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还以为你更聪明一点呢。”瑟琳娜对克里诺斯说道。
克里诺斯眼睛一翻,听起来瑟琳娜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别怪我,是你从早到晚都想着这事呢。”瑟琳娜说:“想要看不见都是一种挑战呢。”
“我不想和你争辩。”克里诺斯说着,暗叹她麻烦的能力。
亚伯搞不懂克里诺斯的意思,问道:“你准备告诉我什么?”
“他准备把你扔给一个富人家过平静的日子,艾斯提尔的桑德斯是不错的选择。”瑟琳娜平淡的说道。
“什么!”亚伯大叫道。
克里诺斯恼火的用目光谴责着瑟琳娜,似乎对亚伯的震惊和愤怒没有任何缓和的作用。
“不用客气。”瑟琳娜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我帮你完成了最艰难的部分,剩下的就靠你的了。”
“瑟琳娜说的是真的吗!”亚伯质问说。
克里诺斯对瑟琳娜做了一个“谢谢你的帮助。”的唇语,思索着怎么圆这个场子。若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说不定他可以说服亚伯,至少不会让他暴跳如雷。毕竟亚伯实在不适合冒险的生活,一把叫做守护者的剑并不能让他胜任冒险者。若是一丝丝一环环的讲出来,克里诺斯对说服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让我们冷静的看待这个问题好吗?”克里诺斯道。
亚伯喃喃道:“所以说你的确打算把我扔下?”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的旅程实在是太危险了。”克里诺斯说:“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但是……我有我的剑,奥格斯特一直也教得很好……”亚伯说着:“我不想被扔下……”
“我保证,诺亚会照顾好你的。”克里诺斯说:“我以为你和诺亚关系不错,而且在艾斯提尔会很安全。和平的城市,衣食无忧的生活,是时候让你退出这段悲剧的冒险了。”
克里诺斯把它看做对亚伯遭遇的补偿。
“你听不懂人话吗!”亚伯叫道:“我不想离开。”
瑟琳娜说道:“若是我的话,我会把他仍在桑德斯家里,在他反应之前闪人。”
“瑟琳娜也希望我留在艾斯提尔吗!”亚伯叫嚣着,让人感觉是所有人都背叛他了一样。
“怎么说呢。”瑟琳娜道:“我希望你不要英年早逝。”
“亚伯。”克里诺斯说道:“我们所有人都有自信和能力去面对许多危险,那些是你不具备的。当危险降临的时候,迟早会把你压垮成碎片。而且你不应该过着这种生活,若是你不喜欢艾斯提尔,我想我在坎塔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亚伯拳头紧握,尖牙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你觉得这就可以补偿我了吗……”亚伯说:“你什么也补偿不了!你怎么都不可能把他们带回来的!”
这话可以说是克里诺斯最不想听到的了,所有已经逝去的都没法复生。自己闯下的祸患从来都没法弥补,欠下的债永远也还不清。也许这条铁律也适用自己失踪的父母呢,即便真理之杖或许都无能为力。
“亚伯。这是为了你自己着想,而且这不是一个建议。”克里诺斯说道:“这是命令!”
克里诺斯说出最后的话,让亚伯头昏脑涨。只觉得克里诺斯的话非常有道理,自己没有任何不去服从的理由,即便自己不想这么做,但是又有什么所谓呢?
“是的,这是为我自己着想。”亚伯迷糊的说着。
克里诺斯的话充满力量,声音不大却直指思想,好像整个平原都可以听见他的话,本打算不来插手的奥格斯特和诺亚也被这声音吓到。
埃布纳发觉了克里诺斯的幻术,念起咒语驱散了它,“这不是一个命令,也没有人会被命令。”
顿时亚伯清醒了许多。
“哇。”瑟琳娜愣了一下惊叹说:“干得漂亮,这就是你说的说服力?”
亚伯清醒过来,很快抛下了刚刚的迷茫转向了愤怒。
克里诺斯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下说:“我做了必须的事情,亚伯得留在艾斯提尔。”
“至少你应该给亚伯道个歉。”埃布纳说。
“我是在帮他。”克里诺斯说。
“你是在控制他的思想。”诺亚说道。
“控制他的思想,总比让他送命好吧。”克里诺斯说:“他会在艾斯提尔有更好的生活,再也不用风餐露宿,或者死于非命,或许最后亚伯会感激我所做的。”
“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所做的!”亚伯喊。
克里诺斯虽然早就想到亚伯的反应,但还是不免心寒了一下。他把头转向其他地方,好让亚伯看不见自己内疚的表情,说道:
“这事没得商量,亚伯留在艾斯提尔,就是五花大绑我也要把他绑在艾斯提尔。”
亚伯大概很生气,克里诺斯想。他会反抗一阵子,但最后还是会屈服的。他可能会恨上自己,这是个完美的计划,这样就断绝了他想出逃寻找大家的念头了。
克里诺斯听见一阵远去的马蹄声,料到是亚伯骑马离开了。克里诺斯回过头来看见亚伯的背影,恼怒的说道: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
说完克里诺斯就策马追向亚伯,真想不通一个小孩子为什么骑得这么快。亚伯身体离开马鞍,凭借自己完美的平衡技巧骑的飞快,这几天他早就学会了怎么不误触缰绳,身体怎么随着马的步伐摇动。完全像是个骑术高手,身子又轻盈,也难怪大家都追不上他。
一行人只好这么追着,奥格斯特说道:
“这么下去我们得偏离大路很远啊,你最好施法去抓住他,这样到处乱跑很危险。”
“不会很持续很久了。”克里诺斯说:“亚伯在有意的在减速,等他冷静就会回来的。”
“全是你的错。”瑟琳娜说。
“我的错?”克里诺斯说:“明明是你非要那么直白的说出来。”
“用你那么多废话堆积出来的,和现在结果也不会差到哪去。”瑟琳娜说:“在克雷尔和他的商队死后,我们是亚伯最熟悉亲近的人,现在我们要把他扔下不管,这是多冷血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克里诺斯说。
亚伯和大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他没有冷静,马匹的耐力也会把这场任性限制在半个钟头左右。
追赶中,在路经一个小山坡之后,亚伯的身影突然不见了。霎时间让所有人着急了,克里诺斯环视着周围。这是光天化日的平原,亚伯显然不能转眼就跑去远在西边的森林。
果然,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克里诺斯发现了一个刚刚塌陷下去的深坑。
“我的神啊。”克里诺斯自言自语道:“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