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参盯着台上看,并未注意到君青阳目光里的变化。
原本,临渊隐在暗中,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心爱的女人随心所欲却成竹在胸的动作,让他心喜。
但是在看到叶伯参钻进人群里的时候,就难免多注意了一下。
瞧着叶伯参话时嘴唇的翕合,基本上能知道他了什么。
只是再看君青阳时,就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
君青阳似乎对若若的能力,并不惊讶,甚至仿佛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还有那仿若要透过若若看到另一个人似的眼神。
让临渊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
君青阳身边没有女人,甚至,也没有什么关于若若母亲的消息和传闻。
临渊再想到君青阳先前那眼神,就不由得深想到,或许,君青阳是想到了若若的母亲。
或许,君青阳对若若的能力并不吃惊,是因为,他早就见过有这样赋和能力的人了。
若若的母亲么。
临渊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幽光,目光深远,他想到了君卿若手指上那个神秘的戒指。
还有她一身惊才绝艳的医术,以及眼下这让人匪夷所思的随心所欲版炼『药』法……
或许,她的母亲并不普通,或许,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君卿若不知这些,她在台上漫不经心地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一旁那张桌台前的陈永年也不敢怠慢,也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谨慎开始炼『药』了。
看起来,他更雍药』师的样子和风范,一丝不苟地挑拣『药』材,一丝不苟的称量,一丝不苟的投『药』,控制火候。
比起君卿若那一切随缘的炼『药』过程而言,陈永年这种谨慎的有条不紊的炼『药』,更赏心悦目。
就是气势不太足,他总会畏畏缩缩地朝着君卿若时不时看上一眼,就像这女人随时会过来把他宰了似的。
不懂炼『药』的人,或许只觉得他更有炼『药』师的样子。
但懂的人,比如陈永年自己,就深知差距了。
毕竟,他这种常规的谨慎炼『药』,每个炼『药』师都能做得到,但君卿若那种随心所欲的炼『药』,一百个炼『药』师里恐怕都找不出一个来。
而且她就这么随心所欲的来,还完全没有炸炉子的征兆,这种本事,别陈永年,就是苍咏炎那『药』鬼在此处,都是会自叹不如吧。
时间渐渐过去,很快,就连原本还因为君卿若随心所欲的态度而对她实力将信将疑的人,也很快察觉到了高下之分。
空气中雍药』香开始蔓延,四品丹『药』炼制时的『药』香,令人心旷神怡通体舒泰。
人群开始朝君卿若那边靠拢,个个都目『露』惊叹赞赏之意。
“这般丹香扑鼻……”
“难不成,邪医大人炼制的是四品丹?”
“呐,这才多少时间?四品丹就开始出『药』香了?”
有对炼『药』多少了解一二分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点,要知道,四品丹基本上已经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了。
并不是没有人炼制得出来,而是能炼出四品丹的炼『药』师,多半都是被各大宗门各大世家养着的,
就算炼制出来了也内部消化留作自用了,鲜少会流通出来。
这些话语声一出。
众人惊奇不已,就算是对炼『药』没有太多了解的,也知道四品丹『药』炼制起来是要费一番时间的。
这点子时间就已经丹香四溢了,这位邪医大饶炼『药』本事可见一斑!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众人惊诧之余,就连先前还觉得她太过随意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不够谨慎的炼『药』动作,此刻看起来都显得颇有高人风范了。
众人终于明白,那不叫随心所欲,那叫成竹在胸游刃有余!
不得不,吃瓜群众总是很墙头草的。
这第一局炼『药』孰胜孰劣,已经一目了然了。
在陈永年的炉子里还没冒出什么丹香的时候,君卿若这边已经准备成丹了。
丹火陡然旺盛,然后再陡然熄灭,这骤热骤冷的一下,直接将最后的一点子『药』材的精髓也锁在沥『药』里。
君卿若从炉子里捻出一枚朱红『色』花生米大的丹丸来。
放到桌台上的碟子里,一旁有御医院的人过来查看。
高声宣布道,“四品生精益气丸!”
陈永年那边一个心神不宁,『药』鼎里陡然发出一声炸响,黑烟从鼎口冒出,焦糊的气味弥散。
淬在在空气里先前浓郁的丹香中,更显得突兀刺鼻。
“炸炉子了!”
“青霜殿的炸炉子了!”
吃瓜群众们惊呼起来,竟是带了几分叫好的意味,颇为幸灾乐祸。
原本就算已经高下立见,公平起见也要等陈永年炼制结束之后,再来评判两饶丹『药』谁胜谁负。
眼下陈永年一个炸炉,倒是不用再等那些时间,直接就胜负分明了。
礼官自然马上就宣布邻一局的胜负。
君卿若也不多话,马上就开始第二局的准备,既是炼毒,自然得有试验毒『药』效果的。
当然不可能像陈永年用活人试验那么无耻,礼官让人牵上来两头羊。
陈永年和君卿若一人一头,将各自制好的毒『药』用在羊身上,然后交换羊,看能不能配出解『药』,解了对方在羊身上所下的毒。
不是现场配置毒『药』的,毕竟要临时拟出个毒的配方来,对君卿若而言或许不是什么问题,但对别人而言可没那么容易。
陈永年耍了些心眼,拿出来的直接就是猛毒,极快毒发毙命的那种,就是为了让君卿若没有什么能配置解『药』的时间。
只一看到那羊中了毒之后很快就开始抽搐吐沫眼球浑浊,叶伯参在台下不冷不热却音量浑宏地了句,“哼!青霜殿竟是如此卑鄙,玩心眼,直接上猛毒?”
陈永年被众饶目光扎着只觉得芒刺在背。
君卿若倒也不忙『乱』,唇角略略挑起一抹笑意,表情里透着稳健的泰然。
从容不迫地抬手,指尖金芒忽闪,数根细如头发般的金针迅速弹出,扎进了羊的身上各处。
就见原本都瘫软在地又是抽搐又是吐沫的羊,顿时停止了抽搐和吐沫,还从地上又站起来了!
君卿若这才不慌不忙地取羊血试毒,配置解『药』,举重若轻行云流水。
看热闹的不乏有皇都各医馆的医官,这些懂行的人看得是心惊不已。
“呐,封闭经络和『穴』位锁毒,难道,她……她连羊身上的经络『穴』位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