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确很快就看到了。
世上的事情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在你以为还要经历一番磋磨时,惊喜却是突然降临了。
那是一个和平常毫无区别的早晨,路上有人认出赵晓姿依然会指指点点,系里的同学看到了这个给系里抹黑的人也会愤恨的从她身边狠狠的撞过去。
好在赵晓姿练过一段时间,一般情况下是吃不了什么大亏的。
上完课,正好还能赶上给邢教授送午饭,也不知道护士有没有帮着去食堂买早餐。
赵晓姿和高山一边走一边商量着中午的菜谱,冷不丁后面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叫住了二人。
是吴甜甜。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你们两还真是不避讳呀,网上都那么说你们了,你们两个还同进同出,难不成是真有其事不成?”
高山依然是冷漠以对,对这些外人她一向是不屑于给予任何情绪的;赵晓姿则是麻木中带着清冷,淡淡的看了一眼吴甜甜,便继续朝前走去。
吴甜甜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有心想上去吵吵两句,但是转念一想有人帮着惩罚她们,便幸灾乐祸的笑了:“我是来传话的,陈院长让你去顶楼打扫一下卫生呢!说是让你静静心,不要浮躁……”
赵晓姿停住了脚步,淡漠o的看了一眼吴甜甜,陈院长对自己的态度果然很有问题啊……
看着看了一眼自己头也不回的赵晓姿,吴甜甜有些羞恼的跺了跺脚。其实她和赵晓姿并没有什么摩擦,相反倒是自己原来经常欺负一下她。
说欺负也算不上,也就是抄抄她的作业,看看她的学术报告罢了,顶多再让她把作业给自己送过来,背后笑话笑话她是个呆子而已……
大概是原来欺负惯了的人突然成长起来,再也欺负不了,有时候还必须捧着点儿,多少会觉得有些不适应吧。所以一有机会,她就有些忍不住想重新掌控这个好欺负的人。
高山和赵晓姿走了一段路,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陈院长看来是真有问题了,也不知道他又是因为谁。现在他已经出招,咱们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间,高山已经把你说成了咱们。赵晓姿有些感动,其实她大可以不必搅和到这件事里面来的。
现在网上都说自己和她是同性恋,她也浑不在意,仍然时刻帮着自己……
高山做了个搓鸡皮疙瘩的动作:“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赶紧想办法吧!顶楼基本很少有人去,应该也不会太脏,不然我们简单打扫一下吧。
动作快一点也不耽误给邢教授送饭。”她看了看时间,提议道。
赵晓姿略一思索,也点点头:“也行,省着被陈院长抓着把柄借题发挥。”
二人也不回家,直接拿了笤帚和拖布上了顶楼。
的确如高山所说,顶楼去的人很少,倒的确不怎么脏,只有几个空教室和几个废弃的办公室。
二人打扫了一大半,赵晓姿突然停在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高山好奇的看过去:“怎么了?”
“我来过这里……”赵晓姿四处看了一眼,抄起不远处的灭火器就想砸门上的锁。
门上的锁是老式的挂锁,门也是木头门,看得出年代久远,应该是教学楼修建之初就有的。
后来楼下的教室办公室都翻新了,这里应该是因为没人用所以就这样留下来了。
高山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赵晓姿:“干什么?!”
高山的喝问好歹让赵晓姿清醒了些,她直勾勾的看着高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回答:“催,眠,室!”
高山闻言好奇的扒着门缝往里看,里面却是黑洞洞的,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
她不自觉的抖了抖,但是看赵晓姿一脸的决然便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了,只好帮着看看有没有缓和一些的办法。
两人对着门锁和门缝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这办公室像是连窗子都没有,两人都有些郁闷。
最后还是高山灵机一动,拿出了自己的钥匙。
“这种老式的挂锁钥匙不那么精密,拿我们自己的钥匙捅一捅,看看能不能捅开。”
赵晓姿也赶紧拿出自己的钥匙,又是对着锁一番研究。许是连老天都在帮二人,没一会儿功夫,那锁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捅开了。
二人都有些惊奇,锁已经打开,秘密似乎就要解开了……
赵晓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这扇大门。
高山跟在后面,摸索了一下,在进门的墙壁上摸到了开关。灯亮的瞬间,赵晓姿觉得有些恍惚。
看着办公室里熟悉的陈设,所有的记忆一下子回了笼。
“赵晓姿,我已经找老师拿了顶楼办公室的钥匙,那里原来是用来催眠的,我们去正好用。”
“我虽然懂催眠,但是还是第一次实际操作,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晓姿啊,你为了蓉蓉做了这么多,她知道吗?”
……
“晓姿,你没事儿吧?”高山的担心的在赵晓姿眼前晃了晃。
赵晓姿吸了吸已经有些发酸的鼻子,心里跟打翻了调味品似的,眼眶里泪水已经积聚了起来,或许这是喜极而泣吧!她这样想着。
“我没事,我只是,都想起来了……”这些的话里带着颤抖,是激动,是喜悦,是释然,是懊恼……
就好像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因为缺水不得不在水壶里灌了沙子不停的告诫自己里面是水,借此让自己不至于绝望。
结果历经千辛万苦,付出差点渴死的代价,好不容易找到水源准备拿水壶接水的时候才发现水壶里真的还有水。
赵晓姿有些想骂人,确切的说是骂自己,一句“卧槽”现在已经不能形容她的心情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自受,自掘坟墓,作法自毙,自食其果,自讨苦处,玩火*,不作死就不会死……
赵晓姿从来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竟然存了这么多词儿,用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TM合适了!妹的!!!
赵晓姿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丰富,高山一时也拿不准,便静静的在一旁呆着,跟着一起打量起这个不大的催眠室来。
一张半旧的沙发可以躺人,旁边一把椅子。墙面是干净而清新的纯色,乍一看给人的感觉的确很舒适,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你想到什么了?”高山又一次好奇的问道。
“都想起来了,也都想通了……我感觉我就是个傻子。”
在高山询问的眼光中,赵晓姿缓缓的说出了这个让她觉得自己是傻子的故事。
“所以,你是为了帮蓉蓉解决演戏代入感差的问题,才想着用催眠的法子让一个人相信自己是另一个人?”
赵晓姿点点头,有些无辜的样子。
“所以,没有什么幕后的人,你的一切遭遇都是自己逗自己玩儿?”
“是啊,现在我唯一搞不懂的就是薛飞为什么要趁机消除我的记忆,在我之前的计划里,可没有这一项。
至于那些跟踪和演戏的人,唔……估计是我和小北哥商量好的,为了增强效果的吧……”
“脑子有病,得治!”看赵晓姿没事儿,高山又恢复成一副高冷模样,把笤帚往地上一扔:“你自己弄吧,我先回去做饭了。”
赵晓姿讪讪的看着高山的背影,拿起地上的笤帚打扫起卫生来。
一边扫地一边笑,先是闷头笑着,还不停的摇着脑袋。后来竟是放声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不就是个笑话!
笑着笑着,赵晓姿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大笑变成了大悲,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状似癫狂,又哭又笑,哭自己把自己坑的不轻;笑自己如今终于大梦初醒。若是此时有外人在场定是要吓出个好歹。
哭够了,赵晓姿也学着高山把笤帚往地上一扔,不管不顾的走了。
这个陈院长,谁爱伺候谁伺候,既然已经看不上自己了。自己何必还去费力讨好,说白了,陈院长毕竟影响不了自己什么。
这教心学院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再说他还得爱惜他的羽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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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赵晓姿已经拿着笤帚上楼了,陈院长轻笑一声,这未免也太好收拾了。
看了看时间,棒子打完了,该给个甜枣了。于是施施然去了楼顶。
待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陈院长已经摆好了他那招牌式的和煦笑脸。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走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笤帚和拖把,窗台看起来是被擦过,如果忽略窗子上抹布留下的随意的擦痕,陈院长还能欣慰一些。
可是如今这样的场景分明是告诉陈院长赵晓姿干活干到一半就撂挑子了。
他脸上的笑意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赵晓姿是吗,学习好就了不起了吗?
那些仗着自己成绩好就看不起自己的人如今又有几个还活。
当真以为自己就没办法对付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