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慌忙抬起了胳膊,“嘭!”的一声脆响,那家伙的锤子头瞬间砸在了他的胳膊上,“嘎嘣”一声令人牙碜的脆响,杨正踉跄的往后倒退一步,伸手想要推开那青年。
结果那个穿服务生的的青年很是粗暴的伸开左手,一把拽过来杨正的脖领子,就跟拎小鸡似的将他拽到自己的脸前,杨正想要推搡,可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杨正少说一百四十多斤,而且二十六七岁属于正值壮年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可想而知,可即便如此仍旧没有拗的过那个身材并不算壮实的青年。
青年一把薅住杨正的脖领,毫不犹豫的抡起第二下铁锤,身形还没有站稳定的的杨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无力的伸出胳膊想要抵挡这催命的一铁锤,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两人相距的实在太近了,杨正根本挡无可挡。
那青年的锤子卯足力气往下猛凿,直接将杨正的胳膊干脱臼,而且锤势不减,继续本着杨正的脑袋。
“草泥马的!”我这会儿才回过来精神,攥紧拳头就冲着那青年的后脊梁上狠怼,青年根本不为所动,蔡亮从腰后掏出来卡簧“噗嗤”一下扎在青年的肋骨条上。
可我们俩的攻击根本没有减弱那青年的攻击,青年再次抬起铁锤,照着杨正的脑袋继续第三下,杨正躲无可躲,脑袋瞬间被砸开,鲜血和脑容物横着喷溅半米远,瞪着眼睛,脖子顿时往旁边一歪,青年松开薅拽杨正的脖领,杨正仰头倒下,身体剧烈抽搐了起来。
“杨正!”孙明发狂的嚎叫一声,愤怒的朝着那青年扑了上去,青年特别生猛,回头,一脚径直踹在孙明的肚子上,孙明闷声一声,直接倒在地上,半晌没能爬起来。
“卧槽尼玛得!”我也红了眼,直接从杨正刚刚递给我的旅行包里掏出一把“五连发”,看都没看,撸动枪栓,照着那青年“嘣”的就开了一枪,
青年极其灵敏的就地往旁边一滚,拔腿就跳进宾馆门口的花池里,我刚打算再开第二枪的时候,蔡亮忙不迭的拽住我的胳膊,朝着我摇头:“三子,别冲动,宾馆门口有摄像头!”
“滚开,别他妈拦我!”我发疯一般的推开蔡亮,两手抱着五连发,冲着花池里“嘣,嘣……”连续扣动几下扳机,花池里没有任何动静,我压了下枪栓,打算继续往里填充子弹。
蔡亮一肘子捣在我的后脑勺上,趁机夺下来我手里的五连发,皱着眉头低喝:“别他妈胡来了行不行!你叫赵成虎,你是王者的龙头,你现在代表的是王者的所有正面形象,懂不懂?”
“我……”我扭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痉挛的杨正,脑海中一片空白。
蔡亮恼怒的推搡我胸脯两下,梗着脖颈低吼:“你什么你,谁都可以冲动,唯独你不行,你的一举一动代表整个王者!”
不等我再继续多说什么,蔡亮抓起我手里的那把“五连发”,然后就拎起地上的旅行包,冲鱼阳耳语几句后,快步朝着街头跑去,我盯盯的看着鱼阳,一时间陷入了呆滞状态。
我不知道自己从原地究竟杵了多久,反正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警笛长鸣,不下八九辆警车停在宾馆门口,街道上还停着两辆救护车,放眼望去全是警察,杨正已经不再原地,唯有地上的斑斑血迹,可以证明这里刚才确实发生过一起命案。
“你是赵成虎吗?刚刚的事情……”两个警察走到我面前,朝着我低声询问。
我恼怒的嘶吼:“我他妈什么也不知道,你问干鸡八!”
诱哥和白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诱哥赶忙拽住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低声交代:“三子,三子……别这样,咱们现在是受害者,有什么话跟他们好好说。”
我歇斯底里一般的嚎叫:“我说个鸡八说,我他妈该怎么跟陆峰交代,怎么跟狐狸交代!”
真心话,我这会儿真的有点崩溃了,我亲眼看着杨正惨死在我面前,而且还是为了救我,别说他们心里能不能过得去,我自己心里都过不起这道坎,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我跟杨正的关系虽然达不到兄弟那般亲密,可好歹也算是从崇州就熟识的老面孔。
白狼安抚的拍打我的后脊梁,压低声音说:“大哥,你放轻松,有什么事情等咱们从警局里出来再说行不?持枪的事情,你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剩下的事情咱们商会的法律顾问会替你解释,我已经通知了陆峰和林恬鹤。”
我深呼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脑袋道:“嗯。”
同时我在脑海中回忆刚刚袭击我们的那个青年,狗日的大概二十五六岁,国字脸,眉毛很重,脸颊的侧面有疤痕,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隐约间我记得他的右手手背上好像有纹身,可具体纹了什么东西,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跟随几个警察返回莱西警局,例行公事的交代了一遍案发经过,当提到我到底有没有用枪攻击那个杀手的时候,我装傻充愣了很久,直到陈圆圆带着王者商会的几个律师进门,才算将我暂时解脱。
凌晨三点多钟,我才被从警局里暂时放出来,警局门口停了不下二十辆黑色的奥迪a6,每辆车的跟前至少站四名黑西装、胳膊上箍着白色布条的青年,陆峰、林恬鹤、狐狸、孙明红着眼睛站在门口,诱哥、白狼、刘云飞、鱼阳和宋子浩也杵在门外。
我闷着脑袋朝陆峰拱了拱腰杆:“峰哥,对不起……”
“谁干的?”狐狸面无表情的看向我。
我实话实说的摇摇脑袋:“我不知道。”
林恬鹤一把薅住我的脖领,咬牙切齿的低吼:“草泥马赵成虎,你知不知道杨正跟了我们多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你他妈让我们怎么跟他家里人说!”
鱼阳一把推开林恬鹤,将我挡在身后,低声嘶吼:“你有病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想吗?埋怨我们干鸡八!”
陆峰咬着嘴皮走到我们中间,随后好似无比沉重的摆摆手,喘着粗气说:“别吵了,对方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们这样剑拔弩张!三哥,阿鹤有点冲动,对不住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声音沙哑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峰哥。”
此时此刻除了说抱歉以外,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心底的内疚。
“三哥,咱们换个地方聊几句吧,只我和你……”陆峰像是一刹那间苍老很多,朝着林恬鹤、狐狸和孙明道:“跟王者的兄弟一块回宾馆,不许发生任何争执,否则自觉退出天门。”
白狼轻声道:“大哥,我跟你们一起吧。”
我摇摇头,拽开一台奥迪车的车门,直接坐到驾驶座上,陆峰迟疑几秒钟后,拽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到我旁边,我发动着汽车,一脚油门干到底,直接奔着街口驶去,对于莱西我也不了解,随意的打着方向盘在街道上驰骋。
坐在我旁边的陆峰,拖着下巴颏,木然的盯着车窗外,随后咬紧嘴皮,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我看得出来他在强撑自己,硬憋着不让自己流出眼泪,将车速放慢后,我扭头看向他,轻声道:“想哭就哭吧,这会儿没人看到了。”
“怨我,今晚上离开崂山的时候,阿正说随身揣两把枪,我没让,如果他当时带枪了,就不可能……这样……”陆峰抹了一把面颊,嘴唇不住的打哆嗦,最终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面颊就淌落出来,他用自己的手掌捂着眼睛,使劲摇了摇脑袋,咬牙哽咽:“日子过得这么好,你他妈怎么说没就没了,呜呜……”
车内,很安静,只有一个男人悲恸的低鸣以及我内疚的叹息声。
陆峰的心情我能理解,经过岁月的洗礼,陆峰的团队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杨正无疑算是重心之重,正指他们团伙马上就要迎来辉煌,过去经历的苦痛和磨难全都挺过来的时候,杨正却没来得及享受成果,就这么遗憾的走了。
十多分钟后,陆峰满脸是泪的扬起头看向我,一字一顿的开腔:“三子,文哥说过,我不许掺和你在青市的任何事,天门的发展最多止于崂山,但是这个仇我必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