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本姑娘没时间和你玩,走了,拜~”
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家,现在应该也到了十二点左右,很晚了,虽然眼前的男子很美,调笑几句可以,却没有时间和他玩下去。
她一夹马肚,马嘶鸣一声就朝着挡路的一队人直冲过去,她就不怕他们不避开,只要不是傻的。
众人大惊,大家作鸟兽四散状,都默默为这姑娘点上一根蜡,没人敢惹那尊大神,这姑娘不仅触犯他的禁忌唤美人,还横冲直撞。
果然,他们的美人将军并不是真正娇柔的美人,而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他的手段大家都领教过,现在想想都打冷颤,有人看到将军即将暴起,连忙狗腿地比将军快一步出声。
“放肆!”
“大家上,捉拿小贼!”
一时间,三十几人就一哄而上围攻农田玉。
身下的马被吓得狂燥不安,农田玉几下横腿扫翻众人,看着在地上的人呦呦叫她气笑了,自己怎么成了小贼了,她偷谁了?她好好的走自己的路,这些人挡路就算了,还一句话不说就要捉她。
今天真是哔了狗,遇到一群疯子!记忆中好像只有刚来异世,遇到叶庭御那小子才发生过一声不哼就绑人的事。
这年头难道长得好看的人都流行来这一茬?
她再次打量对面气定神闲,看着她好一通打斗的帅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还是那句话,挺美的,就是冷了点。
不过再美也不能惯着你!
农田玉美目一瞪,柔软白皙的双手一按马背,从马上冲天而起,触动机关,衣袖中滑落一对寒气逼人的短剑,手一握,瞬息间,剑身旋转如白莲渐开,飞身上前直刺男子的要害,眼睛和颈脖。
让你试试本姑娘的双龙出海!
男子不慌不忙后退,轻飘飘就避过了她的攻击,剑眉一挑,这女子武功不弱,一手短剑玩得出神入化,那双剑就如同女子身体的一部分,已到了人剑合一的意境了。
他不再迟疑,右掌运起十成内力一掌拍向农田玉的心口。
掌风排山倒海,一浪比一浪力量增强,还夹杂着火似的热量。
农田玉放软身姿顺着掌风如飘落的浮萍般飘到一棵大树顶,她吹了一声搞怪的哨音,对着树下的男子挤眉弄眼。
“来啊,追我呀。”
喵的,这男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两人追赶一会,停下来过招一会又继续追逐的游戏。
“你为什么要捉我?本姑娘赞你一句长得美又怎么了,你美难道还不让人说?”
美男:“……”
果然没有得到回应,农田玉也无趣,用手折起一些树枝,从树上纵身一跳,像燕子般掠过地面捡了一些小石子,又引着美男子回到了马前。
手扬起,朝着地上几个方向将那些\b树枝和石子掷落,开,休,生,伤,杜……生门在坎,绝命在艮,她在六煞处增加了一个小阵,绝命处减少要害,这人是友是敌还不知,一言不合取人性命不是很妥。
阵内顿时飞沙走石,美男抬臂掩面护眼鼻。
“哈哈……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你这神经病,我好好走我的路,捉我的蛐蛐,你踩死了还有理了。”
她几个步法走出自己的阵,出掌扫出一阵狂风,将围在马前的一群人扫翻,跃上马就嚣张的离开。
被她骂作神经病的男子适应了眼前的状况却一阵惊喜,他居然遇到传说中懂得排兵布阵的人,他决定了,这姑娘无论是什么身份他都要得到!
众人又惊又怕,眼前出现一幕奇怪的场景,只见他们的将军像疯子似的在不断转圈,有时又伏下匍匐前进,接着又似受到攻击似的双掌齐出,身法一时变幻莫测,一时气势磅礴。
地上明明只有些许小石子和树枝,有见识的人看出了些许苗头,知道这是奇门遁甲中的阵法,上前想移开那些石子,却被一阵怪风扫到十几米外的农田水沟处。
大家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合力将摔得脸青鼻肿的人从水沟里捞上来,然后动作一致的向后退。
将军,你自求多福吧!
农田玉到家后才知她遇到的这群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在村口徘徊了,入夜才离开,原来是守在路中。
她努力回想,带头的男子气质超然,贵气中流露着一股上位者的霸气,忽略他的美貌,行动间又给人一种内敛和自律。
看着不像响马,倒像是受过纪律严明和训练有素的军人。
农家人因为农田玉的半夜归家而搞得人仰马翻,宋氏揪着她念叨了好一番女子的贤良淑德,让她以后少走夜路,女孩子要注意人身安全等。
农田玉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被双胞胎哥哥农田石发现,农田石忍笑忍得脸抽搐,谁敢欺负自家小妹,两人对视后一阵爆笑,气得宋氏胸口起伏,这孩子真是从小就性格独立,不服管教,这如何是好?
郭氏则亲自下了一碗面条捧到她认为十分乖巧的小孙孙面前,瞋了一眼宋氏,脸板起来。
“好啦,好啦,孩子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凳子没做热,倒让你念叨得耳朵发热了。”明显的隔代亲在郭氏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转过头,像变脸似的,笑得和蔼慈祥,抬手温柔的将农田玉的额前两侧的碎发拨到耳朵后,孙女长得真好看,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蛋在灯光下闪着萤光,大眼水灵动人,鼻子娇俏,怎么看怎么好看。
“来,奶奶给你下的面条,里面有你爱吃的大虾和腊肠葱花鸡蛋。”
“谢谢奶奶。”农田玉开心的一把搂过郭氏的脖子。
“哦,奶奶的小孙孙真乖。”
宋氏看着一老一少旁若无人的耍宝她一阵气结,坐在一旁生闷气。
女儿都快十四了,女红一般,礼仪也学得乱七八糟,一得意忘形就学男子拱手作揖,高兴就去打猎,抬着野猪就到处跑,不时还发出呦喝声,想想就头疼,更别提自个娘教她的琴棋书画,除了书画棋这三个学得好,另外的一项就是琴当筝学,筝当琴用。
唉~
农宝柱连忙安抚她,“娘子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孩子不是因为太想我们也不会这样赶时间,这是她的一片孝心。”
他温柔地拍拍妻子的手,这些年,妻子的容颜不仅没变老,反而越见水灵,看着就像二十几岁的样子,这些都是因为女儿带来的富足生活让人不再劳累,人轻松了自然显年轻。
宋氏无奈地看了一眼看着女儿一脸宠溺的丈夫,终于妥协下来,“你们就继续宠她吧,惯得她没规矩吧,到时找不上婆家或被婆家嫌弃,有你愁的。”
“好好好,我愁,我担着。”
“哼!不跟你说,现在都学人家油嘴滑舌的了,你说,你是不是有钱了就变了?”
一群乌鸦飞过,农田玉小嘴抽了抽,这还是那个温柔善意,性子内敛的娘亲吗?
还有她才十三岁多一点好吗?就担心找不到婆家了?她有那么差吗?
郭氏咳了一声,宋氏惊觉,羞得满脸通红,瞪了眼丈夫。
农宝柱无奈地呵呵笑。
农田玉松开郭氏的脖子,一边吃面一边询问家中的情况。
竹制品这三个月的利润是九百多两,无土蔬菜为三百二十两,果林打的果加上养殖场出的为四百六十两,酸菜则卖了一百九十两,地里出产的农作物为二百三十两。
农宝柱将一叠银票递到闺女面前,总共一千九百两,这是去除这三个月的生活开支后的余额。
农田玉将银票分成几份,五百两留下来用作家庭应急资金,这资金不到危险关头不会拿出来用的,五百两为养殖场,地里和作坊的流动资金,二百两是家中每个人的月例总金额,剩下的一千两则用来买存粮。
她将一千两银票递给农宝柱,郑重的说:“爹,这一千两继续用来买粮,今年不仅除了稻子和小麦外,地里的其他收成我们也留下来,通知姑姑他们几家照做。”
“嗯。”农宝柱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现在的大晋国外忧内患,多地出现旱灾水患,的确无时无刻需要存粮。
“爹,家里存了多少粮了?”
家里六亩田(含作坊的一亩旱地),一亩用来种其他农作物,其余四亩种了稻子和小麦,现在青河村村民种稻子小麦都是两季,而且亩产也从三百斤左右提高到八百斤。
农宝柱想了想,撇开九年时间中间有一两次的水患,拿出部分存粮用来抗灾外,再减掉口粮税收,七年也不过存了三万斤左右,算上去年开始拿出四千两另外卖粮,家里现在大概是四十三万斤粮。
农田玉听了父亲报上来的数字终于不再担心,在这古代,只有手中有粮她的心才会安乐。
农家的几个孩子中农田禾和农田草两姊妹早已出嫁,农田石现在是举人,还有个八岁的弟弟叫农田麦在村学进学。
刚吃完面,最小的弟弟农田麦终于被家里的动静闹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堂屋。
待看清是谁,他开心的尖叫,扑到农田玉的怀里,“三姐,想死我了。”
两姐弟肉麻地又搂又抱,直到宋氏黑着脸咳了几声才分开。
“男女七岁不同席,以后都给我注意点,不准搂搂抱抱!”
“哦~”
两姐弟刷的分开,但挤眉弄眼的做着鬼脸,看得宋氏头痛不已。
农田玉拿出装了蛐蛐的纱袋让他拿给两个堂哥的孩子。
刚过卯时一刻,天依然漆黑村长就登上门。
村长其实是来碰运气的,对于蛮子打马草的事,实在不是几个手无寸铁的农夫能抵挡的,那可是西戎国的兵,西戎人身材高大健硕,性子暴又崇武,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更何况训练过的兵,如果攻打村子,等待他们的只能家破人亡。
没想到运气好,刚好碰上农田玉回家,他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扑上前就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村长爷爷,这事就按族长说的挑上一些人晚上巡夜,明天我会想办法来应对的。”
虽然那些人不像响马也不像西戎国蛮子,却谁也不敢保证蛮子不会越过大青山或从另外几条村子攻占过来。
村长点头,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农家丫头他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村子现在的好日子真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只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村子能继续繁荣昌盛下去。
青河村往青山镇大大小小的山头,村民历时七年时间才将这些山头陆陆全部改造成功,现在村里面的山头成了禽畜养殖场,竹制品作坊原料供应场,离村子远的则翻成梯田和果林。
除了竹制品,无土和暖棚蔬菜是依然由农家独自拥有外,村上的产出都统一由农家收购,统一销售。
村长走后,农田玉又风风火火赶去昨晚被拦截的地点,这条路是主干道,人闯进她设的阵只会九死一生。
她也不骑马了,向家人交待一番就运起轻功往那赶。
三两下将阵设去时,美男子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农田玉喝停这人的部下围拢过来。
蹲下,低头查看。
她将这人仔细翻查了一番,心中震惊,身上除了衣服有少许脏外,全身居然没有一处伤痕,人却晕迷不醒,扫视一番也没看到内脏受损,不过此人颅内有一块血块,但看样子倒不像刚形成的,却有些年头了。
她百思不得奇解,没有逃出她的阵,证明她的阵还是厉害的,没有被阵法所伤,证明此人武功奇高,那为什么没伤会晕迷的?
一个激灵,千均一发之际,掌中现短剑,农田玉迅速向后退,不想已经来不及,一把长剑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
“你到底是谁?”男子静静地端详着身高只到自己下巴的少女。
杏眸明亮,剑眉飞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怒一瞋间显得顾盼神飞,清雅脱俗的脸蛋透着淡淡的粉红,肤如凝脂,领如蝤跻,乌黑的秀发梳着小姑娘特有的双环髻,发饰简单,不过是在两髻上各缠绕了一圈珠子,行动间隐隐有股淡淡的荷香。
只是这容颜恐怕连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也不及,可样貌举止又不像庄户人家的姑娘,处处透着一股英气爽朗和俏皮搞怪,看衣着打扮又不似大户人家姑娘穿得精致华丽。
小姑娘虽然被剑架在脑袋上,但是除了惊讶并不见恐慌,淡定得像吃饭睡觉似的。
他仔细地又打量了一番。
农田玉有些不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人年龄不过十九岁上下,却端着一副冷峻成熟的表情,小孩装大人!
她冷冷的问:“看够了吗?”
他皱眉,不知为何这女子让他心底没来由的烦燥,疼!脑袋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哐的一声,剑落地,他痛苦的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将军!”
“快,将军的脑疾又犯!”
农田玉愕然,看着地上打滚的人不由起了一股恻隐之心,这么美,却被折磨得脸容都扭在一起了,这人脑中有血块疼起来肯定痛。
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刚抬脚,不想后背生风,她迅速扭动腰肢,侧身避开偷袭之人的铁掌,转身时手中短剑斜斜刺向偷袭的人。
定神看了看,一怔,原来是个彪形大汉,她不解地收了剑势,这人动作僵硬,那一掌只是花架子,人似农夫多点。
“你!不准走,等……”他看了眼地上的将军,壮着胆张开双手拦住农田玉的去路。
农田玉觉得好笑,心情不由好起来,道:“我为什么不能走?那好,看你那么有诚意留我,我就给你机会,看你怎样留我?”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五招,农田玉不再恋战,这人武功平平,毫无挑战性,她在家呆的时间不多,只有半个月,伸出右脚挑翻大汉,转身足尖点地……
腰上一紧,一双大手毫无预兆的就勒住她的腰肢,农田玉吓了一跳!
“你……你到底是何……人?啊……我的头!”
她脸上一红,气的。
她放过他,别人可不放过她,还耍起流氓来了,自己是女孩子,这年头,女孩子被碰一下手都不行,更何况是整个贴上来抱着腰。
腰上的手松了一下又紧,那是一双优美的手,可惜在手背处有两个红印,不过现在她可不管你手美不美!
“放手!”
“不放!”
寒光一闪,两根银针齐齐没入对方指甲内。
“啊!”
身后的人惨叫一声,勒住腰腰间的手颤抖着,却依然没松开,农田玉掰了几下都没用,要知道她不但拥有神力,还内功深厚。
这人挺倔的!
“你……放开我,再不放就别怪本姑娘将你手剁了!”
真是头壳出烟。
“你告诉我,你……”
腰上一松,只听到叭的一声,身后的人终于离开自己的背,农田玉急转身,却发现原来不是刚才的彪形大汉,而是那喊头疼的美男子。
只见他脸色惨白惨白,额发被汗水浸湿,双唇颤抖。
“这怎么办?”
……
众人七嘴八舌,最后大家决定将自己将军送往这里最近的医馆。
“等一等。”农田玉突然道。
背着美男的人身体一僵,跨出的步子也停下来,硬是不敢动,其他人脸色都变了。
大家相互对望,当中有害怕、有不忿和忍隐,终于有人气得跳上前指着农田玉大骂:“妖女,你别太过份!”
农田玉看着对方努力镇定自己虚张声势的样子,不觉好笑。
“我过份?是谁拦着我不让我走?”
对方沉默了。
她语气一转,冷冷地说:“想要他死就尽管走!”
咦?
众人面面相觑,听起来好像有办法,但可靠吗?
农田玉走近背着美男子的人的壮汉,对方吓得倒退两步。
“放下他!”
“这……”壮汉看看大家又看看农田玉。
微亮的天光下,少女神情庄严,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可违抗的威压,那双眸子明明是清澈透亮,却显露出凌厉,他不由自主就慢慢将背上的人放下。
农田玉蹲下来,动作干脆的将两根银针从男子的指甲中拔出来,男子闷哼一声。
众人骇然。
一阵兵器倒腾的声音,农田玉脖子上多了三十几把刀剑。
“想你们的将军没命就尽管试试!”
农田玉内力一震,瞬间就那些人震飞,从怀里拿出针包,打开,挑了十几根细如毫毛的银针,她出手如电,一息间,美男头上和双手虎口都插上银针,手指一弹,银针鸣叫。
半刻钟后,男子逐渐平静下来,身躯不再颤抖。
这人脑袋曾经受过致命的撞击,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运气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有些人颅内有血块是会自动消失的,这就是幸运的,而这人血块没消失却没有掉性命,既是不幸又幸运的。
那些被震飞的人爬起来后见农田玉并没有做出伤害将军的事来,这才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
农田玉偶尔弹动银针,心中却防备这人的暴起。
终于,疗程结束,将针拔了逐一消毒后收回,男子也刚好醒过来。
这手针灸术她也是学了五年,近一年时间才出师,平时药王喜欢带着她和师兄陈乐璃到处悬壶济世,她就给陈乐璃打下手。
说到天份,真的及不上陈乐璃,但好在她记忆力不错,这种中医临床实践最终还是让她给摸透弄懂。
这男子在现代根本不用针炙,开颅清除血块才是最快的康复手段。
天色大白,一轮艳阳从天边缓缓升起,做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散热工作,清晨的风习习地为它鼓掌,道路两旁是一幅幅风景优美的梯田画,金黄色是它的主色调,层次和弯曲渐变是它的画面,一浪一浪的麦穗和稻穗则在提醒着农人今年的丰收。
农田玉伸了个懒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深呼吸了一口乡间田野的清新空气。
真舒服,她打了个哈欠,有些想睡,不过接下来历史又再重演,她的脖子上又架上一柄剑,让农田玉真是恨得牙都疼。
她的心软又再一次给自己惹来了麻烦,难怪师兄总说她不够绝情。—_—||
男子睁开眼时,发现以往生不如死的疼痛感消失了,他一阵迷茫,待看清四周的环境时,他又再次被眼前的梯田和即将丰收的农作物震撼到。
这田,这沉甸甸的穗子,那一棒棒的是玉米吗?还有那一群群是牛羊吗?
这个村子是他看到过的最富足的村子,在村口的槐树上登高眺望都能看到整个村子有别于其他村庄的面貌,都是青砖灰瓦的宅子,这种宅子的建筑风格他从没来见到过。
还有那些村民身上穿的都是细棉布裁成的衣服,没有补丁,没有破烂,还有很多他说不上来和其他村子到底有何不同的地方。
接下来,他却看到了另一件古怪的事情,这少女她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却做着如此古怪不雅的动作,这一刻他确定她真的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对,排兵布阵!
他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佩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剑架到了少女雪白的脖子上。
“将军,不可!”
“将军,这是神医!”
……
农田玉嗤笑一声,不畏颈上的剑是否会割破自己的肌肤,转身用讽刺的眼神看着对面风姿卓约的男子。
“你笑什么?”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报答方式吗?”
男子一怔,一边提防着农田玉一边朝着自己的部下看去。
“将军,你脑疾发作时是这位姑娘给你施针救治的。”
刚才跟农田玉过招的大汉连忙上前解释道,他一说完,大家都纷纷附和。
可男子听完后更加肯定自己要将此女子据为己有的决心,会布阵,会医术的人去哪里寻?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谁说救了我就一定要感谢你?”
“你!”
农田玉气结,现在十分肯定自己遇上了疯子,还真是死缠着自己不放,这一刻她真想砸了对方那张木无表情的俊脸。
“凭你?”
“姑娘好大的口气!”
男子不屑地看着冷若冰霜的少女,心底有股傲气油然而出。
“不好意思,为了救你这忘恩负义之人本姑娘今天还赶不上漱口!”
话没说完,她手指轻点,农田玉触动腕间的机关,一条鞭子破空而出,夹着凌厉的气势就卷向男子握剑的手。
一击即中,她向后翻,足尖点地人如轻烟离男子的剑就已经两米远,抖动手中鞭子甩向对方的脸。
男子迅速避开,脸色却变了变,想不到这少女身法如此快,身上机关百出,眼一花自己的手就被缠上,他内劲迸出,不想对方的鞭子已收回,快得不可思议。
“想留我?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刷的一声。
农田玉一收回鞭子,就朝着大青山的方向疾飞,转眼就只剩一个白点。
男子看着肆意飞奔的少女,心底忽然有了一较高下之意。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大青山峰顶,在峰顶上交招了几百招后,又跑回原来的地方比试。
从出掌到剑法,农田玉掌中握的虽然是两柄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剑,但是男子的长剑却没有占多优势,主要是农田玉习惯了近身攻击,让他的长剑反而得不到发挥,反而处处受制,显得手忙脚乱。
不过这男子的内力十分深厚,每次眼看他就要力竭,却在下一刻又源源不断,好像取之不断似的。
农田玉越打越心惊,恨不得马上就赶回家睡觉,这男人不但意志力,忍耐力强,而且像不怕疼似的,身上被她划中了十几下居然哼都不哼一声,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似。
太变态了,而两人也没有多大仇怨,她也不是那种狠辣到要致人生死的人,却被缠住停不下手来。
她有些气恼,不禁喝骂:“看你长得如此美,想不到脑子有问题!”
男子没有与她对骂,可他的部下见自己将军受伤,身上淡青色衣袍被血浸染,他们急得团团转,无奈两人身法太快,根本不能制止。
这里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农田玉家里人却急坏了,这到了早饭时间,孩子却依然没有回来。
正想去寻,农家的大门却被人拍得砰砰响。
“宝柱家的快开门,出事了!”
农宝柱听了几个箭步就哐的一声将大门打开,原来是桂香,只见她满头大汗,脸也红气也喘。
桂香一看,喘着气就说:“他叔,我看见你家田玉跟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在打架,那人的帮手老多了!”
没一会,青河村的村口就冲出一群人,个个拿着锄头铁锹和木棍,气势汹汹的往青山镇的方向赶。
村长家,村长婆娘用尽吃奶的力扯着要去助阵的村长的手臂。
“你不能去,那是响马,你是不要命了是吗?!”
“你放手!没有小丫头我们能吃上干饭,能天天大鱼大肉的?!”
李菊娘听了摇摇头大声反驳,“不行,人没命了就啥也吃不上!”
……
而在青山镇的几百里外,一支几千人的人马正在整装待发。
这一头,农田玉越打越不耐烦,她又饿又累,可对面的人像拼命似的,差点将她逼疯了,气恼之下也不管防备了,用尽全身的力就刺向对方的手臂。
我让你打!
我让你打!
手受伤看你怎样使剑!
噗!霎时剑影消失,农田玉捂着受伤的手臂故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与她对战的人则被她的短剑刺中肩胛,整把剑已没入了身体内。
“将军!”
男子的下属们纷纷上前,却听到一声怒吼,一群拿着农具的村民就冲上来,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闺女儿!你不要吓爹。”
农宝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抖着手将倒在地上的农田玉抱起来,说话的语气都哽咽了。
农田玉装不去了,一倒下去她就后悔,这下一步又怎样做?难道一直装下去?想不到自己父亲刚好赶到,她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可接着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她吓到自己老爹了。
那群人拿着刀剑抵挡着愤怒的村民,可他们都不敢砍下去,因为到现在为止大家都不明白一向赏罚分明,爱护老百姓的将军为什么一定要缠着人家姑娘,所以很快他们身上就挂了彩。
“大家用心点,把这群响马给我赶走!”
这些兵一听就更急了,他们是大晋的兵,怎么成了到处抢劫的响马了,大家都着急地看着边上发呆的将军,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我们不是响马,停手,再不停手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有人急了,大声嚷道,可刚喊完他身上又挨了几棍子,气得他用力拔出佩刀作势对那些村民挥了挥。
村民们听了有些迟疑,可大家都不相信,看了看对方只穿着普通服装的衣着打扮,又再次挥起锄头。
被刺中的男子呆了很久,终于,他动了,手握剑柄一扯,鲜血迸出,没入身体内的短剑就这样硬生生地被他拔了出来,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冷冷地看着手中的短剑若有所思。
假眯着眼的农田玉透过眼缝看得毛骨悚然,一时吓得忘了掩饰,倒抽一口气,这男的果然不是正常人,对自己都那么狠,那还有什么能打败他的?
男子看着被个农夫抱在怀里的少女,走近两人,冷冷的说:“装够了没有?”这姑娘武功奇高,那点小伤根本不可能晕过去。
农宝柱被眼前的男子吓得脚打颤,他后退两步,紧搂着女儿,结巴着喝道:“你,你想,想怎样?走开!”
男子没有停下脚步,步步紧逼,农宝柱节节后退。
农田玉无奈睁开眼,对农宝柱说:“爹,放我下来,我没事。”
“不行,这男人想欺负你,爹就算死也要跟他拼了。”
他将女儿搂得更紧。
男子看了农宝柱的衣着打扮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真是个庄户人家的姑娘,这更好办,只要是大晋的子民就必须要服从朝廷的安排。
农田玉挣扎着离开农宝柱的拥抱,安抚着说:“爹,别担心,女儿没事,我骗他的。”
为了证明她没事,她走到路边的一块巨石旁,在农宝柱不解的目光下一掌拍下去,轰的一声大石四分五裂,原本打斗得激烈的众人都吓得停下手,她又拿起一块石块双手一握,石块成了粉末。
“爹,你看,我没事。”
农宝柱点点头,郑重地说:“好,没事就好,吓死爹了。”
有人忽然惊叫:“哇,大家看!她就是几年前西北流传的神力女娃!”
“什么?!不会吧!”
“绝对是,当年那个女娃不过五岁,过了九年了,那岁数不就和这姑娘对得上吗?天啦,神啦!”
“哎,你还别说,是这样没错。”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有些人看看农宝柱,又看看农田玉,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农夫是怎样生出这么神的孩子来。
“这是武功吧?”
“什么武功?!几岁的孩子让你练也练不出那种神的力量,传闻说她能将一座山移动。”
“什么一座山,是可以摧毁成平地吧?”
“我听人说这女娃能上天能入地!一脚踏下去,大地都能抖几抖,可神喽。”
农田玉:“……”
这边的村民却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古怪,都齐齐转身看着能上天入地,能移平一座山的农田玉。
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农家丫头是好样的。
想想头一两年,农家丫头带着他们这些壮丁到大青山上打野猪的美好时光,带着他们开垦荒地,这丫头锄地速度可快了,拿着那锄头锄下去像锄豆腐那么轻松,那些大棚子的木头多数是她扛回来的。
可是没多久她就上山学艺了,好在她家出钱在村里开了个牛场,将牛租给他们,不然这开荒都不知要开到什么年月。
农宝柱努力镇定自己,对渐渐逼近的男子拱手作揖:“这位公子,请问你为何要捉我的女儿?”
虽然女儿是挺调皮的,但并不会恶作剧和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啊,不过,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身上十几处伤口的男子。
男子听了却依然面无表情,用冷得像来自地狱般的声音说:“爷要捉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农宝柱一窒。
“哼!你以为你是上天的主宰吗?还不需要理由!”
农田玉生气抿嘴,将一瓶三七药粉抹在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喝过灵泉的人伤口会慢慢愈合,但她不喜欢痛!
男子听了她的斥驳无反应,却对她疗伤的药粉甚为感兴趣,他走近农田玉,不想农宝柱一下子挡在农田玉身前护着,用防备的表情看着他。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说:“你女儿打伤了我难道不用赔医药费吗?现在爷就给她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只要她给爷包扎伤口就好了。”
农田玉一听,气得跳脚,从农宝柱身后跳出来指着他说:“凭什么让我赔礼道歉!这是两败俱伤,你懂不懂?我也受伤了!”
“你确定真是两败俱伤?而不是你故意受伤的?”男子星眸微眯,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呃……”农田玉有些气短的看了一眼对方被血浸湿的衣袍,好像是有那么点严重。
“无话可说了吧,那行,随我走一趟吧!”
农田玉没提防只觉得身体一麻,人已飞离地面,腰上缠着一双手,脸贴着这人的胸膛。
“啊,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吵!”
他干脆利落出手就点了她的穴位。
农田玉气结,被点了哑穴又发不出声来,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抱着走,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她的女子闺誉。
众人眼前一花,哪里还有农田玉和那个男子的身影。
农宝柱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女儿真的在他眼皮底下被个男子抱走,他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其他村民看看你,看看他,又瞅一下农宝柱的脸色,有些家里有小子与农田玉差不多大的汉子脸色紧了紧,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却真正为农田玉惋惜,这姑娘以后难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