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的搂着那个假医生防止他逃脱,像只八爪章鱼似的,把手脚全都挂在他身上,本来那孙子还在不停的挣扎,看到自己的同伙举着刀走过来,反而两手搂住了我。
森冷的刀尖冒着寒光,那“假护士”蹒跚的挪动我们身边,脸上挂着得意的诡笑,我心底一凉,觉得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这个时候苏菲突然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挺着个大肚子抓起旁边的输液架,狠狠的砸向那个女杀手。
苏菲本身就是个普通女孩子,没练过什么功夫,加上又是有孕在身,手上根本没多大的力气,但是正好成功的干扰到了杀手,刀尖几乎是蹭着我的脸插在地板上,我慌忙朝着苏菲喊叫:“别管我,你快跑啊!”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苏菲倔强的抱着输液架使劲挥舞,那个女杀手虽然腿被我踢伤了,但是手臂上的力量还是有的,一把抓住输液架的另外一头,硬抢了过去,苏菲也被她给硬拽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倚靠在墙角,好半天没站起来,捂着肚子看上去异常的痛苦。
“先杀你!”女杀手阴冷的将输液架丢在旁边,攥起匕首冲苏菲慢慢走了过去。
“卧槽你麻痹,别特么碰她!”我急了,竭力想要推开“假医生”,结果对方反而将我抱的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开,眼瞅着那个逼娘们冲苏菲越走越近,我嘶吼,嚎叫,最后变成哀求:“求求你,不要碰她,你们不就是想杀我吗?我不还手,随便你们怎么样都好,放过她吧!”
女杀手站在距离苏菲还有两米左右的位置,再往前稍微挪动一点就足以要了苏菲的命,苏菲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朝我喊叫:“老公,不要求她,我的三三从来都是敢打敢杀,腰板儿挺的笔直,我不要你为了我,低三下四,如果你发生意外,我也不会苟活的。”
“你闭嘴傻婆娘!”我瞪着两只眼睛,泪水从面颊滚落下来,朝着女杀手哀求:“放过我老婆,给她一条活路,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不就是他妈想让我帮着他们一起走毒吗?不就是想让我把崇州市也变成内陆地区的金三角吗?我答应,老子统统都答应!”
那女杀手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我。
“让我老婆走,所有条件我都答应,求求你们了!”我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冲她嚎叫,这一刻我完全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放下长久以来的那份坚持,如果苏菲和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就算让我千夫所指又如何,我不在乎!
在那个女杀手愣神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很大力的踹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敦实壮汉急速从外面闯进来,先是一个俯冲撞到女杀手的跟前,把她给碰了个趔趄,接着他的手掌从女杀手的脖颈上横抹一下,那个女杀手就捂着脖子跌坐在地上,像是窒息一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无力的躺倒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搐的剧烈动弹两下,没有了动静。
因为女杀手是背对着我的,我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女杀手倒地的一瞬间,地板上就浸透了一大片的血迹,我还是瞅着清清楚楚的,那壮汉居然用手指头杀了人?我一阵的愕然。
接着搂住我的那个“假医生”慌里慌张的松开手脚,拔腿就要往出跑,穿夹克的汉子左脚往前一勾,轻松将他绊倒在地上,与此同时门外跑进来四五个青年。
两个小伙将“假医生”胳膊反扭按趴在地上,两个人推着一辆带轮子的那种担架车,把已经毙命的女杀手抬上去,身上盖了一层白单子快速推出了病房,还剩下一个人从厕所里拿出拖布,将染血的地板擦的干干净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病房。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二分钟的时间,这帮人显然应该是经常处理类似的事情,把我从旁边都看懵逼了,等我回过了味想要去扶苏菲的时候,那个中年汉子先我一步将苏菲搀起来,口气温柔的问:“你没事吧?”
他转身的一瞬间,我才看到他的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并很小巧的手术刀片,估计刚才他就是用这玩意儿划破女杀手脖颈的,只是动作太快,我没有看出来罢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苏菲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朝汉子轻声喊道。
汉子爽朗的一笑说:“我要是不来,今天你和你的小情郎会怎么样?前天师傅不就说过,要来接你吗?你还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师父?”我吞了口唾沫,我说刚才为什么看这个中年人有些眼熟,记得上次胡金做手术的时候,好像就是他帮的忙,当时宋福来好像喊他“医生哥”,反正这个人在天门的地位绝对不会低。
我尴尬的从旁边靠着,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招呼,中年人宠溺的拍了拍苏菲的脑袋,把她扶到床边说:“你先坐下,让我号下脉,刚才那么动弹,千万可别动了胎气!”
我从旁边尴尬的杵着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招呼,号了几分钟脉后,医生点点头说:“还好,没受到什么影响,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和成虎出去谈两句话。”医生侧头看向我。
“好!”我点了点头,跟随他一起往出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福清帮那几个壮汉竟然一个也不在,医生吸了吸鼻子说:“门口的几个守卫小伙被人调走了,刚才有人故意闹事,两帮人打起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打架,我还没那么快找到你们病房呢。”
“真的太谢谢您了!”我诚心实意的冲他鞠躬。
“医生”大概四十多岁,脸上有好多刀疤,虽然都是陈年老伤,但是看上去仍旧特别的可怖,与其说他是医生,我觉得这家伙更像是个屠夫,我俩坐在门口的塑料长椅上,医生吸了口气说:“我想把菲菲接回上海,她在你身边太危险了,你也感觉的出来吧?”
医生的眼神并不冷,却也不热,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如果一定要形容,他的眼神应该是灰色的,仿佛整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时期是可以让他放在心里的!漠视,那是一种绝对的漠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点了点脑袋。
“高速路上也是我救我的,当时我在处理尸体,结果出来以后发现菲菲不见了,赶紧顺着刑城找。”医生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鼻烟壶,惬意的嗅了两口说:“菲菲这孩子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不像男孩那么粗心大意,也不像平常女孩那么扭扭捏捏,握把手术刀都要哆嗦好半天,而且她自己也愿意学。”
“那是您愿意教!”我赔着笑脸讨好,刚才他抬起胳膊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掌拇指和食指上都有很厚的茧子,王叔说过这地方有茧的不是长期握枪,就是经常做手术练出来的。
“我和你师傅野狗是兄弟,我们这种陪着小四一起打天下的老东西现在什么雄心壮志都灭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守护天门,对于天门的事情我很少参与,不知道你和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永远记住天门对你的恩情,树高万丈不忘根,人若辉煌不忘本!”医生冲着我笑了笑,从衣服夹层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说:“这是你师傅让我捎给你的,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