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你无耻。”
李彤被林可当众驳斥,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他低垂下头,敛下眼底深处的那抹阴毒,道:“怎么就无耻了?你敢否认这个赌注的存在么?还是说,秦正你这土狗打算躲在女人背后耍赖?”
秦正淡淡一笑,拍了拍林可的肩膀,走上前来道:“耍赖?有必要么?为什么你一幅神券在握的模样?不会真有人拿出个垃圾玩意儿就觉得这是真迹吧?”
“垃圾玩意儿?哈哈哈哈哈……”李彤先是一怔,随机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你是不是已经魔怔了?就算你目光短浅,也能大概看得出这话的玄妙之处吧?如此精妙的画作,你跟我说是垃圾,是赝品?我真想撕烂你的嘴!”
在座的大部分所谓的画作鉴赏家,都和李彤相识,也知晓李彤背后显赫的身份,李彤转过身来,运用舆论攻势,对这群鉴赏家冷笑道:“各位博学多才的鉴赏家们,这家伙口出狂言,如此侮辱这幅名画,各位都是爱画之人,也能看得下去?”
这些家伙都听出来了李彤言语里的潜意思,对于他们而言,李彤乃是权贵,而秦正则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小子,帮谁简直不需思索,他们当即口伐笔诛,指责秦正道:
“可笑,真是太过可笑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这画运用的高级技法,即便是当代大家都难以复刻,你居然说是垃圾?”
“就是,让你这土鳖看这幅画,我都感觉玷污了这幅名画,这画是柳玲真迹的可能性十有八九,乃是人家李少花费数百万淘来的,哪里容得你这家伙品头论足?”
“我看啊,就是这家伙酸了!懒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哈哈哈哈……”
李彤附和着这群家伙,对秦正投来嘲讽而充满恶意的眼神,面对四周的唇枪舌剑,林可俏脸苍白,美眸中泪光闪动,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林家的大小姐,养尊处优,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
林可走上前来,小手紧紧攥住秦正的手掌,秦正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手心里的细汗。
“秦正,实在抱歉,让你参与进来,还是我欠考虑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这就让我爷爷帮我说话,无论如何,这李彤也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低头看着面带焦急的林可,秦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她这般心意,秦正来当一个无怨无悔的挡箭牌,也算是值当了。
“没事,你放心好了,我强的一笔,所谓挡箭牌,就应该挡在你的身前,为你阻挡这群傻狗,怎么能让你出面呢?你就躲在我背后看好戏就行了!”秦正对林可比了一个大拇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爽朗的笑意。
林可瞪大眼镜,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恐怕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这一刻,秦正的伟岸背影和自信的神情已经悄然化作一颗种子,深深的埋藏进了她的心里。
“说的好,说的好!”秦正悠然自得的鼓起掌,掌声将周围人的嘲讽谩骂声全部都掩盖了下去,李彤瞪着秦正,骂道:“不会被骂得神志不清了吧?害搁这儿叫好?”
秦正非但没有愠怒,反而满脸戏谑道:“我初来城镇,听说这里不似乡下,人养的狗很少,就算有,也都是被关在家里……”
李彤不知秦正的意思,皱着眉头道:“这是自然。”
“而今日我算是见识了……”秦正的目光在这群所谓的画作鉴赏家身上扫过,嘲弄道:“明明城镇里的狗,也比比皆是嘛,和我们乡下一个样,主人被冒犯了,这群狗就会嗷嗷叫,吵得不行。”
“噗嗤……”
林可冰雪聪明,最先听出了秦正的意思,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这群鉴赏家先是愣了一下,随机猛然反应过来,秦正这话正是在嘲讽自己等人是李彤的忠犬!
他们眼镜赤红,恨不得将秦正生吞活剥,咬牙切齿道:“你这小贼,居然敢如此侮辱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都是行业内有名有脸的大家!”
“大家?”秦正不屑的嗤笑,摇头道:“好一个狗屁大家!如果大家都是你们这幅水平和嘴脸,那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现代无法创作出和古人媲美的优秀画作了!”
“你说什么!”
秦正的声音变得冷彻起来,咄咄逼人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这画好,这画妙,不就是因为这话运用了几个所谓高超的技法吗?那又如何?”
“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一看,这画除了这些所谓的高超技法,到底还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如果一个人学会这些所谓故弄玄虚的技法,是不是也能临摹出和这玩意儿一模一样的画作?就这狗屁玩意儿也叫柳玲的真迹?你们是把柳玲当傻子,还是把你们自己当傻子?”
秦正的话掷地有声,在亭台中回档,那些鉴赏家被驳斥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哑口无言,张着个嘴巴却是无从反驳,滑稽之极。
而林老爷子和林可的眼中却是光芒大放,尤其是林老爷子,他面带淡淡的凝重看着秦正,情不自禁的微微颔首。
“怎么?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鉴赏家们哑口无言了?不会你们鉴赏画作,就只看技法吧?技法好,就是你们的爹?”
秦正满脸鄙夷,嗤笑道:“我说这画是垃圾,还是抬高了它!我一个行外人,都知道作画讲究的是神韵,形只是肤浅,而神则是最能体现画家水平的部分!”
“这话,除了那些狗屁技法,还有什么能看的地方,你们倒是跟我好好说说啊?”
整个亭台寂静无声,那些鉴赏家各个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是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他们纷纷低垂着头,沉默下来,不敢迎上秦正的视线,再也不敢狂妄的大放厥词,和之前那副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