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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溯爱怜地搂着那小妇人,试图用自己温暖的体温去烘热她冰凉的身躯,驱去她深深地埋藏在心中的畏惧和怯意。品书网
过了很久很久,那块冰团却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明溯不禁大为惊奇,正待发问,那小女人却是幽幽地言了一声:“公子,冷,抱紧我!”
明溯心中恍然,这四面通透,夜风环绕,就这么抱着显然是捂不热,再耽搁下去,虽然自己仗着身体强横没甚么打紧,这小妇人却是要慢慢地冻僵过去。于是,便把心一横,空出一只手来,慢慢地解那腰间的束带。
见明溯动作,小妇人面上胭红一片,娇艳欲滴,却咬住了下唇,将头埋得更深。见其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思,明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一会儿,便将那长袍揭了开来,露出里面一件粗纺的嵌羊皮小衣。
想了想,明溯将长袍披到小妇人身上,又将小衣解了开来,将那小妇人贴身紧紧地拥在胸前。“嗦……”顿时,明溯抖索了一下,这哪里是冰块,简直就是北冰洋撒!
“公子,我等你等得好苦啊。”怀中小妇人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声,不待明溯回答,却已慢慢地眯上了眼睛。虽是陌路相逢,小妇人却给予了明溯无限的信任,就这么依偎着那温暖的胸膛,熟睡了过去
明溯嘴角含笑,慢慢地轻抚着这个自哀自怜的女子。虽已进入寒冬,小妇人身上依然只是一件薄薄的曳地长裙,透过丝绸的纹路,下面的身材玲珑有致,凹凸分明,如同一片连绵的山丘般起伏不定。这一刻,明溯心中再无**,有的只是无尽的怜惜。
“哎,看来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儿。”明溯微微叹了口气,仰首望望天空,此时东方微微泛出一丝鱼肚白:“等天亮了,再去市集帮她寻一驾车子送回家吧。”明溯心中暗暗打算着。
小半个时辰之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寂静一片,或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那小妇人突然惊醒了过来,警觉地四处张望:“我们这是在哪里?”
“别怕,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明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有我呢。”
那小妇人闻言更是惊惶,慌慌张张便要挣脱明溯的怀抱。明溯五指微微一用力,又将她扯回了怀中,此时外面寒冷依旧,若是任凭其在外面再冻上一时半会,估摸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回去之后也会大病一场。
“我要走了……”那小妇人急切地言道。
“不行!”明溯不待其说话,便截然回绝了这个不实际的想法。
“可是……”小妇人话中已经带上一丝哭音。
“没甚么可是。”明溯蛮横地将双手收紧,任那小妇人苦苦哀求,却毫不让步。
“你我萍水相逢,落难至此,若是不能把你照顾好,我岂不有负于你。连一个小女子都能辜负,那天下又与我何干,即便是侥幸上了位,也不过就是个负义之辈……”明溯自顾自地说这,浑然没注意到怀中那小妇人的身形正慢慢地变淡。
初升的太阳驱逐去了尘世间的黑暗,明溯缓缓地睁开眼睛,此刻他正躺在垒成堆儿的芦苇上面,环顾四周,只见几丛灌木,叶子掉落一地,光秃秃的枝桠直刺天空,旁边一片芦苇穗儿在寒风中欢快地摇摆着,被霞光沐浴成一望无际明快的橙红,几只不知是灰鸭还是鸬鹚的野鸟,扑动着它们强劲的翅膀,不停地在河滩上空回旋着,望着这些自由翱翔的鸟儿,明溯的心情一下子便晴朗了起来。
“懒虫,太阳照屁股了。”明溯轻轻地拍了拍环保中人儿,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滞了下来。这究竟是个甚么状况?明溯惊讶地望着那长袍裹着的一束芦苇细枝,定了会神,连忙慌慌张张地立了起来,向远处望去。
目光延伸之处,冷冷的冰霜,将芦苇花儿冻得一片僵直惨白,中间,被芦苇丛丛围住的白水河,在萧瑟的寒风中,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长虫,银晃晃地闪烁片片鳞光,在刺骨的寒冷中,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弯弯曲曲地蠕动着,明溯的视线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把我忘了吧!”朦胧之间,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叹,是那么模糊,却又是那么的真切。明溯慌忙间紧忙站了起来,回身望向身下,芦苇一溜儿堆在一起,依稀能够看到下面还泛着冰棱的泥土,却是再也没有那女子的身影。
明溯怅然若失地行回了黄家宅院。其实,那座院子就在白水左近,离自己那迷茫之地相距不过七八百步,此时,四周一片光明,转眼便能轻易地寻了过去。
昨晚挖掘的地方,土坑依旧,泥土未干,那奇异的鼎儿正静静地斜靠在土坑的边缘。不知是不是自己昨晚用得气力不对,还是甚么,反正明溯过去轻轻一提,只手便将其拎回了小院之中。
汗血宝马还在院中,此时正不住地踢着蹄儿,见明溯进来,便亲昵地打个响鼻凑了上来。明溯将那鼎儿悬在马鞍一侧,用根皮条束紧了,便拍拍脖子,示意马儿等候他一会儿。
院中却是失去了那老妪的身影,明溯四下里找寻了一遍,发现厢房厨房皆是积上了厚厚的一层灰,院中物什东一摊,西一堆,堆放得杂乱无章,中间还有一堆不知甚么动物的骨骼,陈旧得如同千年一般,散落一地,明溯不小心踩了上去,只听得“咯吱咯吱”一阵声响,脚下便全部散成了碎末。突然,明溯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视线所及之处,一个硕大的动物头颅正睁着两只空洞的眼眶,嘇人望着这一人一马。
不待明溯上去仔细研究这究竟是甚么动物死后所留下的,那汗血宝马却也发现了这边的异状,马蹄儿滴答,便冲了上来,连踩带蹬,转眼便将之弄成了一堆惨白的灰烬。
到底是万马之王,明溯无奈地摇了摇头,往那偏右的正屋行了过去,刚才就在那马儿践踏不知名动物腐朽头颅时,他耳边依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公子。
“难不成是那可怜的女子?”明溯轻轻敲了敲门,却是无人应声,便索性推开了那屋门,里面却似乎久无生人居住,废弃了许久一般,还没有进去,一股呛人的霉味便迎面扑来,地上一片白白的茅草屑儿,延伸到那窗下墙角之下,隐隐约约似乎生长着一丛叫不出名儿的菌菇。屋子里面很空旷,床、柜之上满是灰尘,梁上的茅草屋顶因年久失修,早已破烂开一个铜盆大小的口子,明媚的阳关映了进来,斜斜地打在地上,那光柱之中,似乎有无数的细虫灰屑不停地上下旋舞着,回转着。
明溯嫌恶地拿手在鼻子前面扑了几下,回身带上了屋门,便往外行了过去。昨晚,那流民老妪估计也是刚刚占据了这个久无人居的小院,不想,突然主家的朋友过来了,恐慌之下,便紧忙逃逸了去。要知道,这个时代,最重私有财产的保护,即便是官差,在没有得到主家允许和官府授权之前,也不得随意擅闯民宅,何况是其他闲人。非法侵扰住宅,甚至是占为己有,若是自己将其揪了一起见官,估计至少也得流放三千里。
当然了,即便是那老妪等人还占着此间,明溯也不会计较的,毕竟黄忠那可是得跟着自己征战天下的人物,小小的一个故居,即便是修缮得再好,若干年以后也都只能湮灭在战火纷争之中了,不若送于这些可怜之人,也能活得几条人命。
牵着汗血宝马出了芦苇荡,明溯心中突然一阵失落:难不成昨日只是自己的一番幻觉而已?明溯奇怪地回想了一番,感觉一切都像做了场梦似的,很真实地就发生在昨日,却又甚么细节都回忆不出来。
既然是场梦,就让它随着这凌冽的寒风,飘散吧!明溯也不是甚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物,不管是不是梦境,既然没有遗留下甚么念想,那就说明有缘无分,只是那个可怜的女子,怎么就这么将自己的轮廓生生地刻在自己的记忆深处,那么的久久难以忘怀。
手指的触感依然还在,长袍间的冷香依稀可辨,只是佳人已去,明溯只得一边徒唤奈何,一边策马往那下游渡口奔去。
这边明溯犹自惆怅悲怀,那边无名、郭贵等人见主公一夜未归,城门莆开,便早已心急火燎地往城北方向寻了过来,一路细细闻询了数十个船家,诸人终于在蒲山渡口与那疲惫不堪的明溯相遇上了。
一见到明溯,那无名便是飞快地扑了过来,哭泣地言道:“主子,我还以为你不要无名了呢。”
明溯不禁大汗,此前不知道这是个小妮子,平素没大没小惯了,前日,在那溧水亭舍之中不小心撞见了“真容”之后,自己心中自然便有所拘谨。此时,那身体在怀中一阵忸怩,明溯心中一荡,顿时感受到了那方寸之间的玲珑所在,下腹一热,一股强自抑制了通宵的冲动差点奔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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