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洺湖想拒绝,看到他也十分是乐在其中便也不言语什么了,她躺在北堂谨瑜膝盖上,垂眸看着地上道:“北堂谨瑜,看你擦头发都如此娴熟,想必从前也没少如此吧。”
“你觉得呢?”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悦高洺湖又把他只对她的柔情泛滥化,他从未为哪个女子送帕子,擦头发,唯她而已。
高洺湖当然知晓按照北堂谨瑜的性子定然未做过这样的事情,特意气一气罢了,又道:“北堂谨瑜,这所谓风水轮流转,还真是有趣。”
他们再次相逢,很多事情已然发生了变化,北堂谨瑜在面的高洺湖时,越发的温柔体贴,他从来也未想过,自己能有这一日如此倾心一个女子,恨不得将那满腔柔情都付诸于她,博她一笑。
“也只有你敢如此与朕说话,若换了旁人此刻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北堂谨瑜无奈说道,眉目中却分明有着宠溺。
“你每每都这一句话压我,竟也不觉得腻味。”高洺湖瞥了他一眼,一路从族长山庄也不知他说了多少次,他这个帝王,在她这里越发没有威严。
高洺湖伏在北堂谨瑜的膝头,感受着他轻柔为自己擦拭头发的动作,觉得这场景莫名的温情,她缓缓闭上眼睛清楚感觉到心中有暖意一点一点的散开来。
窗外斜阳照暖,日色温和,有风不时从长廊吹过那铃铛清脆作响,竟似欢愉的笑声,很是欢喜。
一顿饭吃的时间颇有些长,待用完晚膳后天色都沉下来了,高洺湖想着去府中散散步北堂谨瑜自然是陪同,今夜月色颇好遥遥照耀而来,从湖边苍翠树木上穿过投下斑驳的影子,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也被拉的格外长。
“北堂谨瑜,江南的事情忙的如何了?”高洺湖问,北堂谨瑜千里迢迢来江南处理贪污一事,也不知如今成效如何。
“放长线钓大鱼。”北堂谨瑜道语气沉稳,高洺湖明白他的意思,琉玉是很有可能是江年派来的,暂时不知晓她此行目的为何,她不惜毁了一双手来博取自己的信任,心思定然不简单,所以高洺湖才会应允她留在身边,也假意给她些机会。
“你有计划便好。”高洺湖道,想着北堂谨瑜之前在江年府中使出的计谋,暗想着自己无须担心,他身为帝王若无权谋,又如何坐得稳那江山。
“派去寻顾小姐的人有消息了……”北堂谨瑜的话还未说话,高洺湖便着急问道:“嫣然如今怎么样了?”
北堂谨瑜伸手牵住高洺湖的手,道:“顾小姐一路朝京城而去了,今日已经到了京城。”高洺湖有些疑惑:“嫣然竟是去京城了?可是并未听她提及在京城有亲人好友……”
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有着几分惊讶。
“怎么了?”北堂谨瑜见她神情愣了下,问道。
“无事,我一向知晓嫣然是个有主意的女子,未想到她竟也有那一腔孤勇。”高洺湖感叹道,她此番去京城,十有八九去寻柳映江了,只是不知他们能否有缘相遇,京城那么大,若要寻一个人,还是有些难处的。
“你身边好友,个个都不简单。”北堂谨瑜道,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瞧着这话不像是在夸我。”她说罢又问道:“嫣然在京城的话,便……”
她神情忽而顿了下,眼神闪了闪不知该如何说了,她原本详说若是嫣然在京城,待她回到京城便能见到嫣然,可是她……何时回京城呢?
北堂谨瑜知晓她心中所想,道:“我会派人暗中照应,你无须担心。”
他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高洺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她低低说道:“好,嫣然既然在京城,便是安全的。”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高洺湖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的亭子,她忽而想到不久前与北堂谨瑜做的交换,道:“北堂谨瑜,你可还记得,几日前你我下棋,你答应我为你研墨,你便输我几局……”
“没想到你竟还记得。”北堂谨瑜笑道,招了丫鬟端了棋盘上来,又上了热茶与几碟点心,颇有仪式感。
“想要赢你几盘棋怕是不容易,我辛苦研了一日的墨,怎么能忘记。”高洺湖说着,想起此事来便觉得有些气恼,原本是答应只在书房陪他聊一会儿,谁知道他竟攒了多日公文要处理,帮他研墨到后半夜。
北堂谨瑜笑着将棋局摆好,笑容愉悦:“今日我都让你,你大可以赢到后半夜。”
“你这话让我觉得,我是个颇没有骨气之人。”高洺湖皱眉道,不过看着北堂谨瑜已经捻起了棋子,她也立马集中起精神来。
“若是我这个棋子落下,你便要输了……”北堂谨瑜两指夹着一墨黑色棋子,悠悠说道,高洺湖连忙伸手打住他道:“别急,我方才那一步走错了,我……我看看哈。”
北堂谨瑜鲜少见到高洺湖如此可爱模样,只觉得怎么样也看不够,神情满是宠溺。
“落子无悔,高洺湖,你这棋品……真是令人堪忧。”北堂谨瑜摇头叹息着说,高洺湖抢过他手中那棋子,道:“你莫再言语,等我落好这一子。”
北堂谨瑜端起一旁的茶饮,含笑望着她。
高洺湖端详了许久,最后在北堂谨瑜神秘的笑容中缓缓落下棋子,北堂谨瑜自信一笑道:“这下可不许反悔了,该到我了。”
“不行,这子我替你放。”高洺湖说时迟那时快便将那墨黑的棋子放在一处及其无用的位置,浪费了一子,北堂谨瑜忽而凑近高洺湖眯了眯眼睛道:“高洺湖,你这是在耍朕。”
“反正都是我赢,有什么不可吗?”高洺湖一脸无辜看向他,眼中甚至有些得意挑衅的笑意,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北堂谨瑜勾起她的下巴便吻上去了,极尽强势的攻略城池,高洺湖皱眉连忙推开他道:“北堂谨瑜,你……”
对上他邪魅的笑容,她后半句话竟说不出,有些气愤的擦了擦嘴,北堂谨瑜却如个没事人一般重新捻起一颗棋子,道:“你若是再不下,便由我来帮你了。”
高洺湖冷瞥了他一眼,继续下起棋来。
萧楚站在不远处,瞧着方才那一幕幕,只觉得心中苦涩又欢喜。
如他所言,她心中果然是有皇上,这样也好,皇上待她也是颇为用情,两人在一起也是两情相悦,好的很。
他转身缓缓走开,心中忽而有块大石头落地。
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有些惊讶,顾嫣然怕是厌极了慕容天也受够了身为族长之女的枷锁,才决意出逃,从族长山庄到京城千里迢迢,也不知她这一路是如何过去的。
“过来为朕倒杯茶。”北堂谨瑜打断她的思绪道,高洺湖起身走到北堂谨瑜身边为他添茶,道:“你说若是到了婚期嫣然不在,慕容天会如何呢?”
“以假乱真。”北堂谨瑜淡淡道,却让高洺湖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若是这事情传出去族长与慕容天都丢脸,倒不如再寻个女子嫁过去,反正慕容天擅长易容术,将那女子易容成嫣然便可。
“到底慕容天娶的是族长之女的身份,是不是嫣然本人想必也不重要了。”高洺湖想起从前顾嫣然说的话,心中颇有感慨,她早便知晓慕容天对自己献殷勤也不过是为着她的身份,当初她为着家族忍一忍嫁过去,但是知晓他为人阴狠毒辣后,便彻底忍不了。
原本她选择逆来顺受,可是上天到底不肯放过她,如今逼得她走上另一条路,也不知前路是何?
高洺湖眸生不忍,惟愿顾嫣然一切都好。
“慕容天知晓你与顾小姐交好,极有可能暗中派人来寻。”北堂谨瑜伸手环着高洺湖的腰,让她更加靠近自己,道:“这几日颇为不平静,好好跟着朕。”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身边坐下,“旁的倒无所谓,只是我,日日跟你待在这书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密谋什么呢。”
“密谋?”北堂谨瑜笑着,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你与我能密谋出什么?旁人最多是认为我们是在培养感情。”
“北堂公子,高姑娘,我来送茶。”门外琉玉端着茶壶,恭敬说道,高洺湖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看见琉玉捧着托盘站在前面,垂眸恭敬模样。
“你的手伤还未痊愈,怎么不多休息几日。”高洺湖从她手中接过托盘,道:“这些事情让她们便好了,你的伤最要紧。”
琉玉摆了摆手笑道:“高姑娘不要紧的,琉玉不想在府中成个累赘,所以想着……”她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朝屋内看了一眼,高洺湖浅笑道:“这茶我送进去便好,你先回屋去吧。”
琉玉咬咬唇似乎要说什么,高洺湖又道:“今晚陆二小姐会来,你晚些时候记得煮好茶备着点心。”
听到高洺湖的话,琉玉目光里有欢喜连忙点头退下去,高洺湖将茶放在一旁,道:“北堂谨瑜,这琉玉也真豁的出去,那好琴技就那样毁了。”
“小不舍,难成大事。”北堂谨瑜道,却让高洺湖觉得有些心惊,她如此舍得,到底有什么图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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