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欢阁柴房。
原是祝氏囚禁高洺湖的地方,现下她却成为了阶下囚,虽是秋初,可她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凉意,袭遍了自己的周身。
祝氏不由打了冷战,早已经吓的失了神的祝氏,双眸空洞趴在地上,从欢愉到绝望,祝氏就像是被高高的捧到了天上,然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眼泪早就已经不能够体现出祝氏的绝望,现在的她,就只能够将全部的希望寄在母家,或许还能够念在那一丁点的亲情,让自己不会惨死在太师府中。
“吱呀。”
柴房破败不堪的木门,缓缓打开,高洺湖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柴房之中,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犹如柔荑般的素手缓抬,轻轻地抚了抚云鬓边上的簪花,须臾又将手递到了身侧婆子的面前。
婆子将一件粗布麻衣递给了高洺湖,她直接扔在了祝氏的身上,冷冷地笑了笑,“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高洺湖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祝氏的心脉,祝氏的身子一颤,莹白的纤手死死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粗布麻衣,她拢了拢凌乱的青丝,缓缓地抬起了眼皮儿,
眼光将高洺湖的身影拉得颀长,她就这样看着居高临下的高洺湖,贝齿紧紧地咬住了唇瓣,良久一股血腥的甘甜,在她的唇齿间弥散开来。
“呵!”祝氏冷笑,一边系上了领口的纽子,一边冷声说道:“你只不过是高家的一个弃女,也配跟我相提并论,我母家定会出手相救……”
“四姨娘,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高洺湖漫不经心的目光,似是无意地瞟落在了祝氏的身上,她唇角微微上扬,有一抹浅淡、凉薄的笑,“你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你认为祝家会因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去得罪权倾朝野的蓝家吗?”
祝氏闻言,心头咯噔一沉,高洺湖所言不假,祝家刚刚才起势,现在的确是不能够得罪太师的时候,端是高洺湖这么一句话,就已经灭了祝氏所有的希望。
祝氏感觉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底板,不由得缩了一记哆嗦,抬头看向了居高临下的高洺湖,墨玉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地瑟缩着,早就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的唇,微微地颤抖着,“你、你的意思、意思是说,我现在就只能被囚困于此了?!”
“呵。”高洺湖冷笑,抬起了颀长的食指,在祝氏的面前晃了晃,朱唇微启,冷冷地说道:“不不不,四姨娘是不会被关在柴房太久的时间。”
说着,高洺湖扯了扯裙幅,缓缓地俯下了身子,那双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祝氏,唇角之上的那抹冷凝的弧度,愈发的浓郁了起来,“姨丈刚刚吩咐了我,想个不起眼的法子,送四姨娘上路。”
嗡!顷刻间,祝氏的脑仁子像是炸裂了似的,耳畔不断地回响着高洺湖所说的话。
“送我上路!?”祝氏的身子猛然一颤,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默念了一句。
高洺湖脸上的笑,像是一抹黑色的绸子,瞬间裹住了祝氏的周身,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喉头,她胸口突然袭来了一阵顿痛,痛地让她无法呼吸。
高洺湖盈盈地侧过了身子,朝着身后的婆子们瞥了一眼,启唇吩咐道:“送四姨娘上路。”
“不、不……”祝氏像是着了魔似的,声音尖锐刺痛了婆子们的耳膜,额间的汗水,已经湿了她鬓间的发缕,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那突突的声响,让祝氏心慌的紧。
祝是胡乱地挥手,想要挣脱眼前两个婆子的束缚,她惊恐地如同是初生的小鹿,慌乱地挣扎。
“啪!”
倏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了祝氏的脸上。
祝氏倏然一怔,那双满是惊恐的眸子当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颤抖地吼道:“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太师府的四夫人,是祝家的嫡女,你们以下犯上,我一定会告诉老爷,让老爷杀了你们!”
“呵!”高洺湖冷笑了一声,轻轻地一挥手,屏退了两个婆子,举步上前,停至在了祝氏的身前,看着祝氏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她冷冷地说道:“你现在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四夫人吗?打你与外男苟且之时,你就已经被弃之如同敝履了。”
她俯下了身子,一般扼住了祝氏的双颊,宛如琥珀般的瞳仁当中,敛过了凛然的寒芒,她打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瓷瓶,从其中倒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塞进了祝氏的嘴巴里,“这是姨丈赏赐给四姨娘的补药,你慢慢享用。”
话落,高洺湖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高洺湖刚刚喂下的药丸,就神医千雀在临走之时,送给高洺湖的,这是一种比之鸩毒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毒药是,服用一颗却不会当场气绝身亡,而是要经过一个时辰的折磨,让服用之人肠穿肚烂,活活地被折磨致死。
“啊!”
柴房当中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冲云霄,震惊了整个太师府。
高洺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垂下了眸子,像是在欣赏着一副画工精湛的画,看着祝氏面色甚是痛苦,额头之上满是豆粒般的冷汗,她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肚子,疼得满地直打滚。
站在高洺湖身后的两个婆子,见到这种情况,还当真以为高洺湖喂给祝氏的药丸是蓝太师给的,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她们深深地底下了头,沉默不敢多言。
约莫一个时辰后,祝氏瞪大了双眼,长大的嘴巴,七孔流血,气绝而亡。
她的死相骇人,像是被上百只的毒蝎子,蛰咬而死。
婆子颤颤巍巍地朝着高洺湖福了福,试探着问道:“表小姐,可是要将她的尸体处理了吗?”
高洺湖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说话之时,声音亦是如此,“去府外定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对外就说四姨娘暴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