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的点头,独孤冥月脸上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幕后之人不是东岭国人,具体是谁……”
拉长了声音,他忽然换了个话题:“听说三日后东岭国会举行比武招亲大赛?”
他虽是疑惑的语气,神色却是笃定。
君霏羽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面上分毫不显。
淡淡的点了点头,君霏羽又将话题绕了回来:“幕后之人是谁?”
说到这君霏羽心底很是无奈,若非她手底下的情报势力还未完全建成,又何须掣肘于独孤冥月。
听出了君霏羽声音里隐隐的不耐,独孤冥月眼底眸光流转。
他站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容拒绝的说道:“三日之后我在擂台上等你。”
不给君霏羽拒绝的时间,他轻身一跃,一如来时悄无声息,只有渐行渐远的声音提醒着他方才来过:“来不来随你,公孙夜好不好随我。”
这是在威胁她?
君霏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低下头看到那方才被独孤冥月饮过的茶杯,冷哼一声,袖手微抬,它便消失在原地,而君霏羽的身影,亦消失在了凉亭中。
“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才走到南殿门口,凌霜立马走了过来,神色一松,连忙说着,却不敢说的太大声。
今天太子册封典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就连皇后都被看押起来了,此时谁还敢出头,就怕被波及。
自家小姐这个时候跑出去,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就要留人话柄了。
凌霜从君霏羽出去心就没落下来过,好在大家都是自顾不暇,没有人来寻她家小姐的晦气。
只是……
“小姐你快收拾收拾,我们该回去了。”
想起方才皇帝身边的贴身公公过来传到话,凌霜连忙说道。
这些君霏羽都已经知道了,听到凌霜的话,她只是点了点头,声色淡淡的,道:“你收拾自己的就好。”
她压根儿就没带那些累赘。
凌霜不敢耽搁,连忙去把东西一一装回了马车。
装好了东西主仆两就回了马车内等待着,没过多久就有人宣布可以出发了。
相比较来时只有女眷,回京的队伍庞大了一倍不止。
然而,队伍里却没有一人有心思去观察这种壮观的景象,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气氛低迷的厉害。
和来时一样,回去君霏羽又睡了一路。
浩浩汤汤一行人回到京城时已经酉时过半,外面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马车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皇宫。
到了宫门口时,凌霜把君霏羽叫醒,主仆两接受了检查之后这才入了宫门。
一进入宫门内,君霏羽就发现了不对劲,守卫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不止,来往巡逻的御林军一队接着一队,无形中透着几分森严。
看来胖皇帝被吓得不轻啊。
心中嗤笑一声,君霏羽低声安慰着凌霜:“别怕,有我在。”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般,瞬间让凌霜惴惴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轻轻点了点头,紧紧跟在君霏羽身后,生怕落后半步。
宴会地点在露华殿,在宫人的带领下,众人依次落座。
东岭的宴会规矩,向来是女眷坐在家主身后,即使君霏羽是东岭国未来的太子妃也无例外。
完颜祁天身为太子,坐在右下方第一位,再下来是完颜钰、完颜浩,君家虽然日渐衰落,底子还在那,是以坐在第四个。
而另外一边,独孤冥月后面则是两国的使臣落座,先南月后西凉。
看着这样的落座方式,君霏羽目光闪了闪,万千思绪瞬间涌入脑海,最终又都合为了一句话:东岭真作死。
若是以前,按照这样的方式安排座位无可厚非,毕竟南月强于西凉。
可是近几年,南月皇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膝下的子孙又都不堪大用,一个个还争权夺位争得热火朝天的。
从表面上看南月仍是第二强国,内里却早已经四分五裂了。
西凉则与之相反,仅有的两位皇子手足情深,互相扶持,这些年西凉在拓跋寒两兄弟的带领下,其国力早就已经超过了东岭,甚至有赶上南月的趋势。
加之西凉野心勃勃,胖皇帝这么安排座位,无疑是在引来西凉的不满。
把对面两个使臣眼里的明争暗斗尽收眼底,君霏羽敛眉垂头,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有一下没一下的品茗着。
门外传来公公尖利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恩?皇后居然也来了?
微微挑眉,君霏羽随着众人一起站了起来迎接两人进殿,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思量。
看来胖皇帝还是觉得脸面大于小命,即使心里对皇后膈应的不行,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帝后伉俪情深的模样。
想起今天胖皇帝留完颜祁天谈话,她有些好奇,这是不是完颜祁天提出来的建议?
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君霏羽抬头看过去,目光与独孤冥月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她微微一愣,旋即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独孤冥月。
要不是他今天突然出现,打断了她,她肯定可以听到,哪里还需要现在胡乱揣度?
独孤冥月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对她比划了下,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就差**裸的告诉东岭皇室他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了。
君霏羽瞥了瞥嘴,懒得搭理独孤冥月。
除了独孤冥月,殿内其他人都已经站了起来迎接帝后的到来,君霏羽虽是垂眉低首,注余光却在偷偷打量胖皇帝和皇后。
经过一个下午的调养,胖皇帝此时面色看起来要红润许多,若非她亲眼见到了胖皇帝奄奄一息的模样,恐怕别人说胖皇帝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她还不相信。
只是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内里谁又知道呢。
眼睑微垂,君霏羽看向一袭深红宫装,面目含笑的皇后,一个下午不见她憔悴了很多,此时虽然言笑晏晏,笑意却不达眼底,眼圈周围有着掩饰不住的阴郁,显然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