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确实是埋伏偷袭的绝佳之地,但子辛也有心理准备似姬昌老奸巨猾绝不可能简单的只在山间埋伏,派出张奎和斥候两路查探,就是为了在伏兵之外找到端倪。
但山林之间一个埋伏的人都没有却大大出乎意料。
子辛很疑惑,姬昌和戎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今日之前子辛一直严禁分队,这根本瞒不了姬昌,所以设局的目的绝对不可能是针对黄飞虎和魔家四将两支分队,还是子辛所率领的主力。
没有普通的埋伏,唯一的答案只有道术,而且必然是会造成大规模伤害而且无法区分敌我的可怕伤害,所以普通士兵全部远离,只等子辛和商军进入道术的范围。
这一刻子辛不禁庆幸自己的谨慎,大军距离小湖还有一里距离,距离山坳和周围一圈的山峰还有超过两千米。
天下道法何其之多,又该如何去防范呢?
纠结中的子辛一回头,正看见张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将军有话只管当面讲。”
张奎依旧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在心中确认一番之后才小心道:“末将在周围山间地行,隐约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遍布整个山间,可惜天子之赐末将还没有完全掌控,也不知道隐约感知是真是假?”因为周围人多,张奎没有直说后土精血。
子辛却是眼前一亮,或许这就是姬昌和戎刖的布置:“张将军详细说说这股力量究竟为何?”
张奎犹豫了一番后道:“末将不知该如何形容,就仿佛整座山都在这股力量的控制之下。”
子辛大惊,急忙转头将所有上山搜索的斥候全部唤到跟前:“你们上山搜寻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任何细节都不可放过。”
所有斥候全都开始努力思索,然后一一将自己认为奇怪的地方说出。子辛以及身边的张奎高兰英二将全都仔细听着每一点,希望从中间找到些许端倪。
终于一个斥候的话引起了子辛的注意,根据斥候所说,他在山林间见到一具野猪的尸体,但奇怪的事远远看过去似乎猪尸有些许不协调,而且猪尸之上都已经有了落叶覆盖却没有腐烂或者野兽撕咬的痕迹,只不过当时斥候所有的心思都在谨慎寻找和避开可能藏身山林中的敌军,所以也没有靠近细究。
毕竟只是一具野猪的尸体,若不是现在子辛问起,斥候重新思索,根本就已经将之抛诸脑后。
虽然斥候自己都有些不敢确定不协调感是否真的存在,但子辛却相信商军斥候的能力,他们就是依靠蛛丝马迹发现敌军的踪迹,所谓的不协调其实就是经验累积的一种直觉。
这是第一个真正引起子辛注意的点,于是立刻派出一卫军士随斥候上山,务必将野猪尸体搬回。
接着子辛依旧没有放弃,继续听取剩余斥候的汇报,甚至已经汇报的斥候子辛都没有让他们离开,而是在原地继续回忆。
忙着听取斥候汇报,子辛没有注意到一早赶到此地之后,先是审讯诸侯等待张奎和斥候探查的结果,如今又让斥候回忆细节,四万大军已经在原地站了有一个时辰,而且显然还要再等待下去,日头渐高天气欲热,商军情绪越来越烦躁,好在一旁的高兰英心细注意到这种情况,主动下令全军分成两拨轮流休息。
这也是因为子辛和张奎高兰英之间已经建立起信任,高兰英这才敢在不请示的情况下下令全军,当然之后子辛反应过来也只会是感谢,三千年后的灵魂以及前任的灵魂二者都没有真正带兵的经验,很多细节上确实需要帮衬。
又是接近一个时辰,进山的一卫军士终于回来,并将斥候口中野猪的尸体抬到了子辛面前,哪怕已经经历了回程的一路,十一个前往搬猪尸的斥候和军士依旧是满脸恐惧,相信若不是有了子辛的死命令,他们甚至不敢触碰。只从猪尸被数件明显来自不同军士身体的衣物包裹以及放下猪尸之后忍不住后退两步的细节就可以知晓。
张奎身负道术,更融合了强大至极的后土精血,自然不惧一般军士的恐怖。翻身下马亲自解开蒙在猪尸上的衣服,看到猪尸的情况就连胆大的子辛和张奎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附近的军士们更是忍不住的后退。
这是一只直立行走的野猪的尸体,从头到脚包裹在漆黑刚硬的鬃毛之中,但透过四肢的鬃毛却能够明显看出它的四肢根本就和人类一模一样,同样的手指同样的脚趾同样的关节,就像是一只猪的四蹄被换成了人的四肢,然后又被鬃毛隐藏一般。
猪头猪身人手人腿的怪物,还在腰间围上了一条树叶和藤蔓编成的裙子,显然是拥有极高的智慧,斥候远处所见的落叶其实就是这条裙子。
更加渗人的是漆黑的猪脸上带着和人类相仿的恐惧和痛苦的表情,圆睁的双眼透露出死不瞑目的怨念。
这般明显超出常人理解的怪物,难怪军士们恐惧。但子辛和张奎却在其中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自从确认了九五之道并且开始镇压第一个九五——五行开始,子辛对于五行之力的感知不断增强,从猪尸抬到面前的时候子辛就感觉到其中有淡淡的金元力痕迹,揭开蒙在猪尸上的衣服后子辛不禁感觉眼前一亮。
金元力并非遍布全身,而是环绕在一对长长的獠牙之上,只不过正在逐渐变淡,毕竟它已经死了。
子辛迫不及待的跃下马疾走几步来到猪尸旁边,再次细细感知后发现确实只有獠牙,甚至还伸手触碰了一下獠牙尖端,食指指尖瞬间被其上缠绕的金元力割伤,血液渗出的同时子辛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找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丝金元力的线索,哪怕猪妖已死,哪怕金元力正在消散,但至少肯定了子辛西方有金的判断。
另一边张奎感受到了却是另外一方景象。
“回禀天子,末将在猪妖体内感受到了和前面山峰一样的力量,但却生生被抽离只有及少许留下!”仔细感受了一番后,张奎凑到欣喜的子辛身边回复道。
“将军确定?”笑容还未收起,惊讶布满脸颊,见张奎点头后子辛继续道:“如此看来此物并非一般猪妖,很可能是前面这座山的山神。”
张奎点了点头:“天子所言甚是。虽然不是每一座山都有山神存在,但每一个山神却都是和孕育他的山峰交融与共共同护卫这整座山的生灵,而一旦山神死亡,山之灵力也将消失八九成,再想孕育新的山神非千万年不可。”
“从眼前山神尸体上残存的力量来看,他并没有被杀死多久。加上将军也说他体内山神之力被人生生抽离,寡人预计有人要山峰攻击大军,只是他们凭什么认为寡人一定会进入环绕的山坳之中呢?”子辛眉头深锁,实在想不通。
“末将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这个陷阱从来不需要进入山坳之中,之所以一直没发动一是为了麻痹我军,二是因为我军距离山峰较远而黄将军和魔将军率领的六万人马更远,现在发动无法造成预期效果。所以才和我军比耐心。”一旁高兰英突然插言道。
子辛一直钻入牛角尖,认为不进入山坳就是安全,何况谨慎的他甚至连山都没有靠近,但经过高兰英提醒却瞬间醒悟过来。当时下令分兵和包抄的时候本就没有瞒着谁,相信以姬昌的能耐是能够得到消息的。子辛之所以不惧,是因为下令之后三支队伍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出发了,哪怕消息同时送出,却也不足以作出具体安排。
但子辛没想到的是,如果这个陷阱本身并不需要大量军士来布置会如何?
姬昌只需要将六万商军晚到的消息传达,控制陷阱之人自然就会把发动的时间推迟。所以看似陷阱范围之外,其实很可能只是因为对手在等待而造成的假象。
这一刻子辛不禁有些庆幸,因为自己的谨慎四万大军在原地呆了太长的时间,黄飞虎和魔家四将的两支分队虽然到了,但因为没有见到战斗所以留在五里之外,虽然没有完全汇合却呈现顶角之势。
但高兰英的话非常有道理,子辛急忙下令道:“快,通知黄将军和魔将军,让他们率军退后十里等待,切不可靠近。”
两名传令兵领命迅速上马,不等二人扬鞭,大地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一时之间商军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没等商军重整旗鼓或是因地震而逃跑,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发生了,在他们面前,环绕山坳的一部分高达百丈的山峰正从缓慢的拔地而起,地震就是因为山峰的动作导致的。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商军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威势惊人的一幕,手中兵刃不由自主掉落,心中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人力真的可以战胜一座活着的山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