜镜看了看,脸上的灰尘洗干净了,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粗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蝴蝶的翅膀,灵动的双眸清澈似能一眼见底,小巧的琼鼻,樱桃小嘴,一头青丝因为营养不良泛黄,略显干燥,这张脸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现在这身板像豆芽菜似的。
略微思索,随即提步出门。
竹儿连忙跟着,“小姐,这是去哪啊?”
“大厨房,竹儿,祸从口出,在外面莫要这么多话了。”古倾颜面色严肃,声音清冷。
竹儿低着头,知道小姐是为了自己好,“是,小姐。”
大厨房,古倾颜看着懒懒散散的一干下人,明眸微动,沉默不语。
那些下人本还以为是哪位主人来了,一看是废物二小姐,众人倒吸一口气。
身上穿着明显旧了的淡紫衣裙,外面罩着一件轻纱,一支紫色玉簪挽起三千青丝,绝色面容面无表情,眼神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此时众人心里都冒出一个疑问:这还是那个废物二小姐古倾颜吗?
似乎人都是喜欢自欺欺人,下意识地不去相信以往连下人都能任意欺负的废物翻身了。
不知是谁先开口打破这短暂的寂静,“二小姐来这是有事?如果没事,还是早早离去吧,我怕弄脏了您这尊贵的身子。”
语调透着不屑鄙夷,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竹儿气愤地瞪着眼睛就想开口,古倾颜伸手拦住她,莲步轻移,拿起砧板上的菜刀,光线打在锋利地刀口上,更添一分锋芒。
众人一时被古倾颜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震慑了,回过神,一开始开口的老嬷嬷颤抖的后腿,“二小姐,这刀…可不是那些能随便玩的玩具。”
古倾颜步步逼近,声音波澜不惊,却让在场众人听出冷意,“难为你们还认出我是二小姐,我记得,这些年我能吃的这么好,全是你的功劳呢。”
老嬷嬷吓得跌倒地上,连连磕头,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哀哀大嚎,“都是冯姨娘逼老奴的啊,老奴不从,冯姨娘就拿老奴侄子威胁,老奴…老奴也就这一个亲人了,二小姐,饶命啊。”
古倾颜拿着刀蹲在老嬷嬷面前,刀尖挑起老嬷嬷的下巴,刀的冰冷透进老嬷嬷下巴,直达心里,不敢再叫,愣愣地看着古倾颜,深怕下一刻自己的命就交代在这了。
“何来饶了你之说?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这些年的没盐没油的饭菜,我还活不到现在呢。”古倾颜厌恶地扔下菜刀,站起身。
“至于你们,这些年你们也没少照顾我,为了报答你们,这些馊饭菜你们就都吃了吧。”古倾颜看着跪在地上一大片的下人,心里厌恶不已,只是都知道各有其主,也不能全怪他们。
众人看着沸桶里的馊饭一动不动,有的甚至闻到气味就已经干呕。
竹儿皱眉,眼里闪过不忍,欲替他们求情,“小姐,要不就算了吧。”
闻言,古倾颜面色更冷了几分,说话更是毫不留情,“竹儿,我要你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这视人命为草芥的世道,就要狠下心,不能有一丝的心软。
若是,你连这点都受不了,那你离开吧。我的路注定坎坷,你不必牵扯进来。”
竹儿一听小姐要赶她走,立马跪下来,眼泪立马掉下来,急急忙忙道:“小姐,是竹儿错了,求小姐不要赶走竹儿。”
古倾颜没有回答她的话,转头看向还立着不动的那些人,声音凉凉,“怎么?要我动手伺候你们吗?”
说着走向最近的一个人面前,一脚踢中他的后膝盖,那人嘭地一声跪倒,脑袋磕在桶边。
“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吃完这些饭菜。”声音冷的毫无温度,犹如索命的阎罗。
有了前车之鉴,没人敢干站着了,拿饭勺舀起桶里的饭菜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有的人甚至吃了没几口都给吐了出来,倒在一边呕吐。
古倾颜蹲在竹儿面前,平视竹儿,“现在你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若是你还要继续跟在我身边,日后还有比今日更残忍更无情的,到那时,我不希望你下不去手。”
竹儿磕了个头,直视古倾颜的眼睛,郑重地说道:“竹儿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誓死追随小姐,无怨无悔。”
多年后,竹儿回忆起这一幕,多么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古倾颜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佛了佛衣袖,淡淡道:“起来吧。”
竹儿笑着擦掉眼泪,站到古倾颜身后。
“吃完了就做饭,我饿了。”古倾颜看着躺在地上横七八竖的“尸体”,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情绪。
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众人,犹如吃了兴奋剂,纷纷起身撸袖干活。
古倾颜看了一眼便回楠竹院了,竹儿紧随其后。
爱琦院,冯姨娘听完丫鬟讲诉的事,愤怒地一挥手把梳妆台上的铜镜和胭脂水粉扫落地上,面色狰狞,眼里划过恶毒恼恨,“那个贱人,竟敢打我的人,这不是明晃晃的打我脸吗?看来那件事要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