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有些懵,他怔怔的看了曹秋好一会,这才垂头丧气的出了荀府回大营。一路上他倚着车厢,看着外面随风摆动的柳枝出神,一会儿想着荀文倩如花的俏脸笑,一会儿想起曹秋所说的陈群前来提亲的消息,又不免唉声叹气,愁肠百结。
恨哪,这么美的女人,那个真正的天才儿童怎么就看不上呢,搞得自己现在看上了,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抢走了,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陈群。陈群家世好、名声大还在其次,关键他还是曹丕的人,自己要是去搅了这件事,岂不是要跟曹丕正面为敌?可不搅的话,岂不是看着美人落别人的怀?
为难啊。
麋氏姐妹看着一会笑一会儿呆的曹冲,百思不得其解,大双憨直,拉着曹冲的袖子问了一声,曹冲却没有应她,只是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搞得她们姐妹莫名其妙,大双还伸出手在曹冲额头上摸了摸,生怕他是烧了说胡话。
“好了,我没事。”曹冲拉下大双的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回到大营,曹冲也没心思去见人,径直回了自己的大帐,一进帐就有些烦燥的甩到脚上的丝履,大步走到榻上,倒头便靠着锦被翘起二郎腿顾自想着心思。蔡玑正在帐中看书,一见他满面不快的走进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躺在榻上生闷气。不免诧异地看了看他,转过身看着麋氏姐妹。
“我……我们也不知道。”麋大双连忙解释道:“公子从荀府里一出来就不高兴,问他也不说。”
“都是个带兵的将军了,还象个孩子似的。幸好大双小双不是外人,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岂不笑话。”蔡玑放下书,坐在曹冲身边细声细语的嗔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曹冲拉了起来,帮他脱掉外衣:“就是累了要休息,也是洗漱了再休息啊。这么躺着算怎么回事?怎么样,荀令君可答应帮忙?”
曹冲看着手脚利落地蔡玑,忽然心里有些歉疚。蔡玑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知书识礼,性格温和,长得也算是百里挑一的,要不然他当初喝醉了也不会捏着她的手不放,自己娶了她应该觉得满足才是,怎么一看到荀文倩就魂不守舍了呢。难道是因为荀文倩大一两岁,比起刚刚开始育的蔡玑来更符合自己这个前世的审美观?
晕,自己还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他有些自责摇了摇头,伸手拉过蔡玑的小手握在手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蔡玑看了一眼旁边的麋氏姐妹,脸有些微红,想把手抽出来,却又有些舍不得。她低下头偷眼瞧着曹冲的眼神。见曹冲眼神散乱,脸色却有些愧意,不免有些奇怪。她低下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晕立刻退了,手也不由得颤了一下。
曹冲眼睛虽然茫然的看着蔡玑的脸,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荀文倩。没有注意到蔡玑的异样。蔡玑看着他脸上偶尔露出的笑意,咬了咬嘴唇强笑道:“公子,去见阿姊了?”
曹冲“啊”了一声,眨了一下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蔡玑:“你说什么?”
“公子去荀府可见到阿姊了?”蔡玑犹豫着想抽回手,手却不听使唤,反而更用力的反握住曹冲的手。
“喔。见到了。”曹冲随口应道:“她对你准备的礼物很满意。说等些天要来见见你呢。”
“那我就放心了。”蔡玑偏过头看了看正坐着说闲话的麋氏姐妹和蔡沁儿,随口的问些他去荀家的事情。曹冲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将去找荀地经过说了一遍,只是下意识的将其中见到荀文倩的事给略略一提就溜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却没料到蔡玑用意本不在荀家的事,他口中惊鸿一瞥的这个女子却着实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姊的小姑今年多大了?”蔡玑轻描淡写地问道:“长得美么?”
“美!”曹冲突口而出,话出了口这才现回答得太快了,连忙又说道:“不过没你美,再说……再说她也快要成亲了,陈长文已经派人来提亲了。”他看着蔡玑戏谑中带着些失望的眼神,慢慢闭了嘴,有些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蔡玑脸色白,她想笑两声表示自己不在乎,却偏偏笑不出来,嘴角扯动了几下,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勉强。她抽出手,背过身子去静静的坐着,头越来越低,终于忍不住的**双肩轻声抽泣着起身走开了。
蔡沁儿她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一见小姐哭着走了,她立刻站了起来,小跑着跟了出去。麋氏姐妹看了手足无措地曹冲一眼,又脸色黯然地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事情。
帐中一时冷清得让人难受。
曹冲看看大双小双,又看看内帐,想起身下榻去看看蔡玑,却又觉得去了也不好说些什么,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去,翻身倒在床上郁闷。娘地,这都穿越了,怎么还跟前世一样,一看到女人哭就疲软啊。他一会儿抱怨自己没有王八之气,一会儿又自责有些得蜀望陇,故意去想些其他人,想把荀文倩的影子从脑子里赶出去,可赶来赶去,却现她的影子倒越清晰了,不由得叹息不止,在榻上翻了好一会儿烧饼,总算迷迷糊糊的睡了。曹冲半夜的时候醒了,他睁开的双眼,看到蔡玑坐在她的面前,脸上的妆修补过了,除了略有些红肿地眼睛之外。几乎找不出什么哭过的痕迹。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旁边的沙漏,坐起身来:“小玉儿,都子时了你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我只是想些事情。一时睡不着。”蔡玑淡淡地笑道,抬起眼睛盯着曹冲。
曹冲怜惜的看着蔡玑,向她挪近了些,张开双臂:“来,夫君抱抱。”
蔡玑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倾身躲进了曹冲的怀中。曹冲环抱着她。手轻轻的抚着她柔若无骨的双肩,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苦笑一声说道:“小玉儿,我一直以为自己与众不同,现在才现也不过是个俗人,男人有的坏毛病,我基本上也一个不缺。”
“夫君……”蔡玑哽咽了一下,却又立刻用手指擦了擦眼睛,张开五指轻轻的贴在曹冲地心口。感受着他心跳,他的心跳还是那样有力,却失去了平时的沉稳,透着一丝无助和茫然。
“给我点时间吧,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就去邺城拜见母亲,然后就回襄阳,好不好?”曹冲低下头。将下巴轻轻的抵在蔡玑漆黑的青丝上,嗅着她的体香,慢慢的安静下来。不……”蔡玑忽然挣了一下,从曹冲的怀里直起身来:“夫君,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曹冲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夫君,你细细的想一想。”蔡玑理了一下被曹冲弄得有些乱的头,又理了理曹冲胸前被她的泪水沾湿的衣襟。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平心静气的说道:“夫君,你想一想,陈长文年近三十,一直未娶正妻,如果他看中了荀家姊姊,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提亲。荀家姊姊今年十七了。两年前就可以嫁人,陈长文当时为什么不来提亲?偏偏现在和司马仲达两人一个来提亲。一个来结交荀家姊夫?”
曹冲无声的笑了一笑:“这还用说,当然是因为荀家对父亲影响甚大,要为子桓拉拢荀家了。”
蔡玑点点头,语气越的平静,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地事情:“荀家是颍川大族,名门之后,荀神君在士人中享有大名,有子八人,号称八龙,无不是当世人杰,荀令君和荀军师又是父亲的左膀右臂,他的三兄荀休若任监军校尉,都督河北,掌握着冀并地区的军权,深受父亲信任。除了他们自身的权势之外,他们还是颍川士人的领袖,他们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颍川士人地态度,而颍川士人在丞相府中的份量,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你是说……”曹冲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蔡玑的意思了。陈群娶荀文倩,不仅是自己想的那样娶了一个美人而已,而是娶到了荀家的态度,替曹丕争取了一大批人的支持,这对要和曹丕争嫡的自己来说,绝不是件小事。而蔡玑在伤心自己不能成为正妻地同时,还能从他地角度出,看出了其中的要害,自己却被失望地情绪所困,局限在一人一事中,迷失了方向,反需要伤心的蔡玑来提醒。他的心里立生感激,感激之余,更多了一份对蔡玑的愧疚:“那岂不是委屈了你?”
“大丈夫三妻四妾平常得很。”蔡玑看出了他眼中的惭愧,失落的内心稍许有了些补偿,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小玉儿命好,能得夫君百般疼爱,却也不敢妄图专宠而坏了夫君的大事,只盼着夫君有了新人莫忘旧人,就算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曹冲故意哈哈一笑:“你就是我的女军师,我如何能忘了你,来来来,先让夫君疼一下,以示谢意。”说着,扮出一副色狼的模样,一把将蔡玑搂入怀中,照着她樱红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两只手也不规矩起来,伸入蔡玑薄薄的丝衣,直探要地。蔡玑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抱了个满怀,不由得嘤咛一声,面赤如霞,气息急促,两只手用力的抱着曹冲的背,任由曹冲的嘴从她的嘴唇转移到她细长的脖颈,微张的樱唇在曹冲耳边细语如丝,呢喃说道:“夫君,阿姊生了个宝宝,我也想……”
“夫人言之有理。”庞统听完曹冲地话。点点头说道:“荀家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不能轻易的放弃,公子不能大意,走错一步。可就满盘皆输。”
曹冲暗笑道,我当然想两全齐美了,既娶了美人,又能拉拢了荀家,荀家的势力大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陈群地背后就是曹丕,抢陈群的老婆。那就等于扫曹丕的面子,这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些,自己在荆州的根据地还没打好呢。
庞统好象看出了曹冲的担心,他摇了摇头道:“有些事当争则争,一步也不能让。至于是不是会影响到公子与子桓公子的交情,我看未必有那么严重。何况我看陈长文也未必就真心想娶荀家这位小姐,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提亲,依我看,这十有*是司马仲达的主意。”
曹冲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地。陈群那个人很好名,对荀文倩有个宦官女儿的母亲大概不会无动于衷,这个时代的人结亲的第一步就是问名,不光要问女子的名,还要问其母亲的名,一来是看她是嫡生还是庶生,另外一个就是要看她外祖父家的家世,象现在的天子刘协之所以能得到先帝的喜欢。取名为协,顾然有刘协长得确实和灵帝比较象地原因,还有他母亲王美人的原因。王美人的外祖父是为国损躯的名臣赵苞,所以王美人在宫里虽然地位不如皇后何氏,但却比何氏受宠,因为何皇后不光何家是杀猪的,她的外祖父家也全无声名。背景实在太寒碜。
荀取了唐氏,虽然没人表面上说什么,但要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似乎有些自欺欺人。更何况荀的长子荀恽娶的又是曹家地女儿,搞来搞去又是宦官之后,大概更为人所不齿,这也许是荀文倩到了十七岁才有人上门提亲的缘故。
不过曹冲不在乎这些。他自己就是宦官之后。当然没资格来讲究这些,当然最终原因是。他看中了荀文倩,根本没有必要去考虑什么狗屁家世,至于追踪到外祖父的家世,对他来说更是荒谬绝伦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的心目中汉高祖刘邦都是个无赖,其他人身世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只是他还有些顾忌,这陈群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名人,陈家也不是襄阳张家那样的一个地头蛇,自己去说一下就能搞定,人家已经提亲了,自己去横插一杠子,貌似有些不妥。庞统听了曹冲的担心,哈哈一笑:“公子,纳采问名只是第一步,且不说荀令君现在有没有答应他不不清楚,就算荀令君已经应了,陈长文还要到祖庙里去纳吉,这离婚约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他父亲陈元方早在建安初就去世了,家中只有老母,他地婚事怎么可能不经过老母作主?陈家祖庙在颍川,陈长文人在邺城,公子只要动作够快,要夺得美人归易如反掌。”他笑着看了一眼一脸笑容的张松:“更何况有永年在,别说他只是纳采,就算已经成了亲,也能给他破了。”
曹冲大喜,看着两个阴招迭出的丑鬼,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有前世的经验,把这两个鬼才拢到了手下,要是落到别人的手里,还真不好对付。他装模作样的又沉吟了半晌,这才摸着下巴说道:“如此说来也只得如此,我再去荀府问问,这亲事究竟到了哪一步。”
“正是,公子不可耽搁,越早行动,成算越大,如果能抢在荀令君肯之前,公子也无须与子桓公子产生冲突了。”张松点头说道:“我等虽不怕事,却也不愿多事,能晚些生冲突总是好的。”
伏完今年七十多了,前段时间病了,一直躲在家里养病没上朝。他那个屯骑校尉地官俸照拿,却几乎不去上班,当然了,禁军都掌握在曹操亲信手中,他一个书生就是去上班也做不了主,不如在家休息安稳一点,有事没事抱个病地,宫里也不来,皇帝女婿想见他一面可不容易。每次刘协有事要问他,他都推身体不舒服,让他来讲家传尚书,他也是派儿子伏典来。反正天子也不能处罚他。与敬畏天子相比,他更怕曹操,建安元年他官拜辅国将军,仪同三司。可他自己觉得这样不安全,自已把印绶交了,做了个中散大夫地闲职,即使如此他也很少上朝,后来迁为屯骑校尉,依然如此,过得安稳而平实。
这次他本来也不打算来。又想把伏典派来应付差事,可是天子这次不答应,让皇后亲自回家一趟去请他,他终于拗不过,拄着拐杖蹒跚地来了,进门坐下没说话先咳嗽了一通,咳得天子直皱眉头。
“国丈身体还没好么?”刘协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问道。前面几个皇帝都是外戚太牛逼,逼得皇帝不舒服,自己运气似乎不错。这个国丈不揽权,不过不是他看得开,而是怕事,怕得连官都不想做,连朝都不想上,连宫都不想进,算是窝囊到底了。自己堂堂一个天子,请他入宫。他居然还推三阻四的,让人心里怎么能舒服?
“多谢陛下关心老臣,老臣老了,这次只怕挨不过去了。”伏完咳嗽了好一阵,总算说了句完整地话:“这日子,可就数着过了。”
刘协听了,更是丧气。你这意思是不是说我不要找你了,就让你安安稳稳的入土为安吧?你这算什么皇亲国戚吗,一点也不关心国事。我要不是实在找不到贴心的人来说事,真想立刻让人把你这个眼皮都抬不起来的老头给抬出去。不过现在还不行,纵眼许县,除了你还真找不出完全信得过的人了。
“嗯咳……”刘协被他咳得嗓子痒,捏起拳头挡在嘴边。也跟着闷咳了两声。伏皇后见老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再看看天子一封无可奈何的可怜样。连忙凑到伏完身边,低声将曹冲当初向陛下示忠,如今他大胜回朝,陛下既想用他,又担心他尾大不掉,搞成第二个曹操地事情说与伏完听。
“父亲,陛下真是拿不定主意,父亲是国丈,从政多年,就帮着拿个主意吧。”皇后轻声哀求道。
伏完总算停住了咳嗽,他喘着气看着一脸焦急的天子,眼中是一丝失望,这个天子优柔寡断,想做大事却又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还想玩这种虎口夺食的把戏,真是让人担心。
“国丈教朕。”刘协见伏完雪白的长眉抖动着,昏光的老眼眯成一条缝,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看不出来,不免心中无底,只得低声央求道。
伏完看着无助的陛下,有一丝不忍,犹豫了半天才慢慢说道:“陛下,你除了曹仓舒,还有选择吗?”
刘协一僵,前倾的身子缓缓收了回来,他看着伏完那张无动于衷地脸,忽然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失望和悲哀,是啊,自己除了曹冲还有选择吗?曹冲不管真假,至少还向自己表示了一点忠心,而其他的人呢,连这点表示都没有,孙权称了徐州牧,车骑将军,刘备这个皇叔也称了荆州牧,可他们的上表自己却根本没看到过,他们眼里已经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天子,这天下也只是他们自己可以凭实力攫取的一块肥肉而已。
大汉的火很快就要歇了。
“既然没有选择,陛下又何必瞻前顾后?”伏完轻声叹息道:“臣虽是一介儒生,也知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陛下纵使没有带兵打过仗,这句话还是知道的吧。曹家父子威势已成,乌林虽败却未伤根基,长江以北已经平定,这中原没有人能动他们分毫,陛下,你没有选择了啊。”
刘协面如土色,呆若木鸡,良久才拱手说道:“多谢国丈提醒。”
伏完咧嘴一笑,伏地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老臣年过七十,时日无多,只怕未必再有机会进见陛下,谨向陛下告辞,愿陛下努力加餐,保重身体,老臣走了。”
刘协看着伏完颤巍巍的在自己面前行了大礼,心中悲苦,又是一个心存汉室地老臣要走了。他虽然不能给自己什么帮助,可有他在,自己无助的时候还有个念想,他一走,自己的背后就真的空荡荡的了。
“皇后,你送一下国丈吧。”刘协无力的挥挥手,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挪着,走了。
伏皇后看着刘协微驼地身影,面色悲戚,转身扶起伏完,泣道:“父亲,你为何不能帮帮陛下。曹操心狠手辣,你难道希望女儿有一天也象董贵人一样被人拖出去打死吗?”
伏完猛然睁开了眼睛,严厉的瞪着伏皇后,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后,如果你不想那样,就安安稳稳的呆在宫中,不要想得太多,或许能有个善终,你难道希望我伏家也象董家一样,覆家灭族,孑无遗类吗?”
伏皇后被伏完的话吓住了,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伏完,想起董贵人被拖出去之前的惨样,她地身体禁不住开始抖,白地嘴唇哆嗦着欲言又止。伏完有些不忍,转过脸扶着她的手臂向外走去,走到阶下时,才停了脚步,眯着老眼看着宫外地郎中,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我听说曹仓舒在荆州救了不少人,应该不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吧。”
说完,他转身对着伏皇后行了一礼,退了两步,拄着拐杖快步走了,急匆匆的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一点也没有刚才老态龙钟的样子。伏皇后站在阶前,看着他上了虎贲郎护着的马车匆匆的去了,回味着他走之前的那句话,若有所思,转身匆匆进殿,刚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些什么,慢下脚步,小步缓行。
刘协听了伏皇后转达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宫门口那个新来的中郎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伸手将他招到面前:“金爱卿,你在西陵见过曹爱卿吗?”
金连忙跪下行礼:“回陛下,臣见过曹将军。”
“那好,你把你看到了曹将军的样子,跟朕好好说说。”刘协轻轻颌,带着些许威严的说道:“不要怕,怎么想的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