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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观后山,早课刚刚做完。一个不速之客就上了门来。
“向师叔,这么早就来了。”打扫院子的小道士向来人打着招呼。“师叔。”“师叔早,师父他在书房。”各行其事的小道士纷纷向来客打招呼。
正在书房练字的元德早注意到外间的情况。心下却暗自盘算起来,东西刚刚到手,冤家就上门,也太快了吧。再一转念,感觉好像不是。看来一切随机应变。
“元德师兄,一大早就来了,没打扰你的清修吧?”向晖进屋就笑道。“同门道友,何出此言。”元德放下手中的笔,与他坐下。这时,小道士将一碗绿豆粥端了上来。“师叔!我再给您端一碗去。”小道士自言自语后,就小跑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又一碗粥端了上来。两人也不客套,吃完早餐。
“元德师兄,我这次来--”向晖说着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同门,但说无妨。”元德大大咧咧的说道。
向晖和元德虽说都是道门中人,却并非一派。实际上两人还是竞争对手。两人由道门内部交流会上认识的。由于这两人都有共同的理想:光大本派。所以走的比较近。
向晖是道家的先天派,而元德是道门的遇仙派。遇仙派可不是先天派可比拟的。门徒虽比不上大派之多,却也是众多。元德这枝原本是遇仙派地位数一数二的,自他师父后,就江河日下。并非别的原因,而是从师祖那一代没好好继承术法。元德的师父可是道家理论研究上泰斗级人物。
道家讲究文武双修,元德师父的理论,对于修行到一定境界的人来说是至宝,但对于初入道门,虐根未除的人是不屑一顾的。道家每次交流大会,也设有理论研讨,只是不如术法之类让人看的热血沸腾。何况交流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初入学者增长见识。而初入学者往往又对术法推祟。
由此论断,太清观的没落实际是世道变化中的人性思想的坠落所致。与其说是元德师父造成,还不如说是元德偏执的思想造成的。元德从前辈留下来的书藉中,自学修得现在的成就,也算是一位天才。除此外,他还大量收罗道家古藉,特别是高人注释本。
向晖深吸了口气说道,“我听闻,我们两派的渊源早就存在了。”“哦!”元德不动声色地说,“这又从何说起?”“早些年,我门中变故,有位前辈就居住在江城。与你家仙师是至友,想必元德师兄多少有些印象。”“哦!当初家师尚在,他的朋友屈指可数,不知道你指的是那一位?”
“就是深夜与仙师出门的那一位。”向晖说着性急起来,盯着元德。“啊--你说的我真没什么印象。只不过家师确有一位夜间至友。只是那时我年经尚小。真记不得了。”元德的回答到是真话,向晖冷笑了下。
太清观往昔真可谓人丁兴旺,元德是父母遇到水灾后双双遇难,才被师父收养。那时的师兄们,回观休息都是轮流的。对他这位小师弟更是照顾有加。至今很多时候,元德还梦到那时候的情形。
元德的师父有一位神秘的朋友,因为每次夜间才来。见面不久,就领着师兄们一同出去,天亮才回来。这种状态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元德八岁那年,某天早上。他醒来没有等到师兄们的笑脸,师父则从此只研究理论。那位深夜到访的朋友也再没有出现过。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元德不得而知。反正师父从此性情变的更加和善,不问世事。那群师兄怎么样了,有早先出道的师兄也问过。只是师父每听到有人问就如行尸走肉,让心痛他的师兄再也不敢提及。
“元德兄对江城的盗墓之人可有什么交集?”向晖虽烦却不想撕破脸。“这个到是有相识的。不过没什么交情。那些人早些年掂记着我这小庙的东西。被我和徒弟们捉到几次。算是认识。”元德说的天衣无缝,与向晖了解的情况又有些出入。
庄沙洛是太清观附近村子土生土长的人。小时候,家里为了能让他长命百岁,就送到太清观跟元德的师父清修。虽然一直没有被元德的师父收入门中。与元德可以说是师兄弟。
“还有一人,只是他太给太清观丢人。尽干些污晦勾当,不提也罢。”元德在向晖眼光闪烁中,突然又开口说道。这话也把向晖接下的问话路线全部封死。一时间,让向晖不知道元德所说的那句真,那句假。
太清观窗台上,一只麻雀听完他们的谈话,振翅高飞。不一会儿,落在山中的一颗树上。它这刚刚站稳,就有只黄鼠狼窜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麻雀再次落下责怪道。“打听到什么消息?”麻雀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相告。“嗨,以为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别让人去了。心都快跳出来了。”麻雀补充了一句。“你个小屁孩子,刚刚有些道行,就不听话了?也就是你小,刚刚入道。身上的气息不是那么重,才安全。”黄鼠狼说道,“行了,这种侦查的事是轮流来的。又不是长期的。”
“你别走。”麻雀飞到黄鼠狼的头顶说道。“还有什么事?”“修行口诀还没告诉我呢。”黄鼠狼一听就教训起来,“这种监视,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你不是出于为大家着想,以后还是别参与了。口诀等回头再告诉你。”望着黄鼠狼的背景,麻雀委屈的说,“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嘛。”不觉挥动翅膀向黄鼠狼追去。
长春观,宁古阳领着学生正在山中游玩。这一期培训班的最后一天,按规矩由老师领着他们好好欣赏长春观所在地方的优美环境。用意在于,让同学们对此地有深刻的印象,常来长春观聚个人气。
“老师,那边有流氓欺负女同学。”一个女学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叫着。顿时,游玩的男同学都聚了过来,在宁古阳的带领下向出事地点跑去。
偏僻的树林中,两个流里流气的成年人,分别抱着两个挣扎的女学生向灌木丛中拖着。
“住手。”宁古阳老远就叫道。随从的男同学远远望见两流氓的块头,有人就故意慢下了脚步。虽然自己一方人多,一看对方结实的肌肉和满脸的凶像。这群初中生们兴奋的心情,被浇了桶冰水。有人故意耍奸的行为,就像恶性传染病,很快让宁古阳成了孤家寡人。
那两个流氓从先前的没了主意,到最后的胸有成竹。其中一个把自己手中的女生推给伙伴看管,独自一人边活动手脚边向宁古阳迎了上去。感觉距离差不多了,挥拳狠狠地向宁古阳打去。
结果与流氓和初中生们意想中的不一样。流氓倒在地上,从变形的脸来看,非常痛苦。另一流氓方才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欺负宁古阳人小,心存侥幸的他也丢下女生。结果没多大出入。
“小王八蛋,我记住你了。”先前那流氓缓过气来,开口威胁道,“看我不灭你全家。”“啪”的一棒子打在流氓的嘴上,顿时血从牙缝里流了出来。之后就是其它初中生的疯狂的拳脚。“别打死了。把他们送派出所。”宁古阳被这群愣头青们没轻没重的打法吓坏了,劝道。
宁古阳望着押着两个半死的流氓离开的初中生们。感觉少了点什么,赶忙提醒着,“你们女生,别没事单独到偏僻处。要去,也结个伙。”
“宁老师,好身手。”一个声音从宁古阳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