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昆仑奴与天地怒而抗争时,大批人类修真者从最初的惊恐与混乱中反应过来了。
他们像蝼蚁一样,从四面八方飞快地涌了过去,将昆仑奴团团围住。
其中有些金丹期修士,足踏飞剑,不断地将各种各样的阵旗布满方圆数十里,密密麻麻的阵旗组成一圈圈古奥的图案,隐隐散发出恐怖的力量。
昆仑奴却根本不在乎,它此刻的敌人是天空和大地,是那封印了自己数十万上百万年的惩罚之力。
它鄙视那些蝼蚁般的存在,根本不相信,人类的力量可以对抗自己。
但是,当那些阵法缓缓启动后,那一大片一大片蜂拥而至的野蛮的力量,开始威胁到了它。
它放缓了对天空深处那巨大漩涡的攻击,打算腾出一点力量,将这些蝼蚁存在一扫而空。
突然,各种幻境纷沓而至,各种对精神和力量双重的虚弱层出不穷,各种属性的困禁之力连绵不断。
昆仑奴狂怒地发现,这些蝼蚁竟然用卑鄙的投机取巧的阵法,将它困住了。
昆仑奴仰天怒吼,重锤轰然砸向那些密密麻麻的阵旗,试图将其彻底摧毁。
重锤在空中遇到了一层又一层无形的阻隔之力,等到落下时,其中的力量早已被消耗殆尽。
昆仑奴巨大的臂膀一抖,重锤重新回到它手里。它手持铁链,将重锤在空中抡得呜呜厉响,并逐渐放出铁链,一圈又一圈,将周围百余丈的空间清扫干净。
昆仑奴一步一声巨响地往前走,重锤一圈一圈地扫荡,那些阵旗开始被吹得东倒西歪,有些阵法瞬间就失去了效果。
昆仑奴猛地将铁链一松,重锤抡出的圈子骤然扩大了十余丈。
刹那间,那一圈内的所有阵旗和人类修士瞬间就化为齑粉。
一声厉吼,昆仑奴又将铁链出了一大截,新的一道重锤的圈子重重画出。
一些金丹期修士急速后移,避开了那恐怖一击。数十名筑基期修士,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化为飞灰。
人群一阵骚乱,筑基期修士们没命地往后面逃遁。金丹期修士们则纷纷祭出法宝,一边躲避那重锤,一边向昆仑奴攻去。
一时间,方圆十余里的空间,数百件法宝在重锤的空隙中,闪烁着光芒,扑向昆仑奴。
昆仑奴不躲也不闪,一任那些法宝砸在它身上。瞬间,它身上就出现了数以百计的巨大伤口。
昆仑奴怒吼着,将重锤继续舞动着,冲向人群。它身上的伤口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着。
那些金丹期修士们大惊,踏上飞剑,躲避着重锤,继续将法宝砸向昆仑奴。
三个时辰后,昆仑奴舞动重锤的速度慢了下来,而金丹期修士们也大多法力消耗过半,身形开始迟滞。
但谁也不敢放松,双方都是拼尽全力地支撑着。
“冷师叔,我们怎么办?”郭羊眺望着远处,问道。
“还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往前靠些,距离战场二三十里就差不多了。”冷如烟沉吟着说道。
郭羊等人悄然向战场中心那边靠拢,在距离昆仑奴二三十里的地方,停下了。
“时刻注意周边,我们的敌人是人类修士,不是昆仑奴。”冷如烟沉声道,同时放出强大神识,密切监视着周围十余里范围。
“师叔,大家这么起劲地攻击昆仑奴,到底能得到什么宝物?”郭羊凝目观察了一会战场形势,突然问道。
“如果不小心死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冷如烟淡然说道,“大家各有目的,有的想取昆仑奴身上的材料,有的想夺取昆仑奴的宝藏,有些则纯粹为了让别人拼命。”
郭羊听得不是很懂,但他没有再开口询问。这位冷师叔的脾气他知道,他自己不说,问也是白问。
又过了一个时辰,昆仑奴快要支撑不住了。
因为,随着它体力的巨大消耗,其伤口的自愈速度越来越慢了。
尤其是那些天空深处的闪电的鞭子,在它身上留下的伤口,似乎更不容易愈合。
“昆仑奴快要完蛋了。”郭羊心想,竟隐隐有些莫名悲伤。
又过了半个时辰,昆仑奴已经将重锤的圈子缩小到了二三十丈的范围。众人类修士一阵鼓噪,纷纷加快了攻击速度。甚至一些筑基期修士,也开始慢慢往前凑去。
轰然一声惊雷,重重砸在昆仑奴微微有些驼的背上,炸得它向前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身形。
接着,数百件法宝同时轰击到它身上。
昆仑奴浑身是伤,血肉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破布般挂在身上。大量的骨骼暴露出来,白森森的,看得人牙酸。
它自知无力回天,仰天长吼,悲壮而愤怒。
轰的又是一阵巨响,天空的闪电和数百件法宝同时砸下,昆仑奴终于被打倒。
它脸朝下爬着,像一座伤痕累累的小山,黑色的血液大量涌出,将附近百丈内的大地浸染得泥泞不堪。
昆仑奴还没死,微微抽搐着,但显然已奄奄一息。
金丹期修士们大喜,纷纷飞向昆仑奴,又突然同时停下了。
正道与邪道之间的同盟结束了!
刚才还并肩作战的金丹期修士们迅速分开,遥远相对。
中间趴着的,是奄奄一息的昆仑奴。
之前混战中,郭羊只看到各种法宝漫天飞舞。此刻停下,他在正道队伍里,很快就发现了两名云台宗的金丹期前辈。
另有一群人站在远处,一看就是保持中立者。其中,郭羊发现了百余位身穿玄阴宗服饰的修士,由四五位金丹期率领着,正冷眼旁观。
以蓬莱派为首的正道和以血煞宗为首的邪道。双方金丹期修士数目相差不多,都是一百多人。在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筑基期。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唯一的动静是天空的乌云和闪电开始慢慢散去。
陡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正道和邪道双方几乎同时动手,将手中的法器和法宝狠狠砸向对方。
先是金丹期修士同时动手。紧接着,便是筑基期,吼叫着,纷纷冲向对方,用法器拼命地轰击着对方。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混乱起来了,甚至比之前与昆仑奴大战时更混乱。
不时,有痛苦的嘶吼传出,也有充满不甘的惨叫传出。
这哪里是修真者,分明就是杀红了眼的兽。
郭羊在远处悄悄观望,内心的震撼无与伦比。这完全颠覆了他对修真界的基本认知。
也许,是事之所迫,任谁在那样一个情景下,都会紧绷了神经,一有动静,立马动手自保。
也许,这些人自己也不愿意如此,一句话不说,闷声互相杀戮。
郭羊转首看向冷如烟,却见这位冷师叔一脸淡然,似乎他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一声声惨叫中,大批的筑基期修士和少量的金丹期修士倒下,犹如败草。
谁也没注意,那昆仑奴,微微抽搐的身躯动了一下。
它巨大的头颅也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