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我攥着电话机的听筒一语不发的听着一个本该是仇家的女人喋喋不休的讲述她和我最好的兄弟之间的漫漫情路,梧桐像是许久没有跟人交流过一般,失心疯似的跟我扯了很多。
说了差不多能有半个多小时左右,梧桐的嗓音骤然变得有些哽咽,极其矛盾的问我:“三哥,你能理解那种感觉么?一个人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可你却对他始终对他不来电,甚至想要逃,可真当有一天你离开了,脑子里又会不断回旋那个人为你做的一些傻事情。”
我笑了笑说:“我一般管这种行为叫犯贱。”
“犯贱?是啊……我确实挺贱的。”梧桐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跟你聊了这么多,我轻松了很多,相信我,没什么事情的话尽量不要来济市,龙少康的家庭在济市相当有能力。”
“他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嘬了嘬嘴角问道。
梧桐想了想回答:“他爸和他哥全都是行伍出身,他爸已经退休了,他哥在济x战区应该是副团级别,听说他嫂子的家族也是军人,反正两家在济x战区相当有话语权,我知道就这么多。”
我笑着问道:“你们现在在一块了呗?”
梧桐迟疑几分钟后道:“算是吧,不过我可能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按照你的话说,就是犯贱,王兴一心一意的对我,我却总嫌弃他木讷,龙少康视我如玩伴,我却认为他是我的真命天子,呵呵……”
面对她的话,我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干笑两声道:“加油吧!”
梧桐轻笑着说:“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的很抱歉。”
我沉思几秒钟出声:“梧桐,我以故人的身份劝你一句,当你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其实对那个人来说,可能会是一种负担,正如之前王兴对你一样,你明白么?”
“谢谢。”梧桐沉默半晌,最终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的挂机音,我久久没有回过来神儿,关于梧桐,当我干掉阎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会发生很多故事,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或许我和阎王和梧桐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最终由于种种原因,我们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过去的梧桐死了,或者说她是新生了,我不知道到底算不算件好事。
我想或许当我年龄再长一些,到了四五十岁,再去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可能少了一些咬牙切齿,而多了一些对青春的缅怀。
说来很奇怪,跟梧桐打完电话,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或许我也挺犯贱的吧。
第二天一直睡到傍下午的时候,我才缓缓醒过来,迷迷瞪瞪的洗了把脸后,我才掏出手机给罪拨了个电话,让他把所有人都喊过来,当我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弟兄们基本上已经全到位了。
鱼阳裹着烟嘴,乐呵呵的朝我撇嘴:“我还寻思你是不是睡死了呢,正琢磨要不要给你订口百鸟朝凤的大红棺材。”
“放心,我死了,皇位指定是你的。”我咧嘴笑了笑,坐到主位上,然后看向罪和白狼、程志远问道:“这几天具体是个啥情况?”
白狼舔了舔嘴唇道:“你统共才出去不到一礼拜,能有多大变化,不过咱们还江汉那八千个基本上已经筹出来了,你看啥时候给他打过去?早点处理了这事儿,咱们也能心安。”
“陆峰把我们这趟的差补费结清了?”我好奇的问道。
白狼点点头:“嗯,而且还额外给了五百个,特意交代我让你分给五傻。”
我心底一暖,假的不能再假的摇头:“他呀,办事就是火急火燎,他还说什么没?”
“他说,这几天陪你一块去趟上海,给狗爷请安。”白狼笑了笑回答。
我点了点脑袋道:“确实应该去一趟了,这都有一年多没给我师傅打过电话、碰过头了!”
“大日集团和漕运商会现在啥情况?”我话锋一转又问道。
罪抽了抽鼻子道:“大日集团彻底萎靡了,彻底蜷缩在李沧区,据说这阵子往外变卖了不少资产,看架势张黎是彻底不想玩了,漕运商会不太清楚,到时候前天贺鹏举的秘书过来通知了一声说他们有个物流公司要开业,让你过去剪彩。”
“你去了?”我侧着脖子问他。
罪摇摇脑袋道:“没去,我安排人过去随了个份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嗯,跟他们保持不冷不热就行,贺鹏举招太多,这家伙不定在什么地方等着咱呢,张黎那头只要不继续犯贱也不用再搭理他了。”
“不整大日集团了?”胡金好奇的看向我。
我点点头道:“没继续整的意义,混了这么久,我也算彻底混明白了,千万不能一家独大,要不很容易成为那帮政客们的眼中钉,几年前的大日集团绝对比咱们此刻还要欣欣向荣,结果上面一句话,你看看他们现在啥样?我怕某一天上头的人瞅咱不爽眼了,再弄过来一个组织镇压咱。”
屋里的兄弟们沉默几分钟后,全都无声笑了,胡金朝着我翘起大拇指道:“小三爷你现在真的越来越像个龙头了,如果放在两年前,你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把大日集团彻底瓦解掉,现在似乎多了一份宽容的心态。”
我长叹一口气道:“主要是没鸡八用,用心赚钱,耐心做事儿,比什么都强,我希望今年年底以前,咱们的生活质量能翻一番,争取让罪、大伟他们下面的小的都能开得起雅阁,买得起楼房。”
白狼皱着眉头问道:“对了大哥,我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那八千万饥荒,咱们要不要全还清?”
我想了想后摇头道:“暂时先不用,把这笔钱格外存到一个户头,不管家里发生多大的变故都不能动,我想看看内个江汉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没祸害咱的心思,到日子就把钱还给他,如果他要跟咱扯什么篮子事儿,我让丫赔的血本无归。”
蔡亮好笑的问我:“阿贵来了吧?要不你说话不带这么硬气的。”
“哈哈,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我没回答,只是扬脖大笑两声。
闲扯了一会儿后,陆峰给我打过来电话说是晚上他组织了个饭局,介绍我认识这次帮忙到济市讨账的事主齐晨,我一听这话,立马高兴的蹿了起来。
正如很久之前我和白狼闲聊过的一样,王者现在兵强马壮,什么都不缺,但我们不可能永远保持巅峰状态,兄弟们也不能一直从事半黑半白的灰色行业,所以我们迫切需要一份可以让上面人刮目相看的正规产业,如果我们能效仿天门展开对外出口,在国外结识几个比较成规模的大公司,王者的层次会发生质变,至少不会像现在的大日集团一样说被换掉就被换掉。
临挂电话前,陆峰大有深意的提醒我一句,那位姓齐的老板特别偏爱“文玩核桃”,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交代“四傻”去找找这种玩意儿,能够轻轻松松让陆峰一个月赚到几千万的老板绝对不差钱,他缺少的是那种肯尽心尽力为他办事,拿他当成哥们的盟友。
本来一切风平浪静,青市至少表面上达成了三家鼎立的共荣局面,可是谁也没想到新一轮的战局竟然是从一对“文玩核桃”上开始的,要么说人有时候真得信命,老天爷让谁趴下,谁就必须得老老实实蜷缩起来。
我交代“四傻”去办这事儿以后,又安排李俊杰去买点实惠的礼品,打算晚上跟那个姓齐的老板碰完头,就去上海,走的时候再顺道在去京城溜达一圈,见见王兴和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