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奇怪了,伤口愈合的好慢啊。”
一面为银子换上新药和绷带,我一面感叹着。
“确实奇怪。”
银子罕见的搭了句腔,趴下继续打瞌睡。(注:为了防止绷带再次因变身而散落,我要求她这一阵子一直保持狼型。)
“呼~~~。”吐出口气,我做到银子身旁的世界上也休息起来。
“......你干什么?”
“啊?”
“好了吧。你可以走了。”
“......我说,我又不是瘟疫。要不要这样赶着我走?好歹也让我歇口气吧?”
“......随便你。”
“哈~~~~”
叹了口气,我托着下巴发了会儿呆,喃喃开口道:“喂,银子,问你个问题。”
“嗯?”银子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在这,呆了多久了?”
“......十几年......也许,二十几年吧......”
“在等人?”
“......”
“不知不觉,就等了这么久吗?看来对方,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吧。否则高傲如你,应该不会假以辞色,更不可能这样耐心的等待这么久。”
“那是当然。”银子淡淡应了句。她的眼中没有骄傲,只有浓到驱不散的寂寞。
“......可以和我说说吗?你的那个主人,小真。”
“......”
“不想说吗?那算了。”
“......没什么,就算是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破例聊聊好了。”
我扭过头,静静等待银子开口。
“......说起来,你在某些方面很小真有些像,都很固执,也很、温柔吧。”
“如果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褒奖,我乐于接受。”
“切,小真可没你这么厚脸皮。”
“哈。”我笑笑,又问,“你和他相遇的时候,他多大?”
“和你这个年纪差不多吧。”
“这样吗?”
“嗯,我们,是在附近山上遇见的。老实说,我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人,完全没有害怕我,总是对我笑着。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是吗。你们在一起多久。”
“一个夏天。”
“只有一个夏天?”只是为了一两月的羁绊,便用数十年的等待来报偿吗?我突然间有些感动。
“后来呢?他去哪了?”
“......不知道。”银子的眼神茫然起来,像是呓语道:“明明约定好的,约定好会回来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久还是没有出现呢?”
“......也许,并不是没有出现,只是时间太久,认不出了吧。”
“你是在质疑我的嗅觉吗?”银子不满的瞪了我一眼,继续道:“就算容貌会改变,气味却是永远不会变的。我还不会把小真的气味都忘记掉。”
“抱歉。”我点点头,又道:“那也许,就是其他原因了吧。人类的世界是复杂的,总是会遇上这样那样的事情。致使一些约定难以兑现。”
“约定是不会改变的!”银子生气的说着,眼神却也添上一丝困惑,“但也许真的......”
“......一直等待,不会厌烦吗?”
“这......”
银子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
“反过来去找他也可以吧。有时,一味的等待也会错过些事情的。”
“......“银子沉默着,像在沉思,良久,语气有些怪异的道:“别说得那么简单!”
“即便不是那么简单。但一直等待也不会改变什么。不去试试就放弃,到头来,也许失去的更多。”
“......”
银子不再说话,眯起眼,似乎再次沉思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看向我,像是感慨,又像无奈。
“我无法,摸清人类。”
“这样吗?”我注视着她的双眼,那双眼清澄,却又透出一丝浑浊,像是在隐藏记忆中最不可碰触的区域。
“人类,总是如此。”银子依旧呢喃着:“温柔对待,加以伤害,温柔对待......也许,我真的离开人类太久了。”
“......我能看出,你在怨恨,怨恨人类。即便如此,小真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小真,是特别的。我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不遵守约定过来。”
“......”我无言,但我似乎明白了。明白了银子心底真正的想法。明白了她所期待,所恐惧。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离开祠堂前,银子依旧是那样,如同雕塑般凝注视着远方,那身影,单薄,且寂落。
我该做些什么才对。
一个声音在心底这样告诉我。尽管理智对我说,你不该再多管闲事,尤其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我的行动却在此刻沦为情感的工具。吃力不讨好也无妨,哪怕只是为了抹去那眼中的寂落,我也......
“你从哪回来?”
询问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白色的猫伏在身旁树梢,眼中透着厉色。
“随便转了转。”
我稳定情绪,随口道。
“那你身上狗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狗?”
我不解,绯鞠跳下树梢,绕着我转了一圈,道:“你从祠堂那回来吧。”
“你......”
“即便我不是犬类,我的鼻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欺瞒的。你究竟去干什么了!”
最后一句近乎质问,我皱了皱眉,道:“一点私事,和你,没太多关系吧。”
“......”
眼中不满转瞬即逝,绯鞠打量了我几眼,淡淡道:“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妖魔的内心,不是你所想那般容易揣测的。尤其是,一只疯狗。”
“不用你提醒,我有分寸。”
“那最好。小心点,否则有麻烦的,不止你一个。”
说完这句,绯鞠扭身再次跳上树梢。虽然绯鞠的态度令我有些情绪,但我还是询问道:“等一等,上次你说的妖魔,抓住了吗?”
“没有。暂时没有它的下落,但愿是有谁提前将它收拾掉了。”说完,白影一闪,白描消失在繁杂交错的枝叶间。
我松了口气。定了定神,开始梳理线索。既然打定主意要帮银子找到小真,把现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是非常必要的。首先,根据之前某位自称活了百年的座敷童子提供的姓名,以及现在银子处得来的情报看;村内以及相关者中,并不存在符合的对象。但“小真”这一称呼很可能是私密的昵称,再结合小真曾与银子相处一个夏天的经历来看,小真的身份,应当还是村人关系者无误。其次,银子说她是根据气味来判断小真的身份,但在上次,她却将我误认为是小真。这说明,是我身上的气味误导了她。我不认为是因为气味的相似而产生了这样的错误,我更相信,是我身上的某样东西误导了银子,最大的可能,那件东西就曾是属于小真的。这样想来,当时我身上不属于我的东西是......衣服!是的,来自熊爷那里的衣服!据说熊爷送来的是他年少时的保留下来的服装。嗯,结合上次碰上他时,.nt他的奇怪举动。也许,熊爷真的知道些什么。
“......哎呦!”
一门心思思考的我却没注意脚下的路,猛只觉脚下一滑,身子向前倾倒,然后撞上了什么软囊囊的东西,直被弹了出去。
“没事吧小夜子!”
熟悉的声音让我愣了愣,然后我抬起头,正对上熊爷关切的眼神。
“啊,熊爷。没事没事。”
“走路可不能走神啊。这也就是咱这种乡间小路,万一是在城里的路上那可就糟糕了。”
“啊,抱歉。想些事情,不由得就出神了。”
被熊爷搀扶着起身,我拍了拍身上尘土,扫了眼熊爷手上的东西,好奇的问:“熊爷,你这个样子,是要去祭拜谁吗?”
“啊,哈。是啊。熊爷点点头,“我的弟弟,二十几年前病逝了。说起来,也好久没去看了,该去祭拜下了。”
“是吗。那我不打扰您了。慢走。”
“啊,你也快回去吧。入秋了,天黑得早,你这种小孩子,独自在外可不安全。”
“啊,哈哈哈。”干笑几声,目送着熊爷离去。
“祭拜弟弟吗......二十几年前病逝......不会,这么巧吧。”
(懒得要死的我又来更新了,嗯,就是打个招呼而已,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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