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 购买比例不足一半的等一天哦~徐婆子的呼救求饶声被阿大堵住,她呜呜叫了两声,却被阿大狠狠打了两拳后,她肿了一只眼睛不再吭声了,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陈慧松了口气, 她的出轨嫌疑,总算是撇清了——
“公公!”之前被李有得踢了一脚去挖信的小厮匆匆跑了回来, 两手都是泥, 跪地颤声道,“公公, 小的、小的无能,没有找到信……”
正打算继续让阿大行刑, 甚至还打算听取陈慧意见真打上五十棍的李有得微微一怔,随即眼睛一瞪, 抬脚就要踢。
“公公!”这回叫他的人,正是陈慧。
见李有得看过来, 陈慧略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公公您别怪他,即便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信的。”
李有得双眼眯了起来, 声音甜腻又阴森:“你什么意思?”
“信真的已经被我烧了……”陈慧老实认错,“之前为了诈徐婆婆, 慧娘才会那么说的, 信其实早烧了。”
一时间, 徐婆子那一双小眼睛蓦地看了过来, 眼里满是怨毒的光芒。
“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嗯?”回想起之前陈慧的话, 李有得沉了面色,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瞪着她,“那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之前徐婆子已经承认她并没有看过信,可这不能说明那信不是陈慧娘情郎写来的。若真是家书,她何必烧了?
陈慧微微后退一步,李有得这模样简直就像是她真出轨被他抓了个正着似的。他可是个太监啊,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允许别人有点追求么……啊不对,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比成茅坑……
想归想,陈慧自然不会真说出来,她对上李有得的目光,不闪不避,只是不怎么情愿地说:“信是我爹写的,我爹说家里遇到了些事,让我帮忙。”
她本就打定主意不帮陈家的,这事半点都不愿说出来,可如今为了应付这死太监,她也只能实话实说,否则她还真没有什么可行的借口来解释她烧信一事。
李有得讽刺道:“一封家书有何可烧的?”
陈慧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情绪实在有些复杂,李有得刚皱起眉头,就听陈慧低声道:“我爹说,东西都收了,事情却反而越来越难办,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想让我问问。”
李有得目光一凝,他这会儿终于想起了他让人卡住陈家生意一事。先前被陈慧娘气着的时候他随口就吩咐了一句,自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陈家还真这么不识相,拿这种事来他院子烦他。
这会儿他倒有些相信陈慧说的烧信缘由了。
李有得坐了回去,慢悠悠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温柔地说:“慧娘,你可要我出手帮帮你爹?”
陈慧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问她这个,一句“不要”到了喉咙口又被她吞了回去,她假装偷看了他一眼,低声犹豫道:“慧娘……慧娘都听公公的,公公说帮便帮,公公不愿帮,便不帮。”
李有得嗤笑了一声:“听说女生外向,慧娘这是连娘家都不顾了啊。”
陈慧低头不说话,反正她就不乐意让这死太监帮陈家,随便他怎么说。
李有得又阴沉沉地笑了:“慧娘,陈平志将你送来,你可是恨死了他?只要你说一句,我便帮你弄垮陈家,你看如何?”
陈慧惊讶地看了眼李有得,可灯笼光不够亮,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也不知他不过是说了逗她玩的,还是真的会帮她。
不过,陈慧想了想却没有这样的想法。陈家是对不起陈慧娘,不过对陈慧娘来说,陈家也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有她的童年和记忆,更何况也不是每一个陈家人都对不起陈慧娘,这死太监一句轻飘飘的“弄垮陈家”,说不定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她可不敢高估了他的人品。
“慧娘不恨陈家。”陈慧低头细声细气地说,听着声音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若不是陈家将慧娘送来,慧娘也见不到公公了。”
话说得再普通不过,但这恭维的意思却一点都不见少,陈慧自己听了都觉得想吐。她忍不住唾弃自己,她肯定是富贵随便淫的那种人……想了想自己的节操早掉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公公这样英明神武的英雄人物。”
院子里不禁一静,饶是脸皮厚如李有得,也不禁为这话老脸一红,特别是当对方这话说得仿佛真心实意似的,即便他不信,也不由得畅快了几分。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李有得连先前问陈慧的话也不再重提了,训斥阿大:“阿大!你还在等什么?等我八抬大轿请你?”
陈慧还没对李有得那“八抬大轿”的寓意进行吐槽,就见阿大抖了抖,慌忙对那两个小厮下令,当棍子落下时,响起的还有徐婆子呜呜的痛呼声,每一声都惨烈得像是要撕裂人的耳膜。
阿大问道:“公公,还是打二十棍吗?”
李有得看了陈慧一眼,笑眯眯地说:“便听慧娘的,五十棍打死算数。”
与陈婆子的绝望嘶叫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陈慧的一声惊呼:“公公,别……”
听着耳边的噗噗声,陈慧脸色有些发白,她慌忙道:“公公,慧娘先前不过是为了诈她才会那么说……她罪不至死,求公公饶她一命!”
李有得脸上泛起一丝嘲弄的笑意,看着陈慧意味深长地说道:“慧娘,你心善,这老婆子可是凶狠得很啊,若你没诈出她来,说不得死的就是你了。”
陈慧置于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先前胜利的那点小喜悦早荡然无存,耳中的棍子和肉体的撞击声听得她全身微微颤抖,她完全不敢向徐婆子那边看,压抑着心中的惧意匆忙道:“公公,慧娘不怪她,求公公饶她一命吧!”
说起来徐婆子变成如今这结局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但陈慧确实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旁人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被活活打死。
或者说,自从穿越以来,她还没有一刻这么恐惧过。之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在闹腾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还有自己被活活打死这一个选项,但如今,当鼻腔中闯入铁锈般的血腥气,虽然不敢看却明知有人正在被活活打死时,像是被封印许久的恐惧一股脑儿冒了出来。
这死太监之前跟她的几次接触确实似乎还挺好说话的,即便就是死活不让她吃肉,但至少没因为她闹腾而怎么整治她,这就让她渐渐被麻痹了,还真当他是个好说话的人了。但看现在,他就为了徐婆婆给她送信一事,就要活活把人打死!先前她也听过小笤说,背地里说蒋姑娘坏话的人也都被乱棍打死了,那时并没有如今这身临其境来得可怕。
而听得徐婆子被打了十几下,陈慧满面焦急,李有得却慢悠悠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挥了挥手。
阿大得了信号忙令二人停下。此刻,受了近二十棍的徐婆子背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连呻.吟声都听不到了。
阿大查探了一番,回报李有得:“回公公,她还活着。”
李有得似乎有些可惜地说:“活着啊……那便让她家人来把人领回去吧。”
“是,公公!”阿大随后便让人去通知徐婆子家人了。
李有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放松筋骨似的晃到陈慧身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慧娘,这下你可满意了?”
陈慧低着头,微微缩着身子的模样与小笤出奇地相似。李有得微微皱眉,扬手抓起陈慧的下巴嘲讽道:“这便吓着了?先前你倒是胆大!”
敢几次三番给他惹事,反倒被今日这小阵仗给吓到了,他倒真是被人小瞧了啊!
李有得突然间多了种扬眉吐气的快慰,充满恶意地转过陈慧的下巴,让她看此刻奄奄一息的徐婆子,嘿嘿笑道:“慧娘,好好看清楚了,若你再不安分些,她便是你的下场!”
陈慧猝不及防被转过脑袋,连闭眼都来不及,就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幕,她顿时觉得胃里翻腾起来,啪的一下打下李有得的手,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陈慧那一下可不轻,李有得低头瞧了眼,便见自己的手背慢慢变红,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当他满面怒火地看向一旁的陈慧,却见她明明不停干呕却一点东西都没能吐出来,那不停颤抖的身形看起来颇有几分脆弱时,他满腔怒火像是被什么堵了一样,最后却只气哼哼地吐出一句话来:“阿大,送陈姑娘回梅院!”
李有得挣脱不开,抬头看向正呆住了的二人,又是一声怒极的呵斥:“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来拉开她?!”
陈慧看着模样激动,实则冷静地观察着四周,见那两小厮被李公公骂了后开始行动,她异常灵活地抱着李有得的大腿转了一圈,看着像是躲在李有得的身后,语声哽咽地控诉道:“公公,慧娘身上真没藏利器!若公公果真信不过,便找两个丫鬟来搜我身吧!若公公执意让他二人搜身,岂不是故意置慧娘于死地?若公公真那么憎恶慧娘,直说就是,慧娘不用公公多说一句,自会了断,免得惹公公厌烦!”
陈慧一字一句说得情真意切,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早已经痴恋李有得许久。
陈慧这么长一段话下来,李有得倒是稍微冷静了些。他又低头看了一眼,他可以感觉到这女子身姿纤弱,她额头的伤随着刘海的晃动若隐若现,再看她的脸,苍白脆弱,只是因情绪激动而眼眶泛红。
他自是不信她那一番剖白。那一日他酒醉醒来,正想去瞧瞧她,谁知得知的却是她宁愿自尽也不愿跟他的消息,顿时怒不可遏。他李有得也是一方人物,那些有求于他的,谁见了不高看他三分,对他毕恭毕敬?就连她爹陈平志都为了讨好他而趁着他酒醉把女儿送上。那晚他实在醉得厉害,才稀里糊涂同意下来,让那陈平志把他女儿送到了这儿,醒来后虽不悦被人如此算计,但想着收下也就收下了,哪想到这女人如此不识抬举!幽禁三日是他的意思,后来厨房苛待她,他听之任之,冷眼看着给她个教训。
这会儿,李有得也信了陈慧娘身上并无利器,也并不想刺杀他。见她这痛哭流涕,后悔不已的模样,他只觉得畅快不已。不过是个小小商人之女,装什么贞洁烈女?如今还不是要到他面前摇尾乞怜?
李有得的怒火一点点降下来,冷笑道:“松手。”
陈慧仰头看了眼李有得,他眉间的那一丝冷意让她微微一抖,默默放开了他的大腿,也没站起来,缩到了一旁。
李有得看了小六一眼,后者一个激灵,立即去搬了把椅子过来,抬袖擦了擦,让李有得坐下。
李有得道:“梅院里谁伺候的?”
小六一愣,忙道:“似乎是厨房里调去的……”
陈慧抬了抬眼,想说话又怕插嘴会惹到李有得,便欲言又止地垂下视线。
李有得道:“去把人带来!”
小六领命,立即离开了。
陈慧默默地看着地面,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唉,不知道她能不能吃上肉呢?看李公公的模样,好像不怎么生气了?但太监嘛,心思重,即便表面笑呵呵,心里说不定已经把人大卸八块了,而对她这个命运由他定夺的人,他根本没必要把怒火藏在心里。所以说,他应该确实是不生气了吧?不然早对她动手了。
她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但又不觉得后悔。每天都是白粥的苦逼日子,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李有得一人坐着,另一个小厮恭恭敬敬地站着,陈慧则坐在地上。李有得不说话,其余二人都不敢随便开口,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一只脚突然伸到了陈慧眼前。
陈慧知道这是李有得的,不禁一愣,随即惊讶地看他,不知他想干什么。
李有得阴阴地看着她笑:“慧娘,我这腿方才被你掐得疼了,你该如何?”
这是要让她……按摩?
陈慧唇角一弯,笑盈盈地说:“慧娘这就帮公公按按。”
她一点都不抗拒,把两只衣袖稍稍挽起,纤细的手搭在他的小腿上,轻重适度地按揉起来。
李有得本以为自己这般“折辱”会令陈慧娘觉得屈辱,未曾想她面上竟不见一丝不情愿。这对李有得来说多少有点没趣,正想缩回腿算了,却发觉自己的腿却被按揉得挺舒服,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视线也不自觉落在她那双灵巧的手上。
陈慧按了会儿小腿,又自然地往上,按压起了李有得的大腿。反正之前她连他大腿都抱过了,此刻并不觉得尴尬。老实说,能按摩一次换今后顿顿有肉,她觉得太值了。
陈慧按得专注,李有得却微微皱了皱眉。
那双手十分灵巧,柔软的指腹按在她大腿上,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也让他倍感舒适,渐渐升起的酥麻感蜿蜒而上,他忽然想起先前她死死抱着他大腿不放时那柔软触感,视线便随着她的手缓缓向上,落在了她的胸口。她折腾了许久,衣裳早已凌乱,胸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看着不小。
李有得的视线并无任何躲闪,陈慧渐渐察觉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面色就变得有点难看。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挖坑给自己跳,说好的太监,说好的没有命根子呢?他看她胸干什么?!是对她有了性趣吗?!她顿觉忐忑,虽说那一箱子玉势不是他备来用的,可谁也没说他不能自己再准备其他的啊?
李有得见陈慧表情变了,冷笑了一下,不屑地收回目光,垂了垂视线压下心底的戾气。
当陈慧暗暗害怕她今天的作为是不是过火会不会把自己推入火坑时,小六带着小笤来了。
小笤一来,就扑通一声在李有得面前跪了,吓得瑟瑟发抖。
李有得瞥了眼陈慧,视线从她膝盖处扫过。
陈慧收回手退到一边。她知道这死太监的意思,不就是看小笤跪得干脆她却只是跪坐所以才那么阴险地看她么?她就假装没察觉了他又能拿她怎样?顶多就当她蠢吧……
李有得呵呵笑了一声:“我让你停了?”
陈慧:“……没。”
她又伸出手,跟之前一样轻轻重重地按揉,没敢暗地里乱来。
小笤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连看陈慧一眼都不敢。之前陈慧走之后,她就怕极了,等到天黑都不见她回来,更是惊得六神无主,而等到小六过来传唤她,她就更是心底只剩下麻木的惊恐。她一直都在厨房干活,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主子,但难免听过一些传闻,早就对老爷充满恐惧,如今被叫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几乎连说话都不会,甚至连看一眼她的主子都不敢。
李有得之前的愤怒在等待的过程中早已冷却下来,他见了小笤这万般惊恐的模样,满意地勾了勾唇。但也不知怎么想的,他又看了陈慧一眼,见她依然专心致志地按摩着他的腿,似乎一点惊惧之色都没有,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