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多天牢狱生活,绝对是我最近两三年过的最惬意的一段日子,因为方管教的照顾,加上看守所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我们呆在号里绝对比住宾馆还有舒服,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基本上一应俱全。
白天我跟小佛爷、胖子没事喝喝酒、斗斗地主,要么就是看会儿小说,晚上听小佛爷聊聊自己在中东的生活,也就四五天左右,我的黑眼圈消失了,皮肤也白了很多,不用上称我都能感觉出来自己最近肯定胖了不少。
小佛爷在中东地区其实混的也挺鸡八凄惨的,美名其曰是搞了家金融投资公司,帮着国内一些高官贵人洗黑钱,实际上每天生活的趋于仅限于足球场大小的一家公司。
这天晚上又听小佛爷白话了一通自己领着王瓅和肥波吊打一伙反政府武装的故事后,我佯装随意聊天的样子,边抽烟边问他:“你们整这玩意儿,能赚着钱不?”
小佛爷叼着牙签道:“手续费呗,一些黑钱流到咱们账户上,我再以投资的名义捐给当地的几家国企,倒腾个仨俩月,那些国企以买设备或者置办福利的名义再给倒腾到别的账户上,我最后扣一点点手续费,分期打回那些达官贵少的户头,其实没多大利润,主要是为了替人家老罗家开道交朋友,唯一觉得舒服的就是在那边呆着,各种武器军火不缺,时不时可以开两枪。”
小佛爷拍了拍脑门,挺无奈的嘟囔:“唉,咱们哥们全特么是给人家罗家打工的。”
这时候从旁边趴在单手做俯卧撑的朱厌突然冷不丁的抬起头道:“啊就……其实……其实可以……可以干个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能不能说说具体的想法?”小佛爷“噗”的一下突出牙签,格外诚恳的问道。
“等我……等我做完剩下……剩下的二百个……”
十多分钟后,朱厌完成自己每天的训练任务,结结巴巴的开始跟我们讲自己心里的计划,用时两个钟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才总算听明白朱厌的意思。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其实还是挺超前的,他意思是让小佛爷在不影响“洗黑钱”的前提下,我们再自己出资在当地注册一家安保公司,中东地区战火连绵、政权更是更替不断,但是国内仍旧还有很多厂矿企业,他们凭什么保证自己的安全和员工的安全,铁定得靠枪。
那边成规模的大型安保公司基本上都可以合法配枪,在乱世,枪就是王道,谁兜里子弹多谁就是大爷,罗家既然全力赞助小佛爷的金融公司,那对枪械方面肯定会予以大力支持,我们完全可以靠着罗家的支持再弄一家超大型的安保公司。
小佛爷被朱厌带着也有些口吃,磕磕巴巴的说:“朱哥……我……我还是没听明白,假设……假设安保公司起来了,咱们又凭什么让那些企业雇佣咱们?据我说知,那边的安保公司不在少数。”
朱厌扬嘴一笑,扭头看向我道:“三子……三子是靠什么……起家的?”对于我的发家史,小佛爷一点不陌生,脱口而出:“当然是不夜城啊,当初他如果没把崇州市的不夜城拿下,现在绝对玩不到这么大。”
朱厌耐着性子比划出标志的三根手指头问:“啊就……啊就……我的意思是……他用的是……什么手段?”
“抢、暴力!”小佛爷想了想后回答。
朱厌高深莫测的咧嘴一笑,不再多言语。
小佛爷眯缝眼睛沉思好半晌后,拍了拍后脑勺道:“对啊,我特么真是越混越白痴了,只要把三子现在的模式套过去,何愁没生意,谁特么不服气,我就磕他,国外死人再正常不过,多谢朱哥金玉良言了!”
小佛爷翘起大拇指夸赞:“朱哥,以前我以前你只是个武力派,现在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全才。”
当初能够把卫戍区当成自家后花园一般自由进出的朱厌岂能是一般人物,只不过他说话费劲,很多时候不爱表达,再加上他给人的感觉向来是尊“战神”,所以很多时候都被人忽略了智慧。
朱厌没有吱声,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打坐,我一直都怀疑这逼肯定是在修仙,或者说是藏在凡尘中的玄幻高手,眼瞅着朱厌又开始入定,我贱嗖嗖的凑到他跟前问:“结巴怪,你现在是辟谷期还是金丹期啊?会不会徒手发闪电?”
朱厌睁开眼睛瞧了瞧我,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傻逼!”
胖子憨笑着说:“三哥,我觉得朱哥说的对,你最近看小说看的都魔怔了,昨晚上咱也不知道你是真睡着了还是说梦话,后半夜猛不丁坐起来,嗷嗷嚎叫自己是元始天尊,当时真把我们几个都吓坏了……”
饶是我脸皮那么厚,被胖子当面揭穿,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骂了句娘:“滚你妈哒,你懂个篮子,老子那是检测你们到底睡没睡。”
惬意的生活仍旧持续,这几天小佛爷明显找到状态了,白天也不跟胖子他们斗地主了,管方管教要了几支笔和一沓白纸,没事就勾勾画画的从纸上涂抹,有时候像是画地图,有时候又像是在写什么总结报告,总之朱厌那天的话,彻底为他打开了一闪新的窗户。
朱厌一如既往的不合群,每天除了玩命的训练就是静坐冥想,唯独显出来我和胖子、秦大壮无所事事来,于是乎我也开始发愤图强,托方管教给我整进来一大摞“企业管理”之类的书充实自己。
好日子终于到头了,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这天晚上,方管教通知我和胖子晚上十二点出狱。
胖子极为不满的问道:“别人都是白天出去,为啥到我俩这儿偏偏的跟阴兵借道似的?”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方管教跟我们混的也熟悉了,说起话来很随意,他乐呵呵的笑道:“胖爷,这是上面通知我的,我估摸着领导可能是怕影响不太好,毕竟之前你们闯出来那么大的事儿,只关了十五天确实难以服众,而且来接你们出去的队伍实在太庞大了,这要是白天被某些小报记者拍下来发到网上,更难解释的清楚。”
我朝胖子使了个眼色,态度诚恳的朝着方管教抱拳道:“不管咋说,这段日子真心麻烦方哥的照顾了,我出去以后,咱们单独约个局好好的喝一场。”
方管教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轻声道:“呵呵,赵总出去以后恐怕就没什么时间跟我坐一块了,能结实赵总这样的才俊也是我老方的福分,我希望有一天我遇上难处找赵总的时候,您能够帮一把。”
“一定!”我认真的点点脑袋,方管教属于很务实的那类人,深知自己的角色和地位,虽然刚进来那两天他没少给我甩脸色但后期确实把我们伺候的挺不错。
跟小佛爷、朱厌寒暄几句后,我和胖子收拾收拾就准备走人,他俩比我晚进来一天,得明天的这个时候才能出去。
小佛爷语重心长的看向我道:“三子,出去以后,我就直接走了,朱哥给我的提议特别好,我得赶紧回去落实一下。”
他此刻手边堆满了草图,耳朵上夹着半截铅笔,像极了给人装修的木匠。
我使劲点了点脑袋:“稳妥,等我得空了,过去看看你们。”
每一次我们的相聚和离别总是匆匆忙忙的,一开始我还会伤感,现在完全没多大感觉了,尤其是随着通讯的日益发达,我更加没有过去那种肝肠寸断的难捱。
朱厌棱着眼珠子看向我低声道:“注意点,他……他可能会来。”
我清楚朱厌嘴里的说的“他”是谁,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在里面我没刀没枪奈何不了他,可特么出去,他算个卵子……”
尽管嘴上说的随意,可我心里其实已经上升到了一级警戒,能让朱厌如此念念不忘足以证明谢庆之的不凡,况且我还亲眼看到过他俩的对决,所以我始终都保持着小心翼翼。
朱厌伸出三根手指头,面无表情出声:“等我出去,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