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亦江绝望的嘶吼着,“你骗我,你骗我……”
表面上他不相信柳英逸刚刚的话语,但是从他血红的眼眸里可以看出,那些话分明成为了咒语,一生一世都永远咒印在他的血液里,在他的心里。
柳英逸不再理会扭曲变形的袁亦江,甩甩衣袖,不再理会这一切,径直离开了袁府。
柳英逸和水晴香一行人离开燕城是在两天之后,因为袁亦江被抓之后,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案子结束得很顺利,燕城县令连夜写好了文书,袁家的玉麒麟如何碎的,袁公如何遇害的,全部一五一十写在文书上,送入宫中向皇帝禀报。
自此,袁佑诚的案子算是正式告破。
然而,柳英逸包括水晴香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案子真相大白而觉得轻松多少,反而心情像是大雪覆盖的大地,冰冷而沉痛。
秦严在前面驾驶着马车,柳英逸和水晴香坐在车厢里相对无言。
水晴香也觉得心情郁闷,虽然破了案子,但是一想到像袁公那样的人,居然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上,就让人觉得难过。
想必柳英逸也是如此,才会谢绝了燕城县令的送别宴,早早的离开了燕城。
马车刚走到半路上,就听到马儿突然嘶鸣一声,马车晃荡一下,不等马车停下来,就见一人急急忙忙跳上来。
一只手捂在怀里,胳膊上面全是血,喘着粗气爬上了马车,正是失踪多日的宁无则。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水晴香惊讶的问道。
秦严见是熟人,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坐在马车前面继续赶路。
跟水晴香相比,柳英逸则显得平静许多,他坐在车上眯起双眼,似乎马车外的什么动静都影响不到他。
“别问那么多,你这里有没有伤药,给我上点儿药。”宁无则看样子伤得不轻,急着想要人帮他治疗一下伤口。
好在水晴香出门比较周全,随身准备了一个小药箱放置在马车上。
水晴香打开小药箱,把里面的药粉和一小卷棉布拿出来。
这卷棉布是水晴香原先在东淄县开杂货铺时就准备好的,作为一名穿越人士,她用新裁好的棉布用水洗干净烫好,然后向店里面的客人兜售。
可是,没有一个人买这样东西,还觉得水晴香神神叨叨的。
除了棉布,还有一小瓶蒸馏水,以前放在店里面派不上用场,这一次全部可以拿出来用。
水晴香先用蒸馏水清理一下伤口,看得出来宁无则上的伤口是刀剑所伤,长长的一道伤疤,像是在胳膊上长了一张大嘴,里面露出鲜红的皮肉。
水晴香又在伤口上洒上一点药粉,然后用卷成一小段的棉布包扎起来。
宁无则吃痛一下,但看到水晴香熟练的替自己包扎好伤口,又看到马车上的那个小药箱,有些好奇的问:“以前学过?”
“略懂一二吧。”水晴香打着马虎眼。
哼,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些是我在前世学到的知识呢。
在水晴香看来,宁无则的功夫不弱,甚至比自己这个穿越人士还要强一些,居然有人能够把宁无则伤成这样,水晴香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是谁伤的你?”
“这你不用管。”宁无则没有理会水晴香,而是靠着柳英逸坐下来。
“师傅葬在了岚墨镇。”仅仅这一句话,就代表这些天宁无则并没有走远,甚至藏在暗处观察着柳英逸他们的一举一动。
柳英逸没有说话。
“陛下打算收回袁府,为袁公建一座墓园,叫做麒麟园。袁亦山欠下的债和名下的那些店铺也一并收下,袁亦山现在一无所有,打算投靠媳妇的娘家。袁亦海也卖掉了田产,打算和哥哥一块去京城开一个镖局。”这一些都是宁无则后面打听到的。
只是柳英逸抓到害死师傅的真凶之后,就不愿意再知道袁家的事情,而选择了匆匆上路。
水晴香觉得好奇,既然宁无则一直在燕城,为什么要藏在暗处,而不是和柳英逸一块光明正大的找到凶手,他又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半晌没有说话的柳英逸缓缓开口,“你应该留下来的,等师傅的麒麟园建好了再走。”
宁无则突然着急上火起来,“建你个逑,我把师傅葬在岚墨镇,就算是完成他临终前的一个心愿。你跑得倒是快,留我一个人在燕城收拾烂摊子,你想要轻松自由,我为何就要被那人困起来?”
“把师傅葬在岚墨镇是你的提议吧,既然那人要在燕城建麒麟园,你就算跟着我,也未必能够过得轻松自在。”柳英逸话语里面带着几分讥讽。
水晴香听着他们两个人打哑谜,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在葫芦里面卖着什么药。
忽然,马车又晃动一下,这下子马车真正停了下来。
宁无则问前面赶车的秦严,“怎么回事?”
“有块巨石挡住了路。”
“能不能绕过去?”柳英逸问。
“那石头太大,像是故意把路堵住一般。”秦严苦恼的说。
柳英逸有些无奈,“那就走另一条吧。”
“大人,走另一条路至少要耽搁半天的行程。”
“无妨。”
秦严掉转过马车头,朝另一条路上走去。
水晴香觉得回去的这一路上都很奇怪,失踪几天的宁无则突然出现,而且还被人所伤,这回去的路又被人用巨石堵死,水晴香觉得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另一条路刚走了一半,驾车的马像是受到什么惊吓,突然原地打转起来,怎么都不敢上前。
然后,就听到秦捕头大喝一声,“你是何人?”
就听到“扑通”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重重地踢下了马车。
水晴香周身警铃大响,感觉到有什么危险要来临,宁无则也是脸色惨白,他们两人都是练过功夫的,本身就有身为武人的警醒,当危险来临之际,有一种身为武人的机警。
马车停下来,一个穿着一席黑衣的中年男人笑兮兮地掀开车帘,十分自然熟的跳上来。
宁无则却是一脸厌恶的模样:“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