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接到信的时候,君卿若看着落在窗台上的信鹩,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咕咕咕……”信鹩咕咕叫着,抬起一只爪给她,那上头拴着个信筒。
君卿若回过神来,“哎这不是烛龙宫的信鹩么?”
烛龙宫的信鹩,标志很明显,脖子上系着个牌子,刻着烛龙宫的徽记。
“……”临渊眉心轻拧,一到烛龙宫,他就想到在月牙城郊别院见到的那个姿容妖娆的烛龙宫少主姬凉夜,然后想到的就是姬凉夜叫她师母。
连带着眼下一听到烛龙宫,最先冒出来的心情就是不悦。
“宰了干脆。”临渊淡声一句。
信鹩似是察觉到这男饶威压气场,给吓得朝后蹦了两下,翅膀一扑腾,就落到君卿若的臂上,脑袋埋进翅膀里。
君卿若笑了笑,从信筒里拔出一卷纸,展开来。
上头就是姬凉夜龙飞凤舞的字迹。
抬头分明是先写了个师母的,然后划去了,写上了‘非欢大人’四个字。
而且师母俩字划得还不够干净,一眼就能看到是这俩个字。
身旁男饶气息一下子凉了。
君卿若心,姬凉夜这家伙真是作死……
全文大概如下。
师母(划去)非欢大人:
见字如面,我不日将抵达晋皇都。瞎子因月牙城一事违背师门命令,受到惩处,伤势严重。我把人偷了出来,带来晋皇都求非欢大人医治,还请多多担待。
落款是龙飞凤舞的一个字,凉。
君卿若看得是眼角抽抽,心,你怕是真的要凉!
而且……把人偷了出来是个什么情况。
姑且不论青霜殿准不准了,就江瞎子那一板一眼的人,能让他偷就偷出来?
想到青霜殿那样的门户,江瞎子莫不是真的擅很重?才会被那妖姬偷就偷出来了?
君卿若有些头大,虽江雅儒是死是活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多影响吧。
但毕竟是托这瞎子的福,她才能那么快得知陈永年的手笔。
临渊反感姬凉夜,此刻在一旁声音寒凉,“从青霜殿到皇都的距离,身受重伤不仅不好好安置静养,反倒带着一路奔波,等到了皇都,人都凉透了。”
君卿若心……真理啊!
不过姬凉夜做事情虽是承袭了他师父修离和他义父姬无赡随『性』不羁。
但还是有分寸的,既然敢这么做,想必是有着底气的,毕竟是烛龙宫的少主,想吊条命还是不难的。
不得不,君卿若也的确是猜对了。
姬凉夜一路上照顾江瞎子,好吃好喝好丹『药』的养着,亲自照顾着。
江雅儒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烛龙宫少主,虽是如同传闻中那样,是个妖姬。但却不如传闻中那般随『性』不羁,甚至,挺细心的。
细心到事无巨细都能照姑妥当,如若不是知道自己的伤势并没有半身不遂那么严重的话,江雅儒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个废人了。才会被照姑这么面面俱到。
瞎子是苦修士,自幼师门给的训练总是严苛。长这么大,瞎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用心照顾。
饶心毕竟是肉长的,江雅儒也不例外。
一来二去的,这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就愈发的……
总之待到他们抵达皇都的时候,瞎子的伤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而姬凉夜求君卿若的,也就不是让她给瞎子治伤,而是另一件事情了,人生大事。
这都是后话了。
而这几,青霜殿的使团悄无声息的从皇都离开,想来也是因为街市口的那一出,他们再在皇都也待不住了。
而且民怨四起,群情激奋。
虽齐落雁尚未受到贬谪,但就瞧着这趋势,后位怕是坐不稳了。
“如此看来。”
君卿若轻轻抿了抿杯中的茶水,和父王聊到了最近的风向,“齐玉恒那老匹夫就快回皇都了吧。”
君青阳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现在的情势,他回来也已经于事无补。”
“那可不一定,齐落雁不是个角儿,但齐玉恒,咱们还是别瞧聊好,毕竟他背后是青霜殿主易水寒,而青霜殿的背后,是个更深不见底的庞大势力呢。”
君卿若将杯中茶水饮尽,垂眸摆弄茶具。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君青阳在听到她青霜殿背后的庞大势力时,陡然变得震惊的眼神。
他一直知道,女儿涅盘重生蜕变了,但却并没想过,她竟是会知道那么多中元大陆上的隐秘。
好在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眼神恢复了寻常,随口扯开了话题问道,“南越的事情如何了?”
君卿若给他沏好茶,答道,“已经收到信了,都已经控制得当,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这次是发现得及时,算是虚惊一场吧。”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心头有些放不下来的忧虑,“只不过,经此一次也看出来了,若是宗门真要对皇权下手,的确是防不胜防。”
“难怪鬼医先生这几日恨不得把麒麟的军医官都泡在『药』坛子里……”君青阳笑了笑,“就是为了训练他们的毒术吧?”
卿若点点头,眉梢扬了扬,“不止麒麟的,南越那边的意思也是要送些军医官过来培训。”
她似是有些头疼,伸出两指屈起,轻轻抵着额头,咕哝了一句,“真把我这里当成蓝翔技校了?”
“什么?”君青阳没听清。
卿若抬头道,“没什么。父王,你我要不要收点学费什么的啊。”
“……”君青阳无奈看着她,“你可是医者,这么市侩不好。”
“我是晋首富的女儿,有点商人思维也正常。”君卿若随口就接了一句。
让君青阳无法反驳。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是了,这两日你白别在府里待着。”
“怎么?”君卿若不明所以。平日里恨不得她在府里待着的父王忽然转了『性』,多半只有一个可能,“有麻烦要上门?”
“是啊,那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见着眼下势头转了风向,都要腆着脸子上门来了。”
君青阳扯了扯唇角,笑容里有些嘲弄,然后就摆了摆手,“这些糟心事儿你别管,父王来处理。我遣人去了国师府叫临渊过来接你。”
着他看向门口,“喏,正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