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看着地图,沉默了半晌,他觉得一万五千人攻击贺齐部八千人,虽然占优势,但还是有点悬,一旦不能立刻战决,被贺齐缠住,孙权等人看出虚实强攻西陵城,那么文聘只有两千人,能不能守住西陵城可就难说了,要知道去了贺齐的八千人,孙权还有三万多,两千对三万,似乎不太稳妥。
庞统见他沉思不语,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觉得曹冲这段时间更加沉稳了,想事情更加周到,方方面面考虑得都细致。他有时候都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只有十四岁,还是曹家的人个儿都小,看起来十四岁,其实已经成年了,要不然怎么一言一行都象个大人一般,当真是早慧?
曹冲不知道庞统正在怀疑他的年龄,他在地图上虚画了两下,慢慢说道:“士元的计划很大胆,也有创意,放着西陵城不守,先攻贺公苗部,实在是个好办法。不过我还有两点要补充,请二位参详。”
庞统笑道:“将军请讲。”
曹冲抬起头,脸色沉毅:“立刻命令乐折冲部进逼夷陵,满奋威向东进,让汉阳的程普部不敢轻举妄动。急书合肥和广陵,请他们出兵庐江郡,吸引蒋钦的注意力。”
他回过头对张松说道:“立刻把消息散出去,就说凡是南郡和南阳、汝南等地的士卒,不管现在是在周瑜军中还是刘备军中。只要愿意回头的,一概照规定授田,实行新兵制。”
张松和庞统相视一眼,立刻拱手施礼:“诺。”
曹冲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听地邓艾笑道:“士载,你有什么想法?”
邓艾脸一红:“公子,我……”
曹冲没有笑,挥挥手说道:“没关系,怎么说在你,怎么办在我。”
邓艾听了。这才凑近了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图上的八尺谷道:“我觉得荆山军不善对攻,还是把他们派到这里骚扰贺齐后方为好。”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抬起头看了一下曹冲的脸色,曹冲含笑点头:“有理。继续说。”
邓艾又看了看庞统和张松,见他们也是一脸微笑的听着,心中的那一丝紧张缓了些,说话也利索了许多。他吸了一口气又说道:“贺公苗既然与孙仲谋貌合神离。那么我们拼尽全力全部击杀贺公苗反而正中孙权下怀。不如围三厥一,只求打得贺公苗心疼而已,让他还有余力回到丹扬再给孙仲谋制造点麻烦。因此我军只需击溃他,然后由荆山军配合合肥和广陵的支军。一路追击,让他痛在身上,恨在心里。”
他说完之后,收回手指搓了搓手,略带紧张的看着曹冲等人。曹冲看着地图微笑不语,庞统却是连连点头,十分欣赏。张松嘎嘎一笑。拍了拍和他差不多高的邓艾。然后笑道:“公子,此子思路清晰。大局感很好,深谋远虑,将来一定是个将才。”
曹冲心道,废话,这还用你说,要不然我会这么用心栽培他。他笑着点头称是。张松又道:“既然荆山军不参与合围,那就干脆让他们收起大旗,让贺公苗再糊涂一把,搞不清是哪路人马。”
庞统和曹冲一听,呵呵大笑,齐齐挑起拇指:“永年高见。”
陈登在襄阳治了几个月病,也好好的休养了几个月,他知道曹操让夏侯称做他地长史是什么用意,自然不会急着回东城去扰夏侯称的事,他只是将东城太守的大印扔给了夏侯称,同时给郡丞写了一封亲笔信,让他们全力配合夏侯称,自己就舒舒服服的在襄阳过了几个月的安生日子。
襄阳这几个月地变化让他吃惊不小。
刘巴秉承曹冲的意思,调用了巧妙的手段,让襄阳的大族自觉不自觉地落入了他地圈套,租下了襄阳附近的闲田,然后蔡家的新式农具就隆重登场了,价格略有些高,但大批闲田等着耕种的各家算了一下,应该还是合算地,与其闲着田吃亏,不如就让蔡家赚一点,好在各家和蔡家的关系也不差,多多少少可以拿到一点优惠价,很快蔡家的作坊就进入满负荷生产。
新式家具省力好用,翻土也深,立刻得到了使用的大力欢迎。而且这种犁只用一头牛,对缺牛的襄阳来说无疑是个好事。尽管如此,相对于大量的田地来说,牛还是有些不够用,特别是那些平民,想要拥有一头也有些奢望。就在这个时候,刘巴从关中买的几千头6续送到了襄阳,买得起牛地就买,钱不够地还可以合买,实在没有钱的,刘巴就让他们租用官牛,只是赋税略高一些,再加半成。测试文字水印2。这一点对于农民来说都是可以接受地,因此几千头牛立刻销售一空,让刘巴小赚了一笔。
各大家族一看情势大好,他们的聪明智慧立刻被激出来了,眼光短一点的立刻入关中等地买牛马,眼光长一点的就开始准备丰收后的加工作坊,而原本不被看好的跟着刘琮等人学木匠的学生很快就被各大家族瞄上了,这些人将来都是作坊里不可缺少的将才啊,第一期人数这么少,下手迟了哪还有自己的份。
除了学工的之外,跟着谢奇学农的学生也很受欢迎,不少大家族开始跟谢奇套近乎,请他到自己庄园里看看,指点指点,同时暗中观察那些学生,见有比较机灵好学的,立刻派人联系,请他们毕业后到自己的庄园来做头头。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让陈登惊讶不已,开始对新政一些不解的地方也慢慢清晰了,他对曹冲和刘巴地大胆设想和小心实践感到很佩服。他现原本有些不爽的宋忠现在也不闹了。因为现在跟着他学经的那些人不再象以前一样急功好利,大部分人都能沉下心来钻研学问,这让本来对仕途就不太热心的宋忠很满意,热情也高涨起来,反正曹冲除了限制他的学生名额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亏待他,好吃好喝的供着,礼节上也周到得很,甚至还让蔡家着手准备排版宋忠和刘表等人当年编成的《五经章句后定》。与此同时,一直看曹冲的新政不顺眼地大儒綦母也接受了宋忠的邀请,一起到了襄阳义学。
陈登对蔡家的印书坊很感兴趣,但他听说印书坊对外保密,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不免有些踌躇,在蔡瑁请他喝酒的时候,趁着开心提了一下,没想到蔡瑁一听满口答应。他说曹冲曾经说过。印书坊是重地。一般人不准进,但陈元龙不是一般人,所以可以破例。陈登大喜,第二天就去看了看。一看之下大开眼界,他现那些手脚飞快的工人只要很短地时间就能排满一版字,然后刷上一层墨,印出一个样张,由专人检查无误之后,就可以送去印刷,印刷的工人两人配合。一息之间就印出一张。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冬至诗集从开印到出书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陈登觉得襄阳可以看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他没有机会了,曹操地任命送到了襄阳。他只得匆匆起程,赶赴广陵。在合肥他遇到了刚从长社赶到合肥地张辽,同时收到了曹冲派人送过来的书信。他干脆派快马将夏侯称招到了合肥,几个人坐下来一商量,对曹操这次调动的用意都心领神会,张辽和李典以及新任扬州刺史温恢决定,留下温恢守合肥城,张辽和李典带着五千人立刻南下,杀进庐江郡,而陈登返回广陵,联系臧霸的青徐水军,陈兵江虚张声势,做出一副攻击对面丹扬郡地架式,夏侯称却带着三千广陵精兵,取道历阳,直扑庐江郡的襄安、临湖。
庐江太守原是孙贲,孙贲在大战中诈降立了大功,却又紧跟着在虎跳涧打了败仗,不过他虽然没有能在郝**放一把火,却也没有损失太多人马,功过相较,他还是有功之人。但因为他对曹冲有了一种心底里的恐惧,数次在孙权面前表现出对前途不看好的懦弱心态,这让孙权很不爽,就把他调离了庐江,改由蒋钦任庐江太守。孙贲是江东老臣,功勋显赫,人缘也一直很好,在庐江很有威信,这立了功反而被人夺了庐江太守,让很多人有些不满,对新任太守蒋钦自然也有些意见。
蒋钦刚刚到任,也不敢下死手,只能慢慢来,没想到形势不允许他慢慢来,张辽和夏侯称两路大军飞的杀进了庐江郡,一下子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到几天的时间,庐江郡治舒县失守,蒋钦被打得大败,在撤退时又被张虎带着一千铁骑追杀,等他好容易借着地形摆脱了铁骑,原本三千人马只剩下一千不到。蒋钦见无法挡住步步紧逼的张辽和夏侯称,只能连续后退到居巢死守,同时向江夏地孙权出紧急求救。
他地信使走的就是八尺道。
贺齐遇到了信使,得知庐江告急,立刻有了主意,他同时也派了个信使赶到张公湖孙权大营,请求自已移兵庐江,配合蒋钦击败张辽和夏侯称之后再回军西陵。他地理由是庐江地熟,一旦失守落入曹军手中,今天秋天麦熟曹军就有足够的军粮,届时再想夺回庐江可就难了。庐江失守,长江天险就失了一半,对江东大为不利。他现在就在八尺道的西头,急行军两天就可以赶到皖县支援居巢,他在庐江半年多,地形了解,兵力上又略占优势,必然可以大破曹军,夺回庐江。
贺齐的理由看起来很充足,他也相信孙权一定会同意,即使不同意他全军移屯庐江,也可以允许他大部进入庐江郡。他没有想到,西陵城外孙权正大雷霆。
孙权是安排了贺齐到西陵城东驻扎,与大军成掎角之势,阻挡曹冲的援军,可他没想到贺齐把大营扎在了龟山峰。那里离西陵有一百多里,孙权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贺齐是在保存实力,想坐山观虎斗,不想折损自己的实力。他占据龟山峰,大概就是想着随时进入八尺道取道庐江回丹扬,回他的封地。
这让孙权出离的愤怒。
6逊及时的阻止了暴怒的孙权,他没有提任何建议,以他的身份,不适合让孙权向贺齐低头。他只要让孙权安静下来。孙权自然会做出最合适的安排。不出他的所料,孙权在打翻了案上地笔墨之后,独坐了好久,终于招呼6逊进去:“伯言,你看让公苗调四千人过去协助公奕守庐江行不行。张辽他们只有八千人,要想攻下居巢也不太可能,等这里战事打完了,再压回庐江应该还来得及。”
6逊心中暗笑。却恭声答道:“主公此安排甚妥。想来贺公苗也能理解主公的心思。”
孙权哼了一声,没有多说,有些无力的让6逊拟文书。6逊很快就写好递给孙权过目,孙权仔细的看了看。又想了好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盖上印让人快马送给贺齐。同时急书刘备,让他从沙羡立刻起程赶到西陵城下,参与合围西陵城。
贺齐收到孙权的信看了一眼,就丢在案上,闭上眼半天没有言语。孙权同意他出兵救援庐江。但只同意出一半。要他留下四千人,并且立刻离开龟山峰向西陵靠拢。说是得到消息,虎威将军李通地人马已经到了西陵成,横海将军朱灵的五千大军也进江夏界了,如果一旦让他进入西陵城,城中守军将过万,凭他的三万多人根本不可能拿下西陵,因此孙权要求贺齐无论如何要把朱灵的人马挡在西陵城一百里外,不能让他增援曹冲。
贺齐考虑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推辞。四千人援庐江,要想把张辽他们打回去确实比较难,但要守住居巢却不是难事。而朱灵地人马如果到了西陵,西陵就真地成了铜墙铁壁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说,他都只能接受孙权的命令,去阻挡朱灵的援军,要么实在说不过去。
贺齐分出了四千兵交给长子贺达,让他去庐江,自己带着剩下的四千人取道野驼岭,去拦截朱灵。野驼岭在龟山峰北,最高地两个山坡连绵起伏,有如驼峰,又有人说这里原有野驼出现,故名野驼岭,至于究竟从何得名,已经没有人知道了。这里是大别山和荆州山余脉交汇处,山势并不太高,间或还有平缓的坡地出现。贺齐对这种很适合骑兵冲锋的地形很小心,让次子贺景带着一千人先行,小心查探,以免被人埋伏。他对曹冲几次用兵进行过研究,现他很喜欢用骑兵进行突袭,江东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对扼制骑兵的冲锋没有足够的手段,因此贺齐特别小心。要知道野驼岭另一侧留西陵城不过五十里,当初曹冲就是将两千铁骑埋伏在野驼岭南侧,打了出城单挑的关羽一个措手不及,损兵折将还丢了面子。北侧地地势比南侧更适合骑兵埋伏,他岂能不防。
他地次子、灭贼校尉贺景今年二十出头,年轻彪悍,去年刚生了个儿子贺邵,初为人父,正是兴奋莫名的时候。他们贺家有个遗传地毛病,都特别喜欢享受,虽在军旅,也绝不放松要求,象贺景骑的马,持的矛,挎的刀,穿的战甲,都是精致绝伦,奢华之极,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小子特有钱。不过你要是认为他就是个绔纨子弟那就错了,他们一家父子数人都是用兵高手,打起仗来绝不含糊,要不然也不会让孙权又舍不得不用,又不敢大用了。
贺景很小心,斥候派出去五十里,士卒们不准解甲,就是休息时也不准随便走动,一伍一什的全部按作战位置坐好,一有异常随时能进入战斗。这些兵大部分都是山越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剽勇善战,善用短刀及弓弩,在被贺齐收编之后又严加训练了一番,战斗力不可小觑,而贺家也正凭着这一万精兵,在江东过着舒服的日子。
贺景有理由相信,以他们这四千人,只要不被人突袭,就算是一万人围着他们。想要一口吞下他们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他虽然自信,却不自负,秉承着一直地小心理念稳步前进,不断的派出斥候和后面五里的贺齐保持联系。
他提足了十二分的小心,不仅是因为良好的作战习惯,更多的是他对百里以外的那个少年有几分好奇和敬畏,也有几分不服。不过他即使不服,也不敢轻视对手,即使曹冲得到消息赶到野驼岭的可能极小。他也不掉以轻心。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不安。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仿佛一只恶狼,睁着绿莹莹的凶光,看着他一步步踏入死亡地陷阱。他有些不解。五十里外都没有敌军,这种不安从何而来?他想来想去,只能解释自己似乎有些被那个刚出道一年就连接大胜的少年给压住了气势,从心底里有些畏惧。
这种心理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贺景只是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给自己鼓气。
太阳西斜的时候,前方斥侯来报,还有三五里,就可以走出野驼岭了。前面就是一大片比较平坦的草坡,虽然更适合骑兵奔驰,但却很难隐藏住身形,这个草坡上的草不过腿高,大树都没几棵,藏几个斥候还行,要想藏个上千地人。根本不可能。
贺景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头的那种不安终于消散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夕阳。心道自己的不安大概还是因为谷中压抑地气氛所致,有些自己吓自己了。他催促士卒加快脚步,不长时间出了岭,站在一望无际地草坡上,他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无比畅快,几乎要高声的喊几声才快活。
“通知将军,一路平安。”贺景开心的对旁边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兵应了一声,纵马回头去通知贺齐。贺齐接到平安地报告,也加快了步伐,快出了野驼岭。他在谷中行走时,也总觉得有一丝不安,却不知不安从何而来。到了谷外,总算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长出了一口气。
走过这片草坡,再穿过一条不过十里的山谷,他就可以截住朱灵的援军,顺利完成孙权交给他的任务,他相信以他的四千人马,再占据了有利地形以逸待劳,截住朱灵的五千人一点问题也没有,甚至朱灵一看到他地人就会不战而退,毕竟五千人对四千人并没有什么优势。以朱灵地作战经验,一定会去找其他的路,而不会跟他硬拼,否则就算打通了道路,能赶到西陵城下也没几个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因此贺齐很放心,他和贺景商量了一下,准备就在此扎营,同时将斥候撒了出去。朱灵地援军据说还在百里之外鸡公山,估计要到后天晚上才能到,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走了两天山路的士卒一听扎营了,立刻手脚麻利的忙乎起来,大营很快就初具雏形,贺齐在草地上铺开了一块锦毡,摆出一个精致的朱漆小几,摆上了一壶酒,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他看着挂在西山尖的落日,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人生在世,能有如此美景美酒,岂不快哉。
贺齐将美酒铺在舌上,细细品咂着西域葡萄酒微微有些酸甜的奇妙滋味,大呼痛快。这种西域葡萄酒是他贺家藏了五十年的存货,如今西域早就不通了,这种美酒也断绝了,他这样的存货别说江东,就算是中原也是屈指可数,让他如何不觉得人生快意。
“父亲,大帐扎好了,父亲进帐吧。”贺景远远的看着贺齐在享受,没敢打扰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他面前等着,一直等他睁开了眼睛才轻声说道。
“不急,来,尝尝这葡萄美酒,果然是齿颊留香呢。”贺齐看着沉稳的次子,十分开心,招手让贺景坐下,旁边的亲兵立刻给贺景倒了一杯。暗红色的葡萄酒在水晶杯中荡漾着,出宝石般的光。
“多谢父亲。”贺景连忙称谢,然后小心的端起那价值不菲的水晶酒杯。
“这葡萄酒就得用这种水晶杯才够赏心悦目,用漆耳杯就失去了眼睛的享受。”贺齐开心的笑道。
贺景呷了一口酒,正要说笑,耳边却听到一阵隐约而急促的马蹄声,他不禁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向远处看去,只见一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狂奔而来,战马虽然已经竭尽全力,近乎四蹄腾空,马上的骑士却依然猛挥马鞭,一点也不怜惜的抽打着战马,似乎要榨出战马的最后一丝潜力。
贺景大惊,他回过头看着贺齐正要说话,却见贺齐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身后,他回头一看,蓦然心惊,几匹快马从不同的方向狂奔而来,马上的骑士无一例外的都拼命抽打着**的战马。
贺齐父子相视一看,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几匹战马几乎同时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马上的斥候连不及勒住马,滚鞍下马,语带惊惶。
“禀将军,前面二十里现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