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爹爹可能已经死了,真的回不来了。”
小琳终究是没能忍住,那晶莹的泪珠,滑过她那稚嫩的脸颊。
“都怪爷爷多嘴,爷爷人老了,嘴也老了。”
吞天有些手足无措,他啥都会,就是不会哄小孩子,只好怪起自己来。
“老人家,没事的,她一会就好了。”
自己的女儿,母亲当然是最了解的,只见妇女用手摸摸小琳的头,并未多做安慰。
吞天自知多说无益,反而会让小琳更加伤心,于是叹息一声,便埋头喝粥吃包,竟与万羽辰的吃相,一模一样。
待到一轮朝阳升起时,一缕缕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那紫红色的光芒,染红了天空,也照亮了大地。
吞天和万羽辰吃完时,街上的行人已是多了起来,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包子铺买着包子,有的打包,有的堂吃。
倒也有些路人,直勾勾盯着呆若木鸡的万羽辰,像是看见了另类一样,好奇打量。
被众人围观,万羽辰却完全不为所动,还是木讷的干坐着,不动声色。
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多看几眼,便自行离去,并未过多停留。
一旁的吞天,自然是神然泰若,毫不在意。
跟妇女结账时,吞天多给了些银票,但妇女却很执着,一分钱,都不多要。
人顺时,不骄。
困顿时,不馁。
有手有脚,岂能讨要?
吞天见妇女执意不要,便不再勉强。
仔细一想,吞天不免一阵苦笑,自己这样做,只会让人觉得是施舍,稍微有点骨气的,定然放不下这个颜面。
于是吞天暗骂自己唐突,真的是越活越倒退,越老越天真。
“姑娘,听我一句劝,既然在这里,过的并不舒坦,何不如换个地方呢?”
吞天虽与这母女俩,无亲无故,但与她们却很是投缘,自然想她们过的好一点。
“我也想过离开,只是,我不甘心啊!”
妇女忧心忡忡,望着悬月山,一双眼眸,甚是迷离。
“过去的,终究是你摸不到的,只有未来,才是你可能掌握的。”
“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吞天一片苦心,因为他看的出来,本来还风华正茂的女子,如今却消瘦的,像是个乡野村妇,还有小琳的童年,也本应该,嬉笑欢颜。
“爷爷,我不走,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父亲回来。”
小琳忽然扯高了嗓子,引得旁人投来异样的表情。
“老人家,您有所不知,我的丈夫,其实是被人陷害。”
妇女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因为在她的眼里,只有丈夫和女儿。
母女接连两句话,引得周围许多想瞧热闹的人,纷纷凑了过来。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爱看热闹之人。
“事不关己,就别惹祸上身!”
吞天冷哼一声,一股无形的震慑力扩散,吓的众人慌忙逃开。
就连店铺内的几个顾客,正拿着包子的手,都不由瑟瑟发抖。
吞天虽将步入尘埃,但鸿蒙圣兽的威严犹在。
哪怕这只是一丁点功力,也是他们万万承受不了的。
“没想到老人家竟如此厉害,还希望您能得以援手,帮我找到丈夫,我和小琳定当感激不尽!”
妇女忙拉着小琳,一起弯腰施礼,对于她们母子来说,吞天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因为,妇女又何尝不知道,就凭她们母子,想上悬月山找人,绝非易事。
而这位白发老者,便仿佛让她们,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也罢,我就破例一回,管一管你们的事。”
吞天之所以说破例,便是因为当年的远古圣战。
他虽因故未去,但在战后,与其他圣兽做过约定,不再过问俗世,专心休养,等待未知的祸乱。
“谢谢爷爷,以后让小琳伺候爷爷吧。”
小琳顿时不再伤心,反而流露出兴奋的笑容。
“小丫头,爷爷不需要任何报酬,更何况,爷爷还老当益壮,用不着伺候呢。”
看到小琳浮出的笑容,吞天感到欣慰。
人,越是年老,心,也越加容易感触。
哪怕鸿蒙圣兽,也是如此。
“姑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于我听吧。”吞天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道。
“还请老人家,随我进屋。”
妇女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小琳则是乖巧的,在蒸笼旁站着,因为她还要守着铺子呢。
待两人进屋,外面的人,顿时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屋内,两人坐于桌前,妇女倒好茶水,待平息片刻心情后,缓缓道来。
一家三口,妇女名叫宁静,丈夫雒云辉,女儿雒小琳。
他们原本都是乡下人,到省城开了家包子铺谋生,虽算不得富裕,但也丰衣足食,过得其乐融融。
只因他们家的铺子,抢了隔壁的生意,隔壁老板便屡次找小琳的麻烦。
直到有一天,雒云辉实在忍不住,与隔壁老板大动干戈,结果一时失手,捅了老板一刀,所幸没有伤及性命。
虽然赔钱了事,但又怕遭到报复。
做生意的,但求一个安稳,为避免日后麻烦,一家三口毅然搬离了省城。
一个多月前,他们来到悬月镇,同样开了一家包子铺,生意也非常好。
一家人本以为,又能回到从前的和睦,只是哪曾想,再次遭遇变故。
来到悬月镇差不多十天的时候,雒云辉告诉宁静,要随一队人上山,他只负责在半山腰给那队人做饭即可,报酬很是可观。
宁静也没多想,不过就是上个山,做个饭而已。
可惜的是,雒云辉和那队人一去就没再回来,后来才听说,那队人是从省城过来的。
宁静没理由不去怀疑,省城来的人,肯定和他们有渊源。
甚至还有可能,是被捅刀的隔壁老板找来的人,故意骗走了雒云辉。
“老人家,为啥他们好巧不巧的,只找我丈夫去做饭呢?”
宁静说完,深吸一口气,内心的惆怅无处安放,让本就瘦弱的她,更显憔悴。
“那除了雒云辉,其他那队人可曾下山?”
虽然吞天,就住在悬月山顶,可是,他并不会关心山中的任何事。
“好像都没有下山,这一个月以来,我每天都要找下山的人打听,但都说没有看到。”
宁静有些失落,他知道,上山本就凶险,只要没下来的,铁定是九死一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亲眼看到,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说不定人家,本就是单纯的,找雒云辉做饭而已。”
话虽不错,但也只是安慰宁静而已。
因为吞天心里明白,只要一去不回,便是死大于生。
“求求您,带我上山找我丈夫。”
宁静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是哀求。
“我说了要帮,自然绝不食言,赶快起来,哪需行此大礼!”
吞天没想到,宁静为了丈夫,居然会如此深情。
“你不用上山,我去便是,不过,外面的那位男子,名叫万羽辰,还需要你们暂为照看。”
吞天扶起宁静,顺便交待一番。
“好,老人机尽管放心,我定照顾好他!只不过,我若不去,您怎知道,谁是我丈夫?”宁静疑惑的问道。
“哈哈,此乃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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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卿兄,今天我才发现,你原来还有不少的兄弟呢!”兰帕维一边骑着马,一边朝并排的关粤卿说着。
“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昨晚的酒劲还没过?我有没有兄弟,难道你不知道?”
“哈哈,你不是成天都喜欢,板着一张马脸么?你看看我这头马,特别是看看它的脸,是不是和你出奇的像?”
兰帕维煞有其事的,指了指自己身下的马,一脸坏笑。
虽然看起来,兰帕维是一个正经人,但说起话来,却是一点都不正经。
“滚,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儿子的病没治好前,关粤卿自然是没有好的心情。
“屁大点事,你看你都愁成什么鬼样子?宁微吉人自有天相,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兰帕维虽说的轻松,其实他只不过是,想安慰安慰多年的老友而已。
“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成是你儿子,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潇洒!”
和兰帕维多年之交,两人最喜欢的就是斗嘴,关粤卿虽然没心情,但还是忍不住回怼。
“哈哈,能顶嘴就好,我还以为,你现在麻木了呢!”
关粤卿的话,如果换一个说话对象,估计会让人不悦。
但兰帕维却不以为意,相反,他却很是高兴,因为他可不想一直看着一张马脸。
“你全身都麻木。”
两个中年人,就这样,完全不顾形象,你一句我一句,斗的不亦说乎。
而前后的侍卫士卒,全部都是,想笑又不敢笑,个个表情,极为精彩。
白月香和白默晨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们正专心的看着前方的高山。
那高山,正是悬月山,已经近在眼前。
白月香已经迫不及待,早就想一睹悬月山真容。
只是没想到,悬月山一半以上,竟然是灰蒙蒙的,完全看不清。
“悬月山的毒雾,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白月香早听说过毒雾,虽然远远看去,却也让人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