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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明溯此时竟然还有心思调侃,这些残余的士卒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也就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紧忙下马互相帮忙包扎了起来。品书网-顶-点-小-说---com
“主公,我们厮杀的动静这么大,雉县之中却是毫无反应,属下担心……”无情却是顾不得歇息,紧忙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明溯满眼忧虑地望了一眼远处那土黄色的城墙,口中却是喃喃自语道:“已经到了这里,难道我们还有退路么?”
“不若属下带人先去探访一番?”听明溯的话音,无情已经知道自己心中的担忧恐怕成真了。
“到甚么山砍甚么柴……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溯指着那些瘫坐在地上的士卒,小声地言道:“先让他们回复点体力吧,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更是险难了。”
张宝此时却是醒转了过来,见明溯忧愁满面,眼角似乎又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明溯却是不跟他废话,直接一记重掌,又将他拍晕了过去。
“贱人,都落到了老子手上,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回去?”明溯低声地咒骂了一声,却是将张宝踹到一旁,顾自从旁边的山泉中掬了一捧凉水,扑打了一下僵硬的面庞。
无情却是脚步匆匆地行了回去,与那铁手三人低声嘀咕了一番,四人似乎达成了统一意见之后,便分头检阅起余下的士卒及战马情况。
这一看,却是发现了不少问题。虽然说这些士卒此时斗志昂扬,可那些战马却不像人类,经过了连番恶战之后,这些战马或多或少身上都带了一些伤,其中几匹伤势严重的更是已经栽倒在地上,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一番统计之后,四人便将情况汇总到了明溯这边。目前士卒尚余七十六人,完好的战马却不到十匹,剩下能够勉强行走的却已不足一人一匹。最为神奇的是,那从尧山亭带出来的女子竟然到现在还完好无损,安然跟着大部队一直奔到了这里。
这算是最糟糕的消息了。听了禀报之后,明溯微微沉吟了一会,却是斩钉截铁地言道:“丢了战友不是我的风格……那些战马无法再用的士卒便将就将就,姑且二人共骑,等到了雉县再想办法吧。”
再上路的时候,张宝已经交给无情看管,明溯身后却是用布带紧紧地绑着那名女子。倒不是明溯有甚么想法,而是实在战马有限,能省出一匹便是一匹,所以只好委屈那女子与明溯共骑了。
尽管后面的追兵似乎销声匿迹了一般,诸人却还是不敢耽搁,转瞬之间,便迅速地逼近了雉县城外。
眼看那雉县城门大开,里面却完全失去了守卒的身影,明溯的心渐渐地提到了嗓门口,身子却是纹丝不动,慢慢地随着战马往前度去。
那些士卒早已得到无情等人的吩咐,此时却一个个刀剑出鞘,紧张地望着城楼方向。
按照明溯的想法,如果能够混入城中,便迅速地展开冲锋之势,直奔北门,穿城而过。不过贼人明显是被这群对手的彪悍勇武给吓破了胆。
“放箭!”就在明溯等人行至城门前面不足百步之时,那城楼上面却是骤然传出了一声大喝,随之,吊桥吱嘎吱嘎地扯了起来,数百道身影亦是持着弓箭,猛然从箭垛后面站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箭雨从高处倾泻了下来。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明溯嘴角微微地咧开了一丝冷笑,却是将手一挥,身后诸人猛然驱动坐下的战马,迅速地启动起来,掠过一个巨大的半圆,贴着护城河奔出了弓箭的笼罩区域。
想象中的结果没有出现,那城楼上面指挥的人似乎不敢相信地探出头来,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甚么变故,无情却是早有准备,见那人露面,回手一柄飞刀便****而出,瞬间便在城楼上面带起了一抹血影。
雉县历史上最大的伏击笑话出现了,应该被射成刺猬的人个个面带嘲讽的笑容从城下掠过,半根人毛都没有伤到,至于那指挥伏击的人却是突然发出了一连串凄厉的哭嚎。
或许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形,那城墙上的弓箭手怔了一怔,却是惊悚望着自家首领,至于手中的弓箭,自然是忘了再射上几轮。
“射!快射啊……”那落魄文士却是躲在城楼里面,撕心裂肺地厉喊了起来。
闻声,那些惊魂未定的弓箭手方才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可此时明溯一行已经绕着城墙飞快地消失在视线之中,那些弓箭手只得茫然地又将那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城楼之中。
有了先前那人的前车之鉴,那落魄文士再是心急如焚,却也不敢随意地探头出去张望。
就在明溯等人绕过北门之时,那惶急的落魄文士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城门里面还埋伏了千余人马,便手忙脚乱地吩咐放下吊桥,出去追赶。
当然了,他此时开的是南门,所以也只能徒自跟着马蹄印,环绕着护城河跑了半圈,然后才怏怏地回到城中另作计议。
虽然说没能顺利进入城中,可自己却是毫发无损地绕过了雉县县城,明溯心中还是异常满意的。与先前惨烈的厮杀相比,这种绕着城墙转圈的作战方式还是比较适合这一小队披红挂彩的士卒的。
让明溯彻底地松了口气的是,过了雉城,一直赶到那南召亭舍,沿途都没有遇到哪怕是一丝的阻击。
看来贼人将重宝押在雉县,自己等人倒也算是阴差阳错地避开了一次战斗了。明溯开心地走进了那平静异常的南召亭舍中,却是迎面遇上了一个老熟人。
当初在雉县断案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窑姐儿首告了啬夫的言而无信,结果被明溯直接判决从良去做了平妻。就在这次明溯四面楚歌的亡命途中,这个曾经的窑姐儿却是有情有义地跑了出来,专程等候在南召亭中。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妇人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就在她的旁边,明溯发现了一名局促不安的中年人。虽然说印象不是十分深刻,可明溯联系到面前的妇人,转念一想,便意识到了那人是谁。
还真是凑巧,南召亭便在这啬夫的管辖范围之中。至于这对秀逗的夫妇为何要赶了过来迎接自己,却是因为那雉县县令秘密派人给他传了一道口令。
不得不说这县令也是足够倒霉的,之前为了凑足给刘宏的孝敬,自己弄得是倾家荡产,这还不算,没想到仅仅过了不足一季,竟然治下又遇上贼人动乱。
那落魄文士在此地开馆教学数十年了,根基较深,平素与底层百姓亦是过从密切,先前伏牛山麓之中阻击明溯不成之后,他便悄悄地潜回雉县县城,骗开城门之后,引得周边各方徒众入内,现如今县令大人已经被困在了官府之中,至于那些可怜的守卒,却是连兵营都被占领了。
碍于自己的人身安全,这县令暂时无法出面拨乱反正,可明溯万一在自己辖区出了事情也是不妙,所以他只得明面上对那些人多势众的贼人唯唯诺诺,暗地里却是派了亲信赶到南召,令那啬夫准备了些干粮供应明溯等人路上食用。本来啬夫还在犹豫,可那妇人却是将明溯视作为贴心人儿,就差没提着耳垂让那啬夫亲自下厨去准备食物了。
这不,为了防止自家男人半路上反悔,妇人便一路随行,一直赶到这南召亭中督促来了。
虽然说对于县令暂时从贼的行为大为痛恨,不过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还是大受欢迎的,尤其是明溯诸人现在是饥寒交迫,衣物甚么的坚持几天不换还能再挺挺,可肚子却不是那么好商量的。
得知了情况之后,明溯也不耽搁,直接让那啬夫领着手下将那些预备下的干粮搬了出来,绑在马背上面,又将亭中几匹驿马都征用了过来,稍稍解决了目前代步工具不足的问题。
当然了,南召是个小地方,想要请到医生为手上的士卒诊断却是不可能了,于是,明溯仅仅花了半个时辰停留歇息了一番,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出去,直奔尧山亭方向而去。
不得不说,明溯的小心谨慎还是十分必要的,到底是贼人大多都聚集在雉县,所以这后续的一路上,尽管零散阻拦的贼人还是层出不穷,可等闲百十人又哪里会放在诸人的眼中。
虽然说因为不断的骚扰,整个行程还是比较缓慢,可无情等人却似乎是捞到了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在两组人马的轮番频频发力之下,贼人无不望风披靡,足足一天的时间,便被诸人消灭了累积将近千人。
就在方才,一对足足七八十人的贼人小股突然从林间扑了出来,还没等明溯发令,冷血便猛然迎了上去,长剑从肋下才抽了出去,对面一个惊慌失措的贼人已经手捂胸膛倒了下去。后面一个贼人见机不妙,便待往后逃去,不想旁边两个士卒却是陡然从冷血身后转了出去,其中一名士卒将手中长戟径直穿过那贼人的胸膛,另一士卒却是挥刀劈去了其半边身子。
就在刀光血影之中,那些装备简陋的贼人顿时惨叫连连,成片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明溯却是懒得去欣赏这副凄厉的杀戮场景,见冷血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也不犹豫,直接双腿一夹,领着余下半数人马“的哒的哒”地便从战场旁边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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