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一丝迷惑,但并没有主动出声问我。
怕他不答应,我赶忙又补充一句:“我要那些东西真有急用,我保证五公斤药一克都不会流落到社会上,手枪响和不响都跟你没任何关系,可以吗?”
和尚依旧没说话,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打量。
“叔,行还是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瞅的我都毛楞了。”我不自然的梭了两下嘴唇。
这家伙是真沉得住气,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就那么盯盯的看着我。
“服了,我真服了!”我五体投地的抱拳道:“我招还不行嘛,昨晚上我一个兄弟被一帮人给抓了,枪是拿来吓唬人用的,药是准备嫁祸他们,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和尚沉默半晌后,缓缓出声:“枪可以给你,但是药,我没有办法……”
“多少斤药可以被判死刑?”我凝声问他:“我的意思是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爷爷辈儿在国字号部门任职的纨绔,我相信他平常肯定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只不过身份替他扫平了一切障碍。”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京城更是如此。”和尚嘴唇蠕动。
我很无奈的说:“关键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似的公正严明,您别给我兜圈子了行不?”
和尚思索几秒钟后说:“如果是公开场合的话,两公斤足以要了他的命,哪怕他爷爷是一号二号首长也保不住!”
看他实在不乐意,我也没继续坚持,冲他伸出手道:“行,那您先把枪给我吧。”
我刚把手伸出去,和尚同时也把胳膊冲我抻了过来。
“你真现实。”我撇撇嘴,掏出手机找到之前拍下来郑波的那些供词照片递给我和尚道:“我先把照片给你发过去,等我回青市以后,立马把原件给你快递过来。”
和尚接过手机扫视几眼,满意的点点脑袋,冲我微笑说:“等会我让人把枪给你送过来,你就在停车场等待即可。”
看他下了逐客令,我赶忙发问:“和尚叔,问您句题外话?昆子有没有可能接替你的位置?”
和尚沉思几秒后,爽朗的笑道:“他有能力,欠资历。”
“啥是资历?”我接跟着又问。
“比如说你。”和尚指了指我说道。
“我?”我不解的眨巴两下眼睛。
和尚中气十足的说:“第九处的职责不仅仅局限于惩治贪官污吏,还可以监管国家安危,假设你与境外不法组织勾结,做出影响国安的事情,林昆惩你,就是资历!”
我心底猛地一沉,挤出一抹笑容道:“明白了。”
临下车的时候,和尚很突兀的问了我一句:“朱厌还好吗?”
“他还……”我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随即赶忙改口道:“他不是已经没了么?”
和尚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接着轻轻呢喃:“十年如一日,一日度十年。年华易轻逝,岁月难重情。小赵啊,如果有可能的话,给哑巴一条生路吧,这么多年来,他只不过一直活在自己的嗔念中。”
我似笑非笑的撇撇嘴没有作声,在和尚看来,哑巴好像没什么大罪,但他却不知道这家伙直接改变了我的命运,当然我同样也不清楚和尚跟哑巴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一段的过往。
等和尚驱车离开以后,我吐了口浊气,掏出手机拨通小七的电话询问:“我大舅哥把你们安排进酒店没?”
“我在前台,小八和小九负责打扫萧成那层楼的客房。”小七简练的回答。
我低声道:“帮我盯紧他,一旦他准备出门,马上告诉我。”
放下手机后,我看向鬼哥语气凝重的问:“你有没有门道买上药?”
鬼哥想了想后说:“我有几个老乡倒是在京城的夜场干活,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搞上,我先打电话联系一下试试。”
“嗯。”我点点脑袋。
我们在停车场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一辆白色的现代车在停到我们跟前,比爷们还像爷们的王福桂穿身背带裤从车里下来,她先是丢给我个沉甸甸的帆布口袋。
然后才冲着我嗓门洪亮的说:“小三子,有时候我真挺佩服你的,混社会的敢管国家要枪用,你是头一例,不过我感觉你要枪是假,让和尚知道这事儿才是真吧?和尚知道你想整谁,就会下意识的去查他,如果他真有问题,就算你惹出麻烦,也有人替你擦屁股,对不对?”
我赶忙谄媚的贱笑:“哎呀,我福桂姐真是冰雪聪明,人长得漂亮就算了,智商还这么高,简直是没天理了,这才多久没见面,姐姐咋瘦了那么多?使的什么秘诀,快告诉我,回头我教给我媳妇,她的身材要是有你一半好,我都谢天谢地了。”
王福桂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娇羞的拍了拍自己的肚腩,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你这瞎话说的跟真得似的,缺德玩意儿,约不约?”
“呃……”我立时间尴尬了,摸了摸后脑勺道:“那啥姐,我不能让我兄弟戴绿帽,最近你跟我家王瓅发展到啥程度了?”
“什么程度?”王福桂歪着脑袋貌似认真的琢磨几秒钟后,语出惊人的回答:“精神上可以造小人了,但身体上还是纯哥们,小三子,抽空你给王瓅放个假,我俩总隔着电话聊,也聊不到床上去,哪有搞对象的不上床。”
“噗,咳咳咳……”我差点被王福桂给呛着,连连咳嗽两声后,举起右手发誓:“行,等我抽出空就给他放假,话说你其实你可以过去看他的嘛。”
“女孩子要保持矜持。”王福桂脸不红心不跳的拍拍胸脯,朝着我摆摆手道:“行了,我得回去了,和尚说了,不让我跟你聊太久,省的你待会忽悠我给你免费当打手,再见!”
没等我做出反应,王福桂直接钻进车里,把脑袋抻出车窗外朝我努努嘴道:“别苦着张脸了,火车是朝前开的,去哪儿并不重要,关键是窗外的风景!”说罢话她一脚油门干出了停车场。
我冲着目瞪口呆的鬼哥问:“这娘们咋样?”
鬼哥抚摸着下巴颏,一脸认真的回答:“长得还行,最起码原生态,不像现在的女孩似的,各个好像都是一个妈生出来的,下巴尖的能戳死人,就是身材稍稍壮了点,不过屁股大好生养,这要放在我们村,媒人绝对能踏破她家门……”
我撇撇嘴搂住他的肩膀道:“死心吧,这是咱家二战神的马子。”
本身我心情挺压抑的,不过看到王福桂以后,心情不知道为啥突然好了很多,或许快乐会传染吧,正如她刚刚说的,火车是朝前开的,无所谓终点站是哪,只要沿途的风景够美,其他真的很无所谓,十岁的时候,我肯定想象不到二十岁的自己会是什么样,二十岁的那年我同样也不会揣测到三十岁的我又该有怎样的光景。
从西客站出来,我跟着鬼哥连续去了他几个老乡那里求药,因为我们要的量太大,他们也需要想办法,东拼西凑的跑了将近一天,花出去不下二十万,我们才勉强弄到手三公斤多,而且药的种类也五花八门,有毒、有k粉,有麻古,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合成品,满满当当的装了一鞋盒。
临近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俩才告别鬼哥那几个老乡,回去给大佐送饭。
小七的临时住所里,腰上裹着一条白纱布的大佐倚靠在床头吃盒饭,我和鬼哥则懒散的躺在床上跟他闲扯,这一天跑了将近大半个京城,我脚腕子都肿了一大圈。
临近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小七给我打来电话:“三哥,萧成离开酒店了,我和小八这会儿跟着他呢,你要不要过来?”
我“腾”一下坐起来,赶忙说:“让小八跟紧他,我这会儿就过去,你们在那条道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