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人玩弄于股掌上的感觉,很凄凉。之后,我的心却奇迹般静了下来,佛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命运已然选择了我,逃避或是被迫接受,总不是办法,当务之急,是想出一个可行之法,先躲过眼前的危机才好。
可是,办法何在?忍不住一声长叹,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无力的依在座椅中,怔怔的望着隐隐将车子包围的那数辆各色跑车相继驶远,车子重新恢复动力,却在丝丝的操纵下缓缓驶向路边,最后停了下来,我的心也在那一瞬间为之沉寂。
“下车。”
“不,我不能让你代我去送死。”
“我不是在开玩笑,请你下车。”
“你……唉,又是麻醉剂吗,你为什么不用枪?”
“哼,你以为我能带枪进去吗?不可能,任何人都要被搜身扫描后才能进入会场,只有这种塑料制品才有可能被带进去,而且这次也不再是麻醉剂,是七步蛇的蛇毒,唉,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
心里冰冰的,因为丝丝手中持着一个极其精巧的针管,针头上的塑料管套已经取下,尖尖的针尖上,一滴晶莹的液体几欲滴落。我相信,这不是玩笑,丝丝以往的手段,我领教过,她说到做到。
可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容忍自己纵容她代我去送死,这是绝不允许的。我会为此懊悔终生。但面对眼神坚定,调转针头抵在自己颈部大动脉的丝丝,我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下车了。
“丝丝,你不可能改变现实,你会死得没有任何价值,明白吗?”
“不,只要能救你的命,我已经知足了,是你让在我在绝望中得到了新生,没有你,我根本体会不到生活其实还是很美好的,我去了很多地方,交了很多朋友,我很快乐,可是,我心里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苦笑,当初是情急之下,丝丝咬了我,那股狠劲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她吸了我很多血,而那些血在当时还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能挽救她的性命不足为奇。可我没想到,还能改变她的想法,算来,应该是意外之喜。
但,这不能成为我妥协的理由,人这一辈子,有可为,有可不为。现在的我,已不能算是好人,可也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这种损人利已的事情,我做不出。只是,面对神情无比坚决的丝丝,我有点束手无措。
叹息中,目光落在面前的储物箱上,心中一动,默不做声的打开。想不到座椅套还在,探手进去,长吁了口气,龙向天的那把金枪还在。有枪在手,‘底气’也足了,将座椅套取出,把枪抽出来。
“丝丝,你想过没有,若我真的让你去,而你因此送命,我会怎样?”当着神色惊异的丝丝的面,退出弹夹,查看里面是否有子弹,在确认弹夹还是满的后,复又将弹夹推入仓中,打开保险上膛,而后顶在太阳穴上,我道:“只有一个结局,我会因为内疚而自杀。”
丝丝泪流满面道:“不,你不能那样做。”
其实,自杀也许有点过火,我也只是想吓唬一下丝丝而已,但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让她去的。在这件事中,我是受害者,而她不是,亡命天涯也许会很苦,但总好过代人受过,这也不值得。
“杰,那把枪,你是从何而来?”
“乌鸦。”
“乌鸦?不可能,这是大哥的枪,他从来都是枪不离身的,你……你见过大哥了?”
“这把枪的的确确是从乌鸦手中得到的,至于他为何有这把枪,我不得而知,但他曾说过,向天大哥很有可能在日本,可具体地点,连他也不清楚……咳,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丝丝,说
来我还算了解你,你一定有脱身之计,是不是?”
金枪现身,车厢内的小龙女与林蕾蕾神情立时变了,林蕾蕾声音颤抖的发问,小龙女迫切的追问,让我不得不解释一下。可之后,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向丝丝,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出我心中疑虑。
“是,我是有逃生之计,可能否成功,我也不晓得。”
“那就好,说说看,或许我也会用的。”
“血囊,高剂量的镇定剂,我还提前收买了会场的工作人员,看到异常情况时便报警,打120急救电话,只要时机把握的好,说不定我能成功脱身,可是你不同,因为你身上没有芯片,只要你一进入会场,他们便会发现你。”
丝丝的计划很实用,若真让演技精湛的她表演的话,说不定会技惊全场。现场也会因为突出奇来的变故乱成一团,不管是谁都要急着离开会场,毕竟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只能在特定的环境下曝光。
“可是之后呢,他们不是一样可以通过芯片找到你吗?”
“唉,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而已,我死了,于他们没有任何损失,至于狼蛛,哼,我已经受够了他,他不来倒还罢了,若真来找我的麻烦,我情愿跟他同归于尽,若我够幸运,说不定以后都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的确是如意算盘,可是,你毕竟知晓他们的计划……”
总算有机会了,趁丝丝说话时神情恍惚,空着的左手适时出机,一把将她抵在颈下持着针头的手腕擒下,向怀中猛得一带。丝丝还想反抗,怎奈她动作因分心慢了半拍,身子还是扑在控制台上,得以让我痛下辣手,在她的颈后狠斩了一下,随即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小龙女,把我把她抬到后备箱里去。”
“哼,在没有说清楚你跟她之间的事情之前,想都别想。”
“小龙女,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若少杰因事缺席,或是不能按时间到达,他们一定有补救措施的,想想吧,丝丝是他们的工具,说不定早就录下了声音或是影像,到时一播一样可以取得效果。”
“真的吗?那…整理发布于w那好吧。”
还好,小龙女的‘嫉妒’未能抵过林蕾蕾的担忧之词。两人忙下车帮忙将软做一团的丝丝抬下车,而我则趁机将她身上外衣脱下来换穿在身上,而她手中的针管,指上的戒指,还有藏于胸前的血囊以及裤兜里的遥控器也一并收了。
“咔……”
听到一声轻响,晓得是后备箱门已经被关上,从后视镜中看到小龙女抢在林蕾蕾之前奔到副驾门边,拉开车门钻了进来,林蕾蕾只好冰着脸钻入车厢。不待两人做好,我便发出指令,让车子自行向白云饭店驶去。
“哼,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跟那个丝丝是什么关系?”
“小龙女,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那点不正经,要是你老公跟别的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时,你会装做看不见吗?”
“我……哼,那也不至于像你这样不知轻重缓急,简直不可理喻。”
女人就是麻烦,小龙女一向麻利,可自从在名份上有所变化后,她亦不能免俗的变得婆婆妈妈起来,让人头痛。而林蕾蕾虽说偏向于我,可她的态度有所欠缺,以至于我还未解释,她们两人先斗起嘴来。
“你们两个别吵了,我跟她是有点关系,不过那只是逢场作戏……哎哟,小龙女,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收了魏大的钱,想干掉我,结果几次都没成功,就是这样了,痛死我了,小龙女,你别这么风风火火的好不好?”
“老公,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再说了,谁让你大舌头的,哼。”
“
丝丝?那女人莫非就是道上传得很神的千面桃花?”
“千面桃花?好像听老爸跟大雄说起过,老公,快说说,你是怎么摆平她的?”
忍不住瞪了小龙女一眼,这妞虽说聪明伶俐,惹人喜欢,可就是有点不识实务,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枝节上浪费时间。可是,看着觉察到不妙,神情立时蔫了的美女,想起她在试验室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怒气全消。
“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白云饭店,否则我们别想回上海去见龙四爷了。”
“那好吧,人家不问了,老公,你别生气了,好吗?”
“算了,我知道你这几天也不好过,担惊受怕不说,还要平白无故的受人家的气,对了,一会若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记住别离我太近了,唉,我真怕他们会不顾一切乱来,连女人也不放过,哎,荧荧她们呢?”
“已经回上海去了,是我逼她们走的。”
乍一听闻,心中不免一惊,可随即一想,现在时局这么乱,荧荧她们实在不宜搅这淌混水。若无事还好,若被有人利用,或是人身自由被限制,反过来要挟我,那岂不是要糟,是以,我对林蕾蕾的决定,深表同意。
“蕾蕾?唉,你做的对,京城现在已是风声鹤唳,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发惊天之变,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对了,小龙女,龙四爷情况如何?”
“不太好,老爸住院了,真让人牵挂。”
“住院了?”
心中莫名一惊,事情果真如我所想,龙四爷此时已是自顾不暇。可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龙四爷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我们一到京城就病倒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若是这样的话,录音笔中那女人的声音,究竟是不是林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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