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阳边抠脚丫子边一脸高傲的吧唧嘴:“咋地了小三子?来趟济市是不是把你给飘坏了,都不带跟你鱼爸爸好好说话了??”
瞅鱼阳那一脸欠削的表情,我特别无奈的作揖抱拳:“鱼哥,看在小弟有病在身的份上,你能不能给我条活路?有啥事你先穿上鞋咱再商量行不?”
鱼阳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脑袋套上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袜子大笑:“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爸爸就先穿上鞋。”
“三子。”这时候旁边摆弄头发的诱哥也总算整理出来自己的脑袋上的三根毛,精神抖擞的搬起一把小椅子坐到我旁边,笑的跟抗战电影里那帮收租子的地主老财似的贱:“那个桥梁公司的背景和实力,我托人打听过了,好好整,来年能开个好头,就看你想不想做了。”
我弱弱的打了个冷颤道:“哥,你直接说你的诉求吧,你不像那种肯舍己为人的雷锋。”
诱哥难得正经的眯眼看向我道:“我没任何诉求,我就是感觉这个事儿挺好的,你要是认真干的话,不说能镀层金,起码能给你个合格的身份,现在王者啥也不缺,唯独缺少一份能站得出来参加各类上流聚会的身份。”
鱼阳凑过来帮衬道:“三子,你就听诱老贼的吧,这家伙能掐会算,前两天说我要得尖锐湿疣,这还没超过一个礼拜,真被狗日的给言中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臭骂:“你这种一个礼拜八天住洗浴的傻屌的尖锐湿疣都是轻的,我就把你得了梅毒,沾给你媳妇,完事把咱们一窝兄弟们都给传染上。”
诱哥不耐烦的一脚踹在鱼阳的屁股上呵斥:“你能不能滚一边撅着去,别哔哔!”
“诶卧槽!”鱼阳梗着脖颈就要撕巴,只见诱哥很随意的从兜里拿出一张画着外国女郎的小卡片从他眼前晃了晃,我鱼哥马上比刚出嫁的小媳妇还要乖巧的蜷缩到角落里,有缘的骂了句“死鬼……”
缩到墙角的鱼阳不甘寂寞的冲着阿候撇嘴:“小猴几,跟你鱼爷继续玩石头剪刀布呗,输了扇嘴巴子的。”
阿候也不知道啥时候给咱俩缺心眼的把关系混熟了,讪笑着搓着手掌道:“还玩啊鱼爷,你这脸都快让呼的跟发面饼似的,要不……咱换个游戏吧。”
“少废话,继续!”鱼哥顿时不乐意了,然后这俩货就开始没轻没重的玩起了石头剪刀布,“啪啪啪”的耳光声不绝于耳。
我好笑的问诱哥:“咋地,你现在把他也给彻底征服了啊?”
“对付这种没见过市面的小赤佬,两匹大洋马足以。”诱哥老神在在的拨拉两下自己的头发,侧头看向我道:“三子,我感觉你这是个机会,田伟彤的地产公司到现在为止还没成型,王者凭啥在青市站稳脚跟,让高层那群领导高看咱一眼?就得靠咱们能干别人干不了的事儿,桥梁公司,绝对靠谱。”
对于什么桥梁公司,我完全就是个门外汉,虚心的看向诱哥问:“这事儿,咱们需要怎么操作哥?”
诱哥想了想后,有条不紊的出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咱是白拿的,需要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劳动力,青市目前还不是王者一家独大,所以这个曹明应该也是在赌,赌你能不能成为最后的王者,这种情况,我个人建议,要么就是马上在青市昂首称王,要么就是追加本金,稳住他的心思,让他感觉跟咱们合作肯定有前途。”
我迷惑的问:“昂首称王我能理解,但是追加本金是啥意思?你能不能给我具体说说。”
诱哥抽了口气,耐着性子道:“曹明说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并没有不允许你继续花钱收购他们公司的股份吧?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咱们和对方风险均摊,曹明可能还拿捏不准你的决心,但如果你要占百分之七十乃至八十的股份,就说明这事儿你肯定是当成自己的干,对不对?”
鱼阳捂着肿的好像萝卜似的脸蛋子插嘴:“关键人家曹明能答应卖给你那么多股份不?”
诱哥不屑的白了眼鱼阳谩骂:“说你傻逼,你还非跟我犟嘴,曹明的重心在哪?在苏州在上海,不然他不会委曲求全的拜张竟天当大哥,四五十岁的人给人当马仔,他心里愿意啊?青市这块,咱们当宝,人家根本不会多看,他之所以捏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放,就是想赌一下,万一三子真的鱼跃成龙呢?他一下子有两个巨头当盟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算个卵。”
鱼阳不服气的还击:“操,说的好像你多精似的,与其等三子成龙,他为啥不自觉博一下?”
诱哥烦躁的又是一脚踹在鱼阳屁股上臭骂:“他大哥叫罗权不?他大舅子是苏天浩不?他有没有姓韩的大嫂?桥梁公司在他手里顶多就是个生财的工具,但是在三子手里却可以演变成跟上层沟通的麦克风,这些都是三子的硬实力,别看三子短期内好像不如这个、不比那个,可要是给他十年时间发展,这帮社会大哥有一个算一个,绑到一块都不够王者揍,十年,王者的经济绝对可以发展到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层不出穷的二代、三代们,不知道能历练出多少狠人名爵。”
“你要是夸王者,我不跟你犟,行吧小猴几,咱俩继续石头剪刀布。”鱼阳沉默几秒钟后,舔着个大脸又薅拽上阿候玩起了游戏。
我摸了摸鼻梁问:“诱哥,你说咱们买他家多少股份合适?”
诱哥看似早就琢磨好了,胸有成竹的竖起两根手指头道:“最少再买百分之二十,第一是为了让他看到你的诚意,第二是为了咱们日后绝对控股,那家桥梁公司除了你以外,别人说话都不好使。”
我咽了口唾沫接着问:“预计多少钱?”
诱哥拿出档案袋里的资料仔仔细细的又翻了几页后,表情认真的望向我道:“按照他们公司现在的市值,大概得四亿,我说的只是现在的市值,如果来年青市有什么发展开发的项目,那肯定更值钱,那家公司的规模很大,体系也完善,从建筑工人到各种设备,包括一系列运营和宣传都有固定的一套班子。”
“多少?”我的嗓子一下子提高,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诱哥语重心长的回答:“四亿,按照规模的话,那家公司早就应该成为国家重点扶持对象,但是在咱们这儿,关系这个鸡巴玩意儿,比什么规模、能力都更有说服力,曹明没本事拿到京城的批文,但罗权和韩家可以帮你搞到,所以怎么干,你自己看着办。”
“四亿……我从哪偷钱呐……”我苦涩的吧唧两下嘴巴。
诱哥舔了舔嘴唇上干皮道:“我和昆子可以帮你拿出半个亿,我俩的极限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鱼阳眨巴两下眼睛开腔:“不行,找银行贷款吧,这么多钱,让咱们一次性拿出来确实够呛。”
“不能贷款!”
“不能贷!”
我和诱哥异口同声的摇头,这种实体行当,贷款确实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但是也对自己本身特别不利,尤其是关系到日后的竞标,上面会查,查你公司到底有多少本金,资金不够雄厚,往往第一关还没过去就被pass掉了。
“那你俩想辙吧,来之前我找人估算过我的传媒公司,顶塌天了值五百个,我再借点,最多给你们凑出来七八百个。”鱼阳楞了几秒钟后,侧头看向阿候道:“小猴几,下回你能不能别特么总扇我左脸,老子现在都感觉脑袋有点坠得慌。”
我眯眼看向诱哥问:“老实蛋那能给我拿出来多少钱?”
别看诱哥没参与地产公司的开发,但是他肯定有办法了解到那头的实际情况。
诱哥掏出手机看了几秒钟后,龇牙笑道:“实话实说,他现在为了给王者赚吆喝,都是赔着本硬挺,世纪天成本来是打算开发成高端住宅小区的,愣是让他改造成了经济适用房,不过也不是没好处的,那帮领导的家属们,人均到手两三套房,他们拿咱的,往后肯定得说咱好,指望他拿钱,基本上没戏……”
“唉,我上个厕所,阿候你给乐乐打个电话,让他转告四哥,无需麻烦他们了。”我烦恼的搓了搓脸颊,扶着墙慢慢走出病房,出了房间以后,我先给伦哥去了个电话,伦哥毫不犹豫的告诉我,最多拿出来一个半的太阳,再多的话,金融街就有可能瘫痪。
“剩下一个亿,找谁借点?”我步履蹒跚的挪到厕所,机械的一遍又一遍翻动手机通讯录,有钱的朋友挨个看了一遍。
罗权不太现实,他人现在搁海地镀金呢,回来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苏天浩更没戏,这次非洲援建的项目,大部分钱是他托韩沫给我凑到的,再管他借钱我就属于有点赛脸了,剩下的就是阿国和杨伟鹏。
我犹豫半晌,最终拨通杨伟鹏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这个半仙总算接了,当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真有点热泪盈眶的冲动,骂骂咧咧的低吼:“你丫死哪去了?大半年没鸡八信儿。”
杨伟鹏叫苦连天的干嚎:“我亲哥诶,你当软饭好吃着呢,这半年我都搁我老丈人家养肾的,老丈人非想要个小孙子,这半年老子除了吃腰子就是造小人,上个月刚把我媳妇弄怀孕,咋地了,啥事?”
“借钱,干正事儿!”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出声。
杨伟鹏略微犹豫几秒钟后道:“成,我马上订票,预计后天过去,到时候你摆酒席款待我哈。”
我没好气的撇嘴:“你是打算从大西洋游过来吗?现在订票,后天才能到?”
杨伟鹏理直气壮的出声:“操,我不得找找那帮欠我钱的,不然到时候拿屁股借给你啊,稍安勿躁,很快的!保底给你拿五千个出来,后续肯定还有,不过需要等。”
“行,到了打电话吧。”我也没多言语,利索的应了一声。
挂掉电话,我瞟了眼通讯录,猛不丁看到了陈花椒的名字,虽说花椒一直没脱离过我们,血色也一直作为王者的堂口存在,但我们两边的经济一直都是独立的,他没问我张过嘴,我也很少过问他那头的收益,看到陈花椒的号码,我的心思活跃起来,思索半晌后还是给他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没两声,一个疲倦到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日,这不我社会大三哥嘛,今天咋突然想起来联系你椒弟了?”
我咧嘴笑了,笑的特别开怀:“想我儿子了呗。”
“最近挺好的呗?”陈花椒乐呵呵道:“是不是遇上麻烦事了?”
“嗯。”我毫不犹豫的承认。
“等我二分钟哈。”陈花椒先是跟我说了一句话,紧跟着隔着手机就听到他喊叫:“叔,看看咱家账头上有多少钱?”
电话里若隐若现的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八九千万左右。”
陈花椒语气平淡的说:“三哥,多的没有,我这儿最多给你凑一个半太阳,你那边先用着,我们县城最近搞开发,工地里压了我不少钱,明天我去催一下,多余的,再给你汇过去。”
他没有问我任何原因,甚至我还没开口,就已经猜到了我的难处,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心里着实有点想哭,这段时间我经历的各种人情世故,无一不在告诉我,这个社会是讲钱的,冷不丁感受到这一丝温暖,就跟亲人依偎在我旁边一样的踏实。
我抽动两下鼻子道:“不用,你把手头上的现金给我就够了。”
陈花椒低声道:“别扯淡昂,现在干啥事儿不得提前准备点周转资金,预计做一千万的买卖,至少得拿出来两千万,强哥去阿国之前还在我这儿留了一部分,说是给你走投无路的时候用,回头你给强哥去个电话,自打他离开青市,你俩就没联系过他吧?他现在心里特别愧疚,经常半夜给我打电话,我俩隔着手机喝酒,每次喝醉了他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