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稍稍缓一下,等会儿一股气干掉它,不然会非常麻烦的。”老甘头一次这么严肃的对我说。
我没有答话,有些虚弱的靠在石壁上,仅仅只过了一分钟左右,手电筒便熄灭了,顿时我们陷入了深深的黑暗里面,只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一时气氛非常诡异,时刻都有种那尸鬼冲出来把我们吸成干尸的感觉。
“不能慌。”老甘故作镇定的道。
“还有一个办法。”我幽幽的道。
“什么办法。”
“鬼眼。”
当我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山洞安静了几秒,然后老甘的声音传来:“可是我在行内还没混出名堂,还没有成功开了鬼眼,你呢?”他问道。
“我侥幸,有位大师傅帮我开了鬼眼。”我还是幽幽的回答道。
“好,那就还有希望。”老甘居然并没有多么吃惊,我略微歇息了一下,然后把随身带着的指尖精血取了出来,取了一滴,开了鬼眼。前面已经说过,开鬼眼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取左手中指指尖血液,涂于眉间位置,便可开鬼眼,然而一个驱鬼人,想要拥有鬼眼,却是一件难事,开鬼眼便意味着联通阴阳二界,可与阳间人交谈,亦可与阴间之鬼相处,然而这中间却有一个特别惊险的开鬼眼仪式,若是这个仪式稍有差池,那么开鬼眼之人必会坠入万劫不复的下场。
于是,开鬼眼必须有一个实力很强的驱鬼人辅助,我的这个人自然便是老头子。见老甘并没有追问,我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现在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开完鬼眼之后,我往洞里看了一眼,仍然是一片漆黑,看来那尸鬼已经到洞深处去了。我和老甘继续摸着往进走了一段,又走了好长一段,终于在洞穴深处看到一个鬼影,我示意老甘就在前面,他应了一声:“你在这儿等着。”然后继续往前面摸去,老甘看不到尸鬼,所以比较被动,我便继续跟在身后,仅仅走近了一点,那尸鬼显然已经发现了我们,“呜啊”一声喷出一口腥气,风也似的就奔了过来,显然被我们刚才那几刀彻底激怒了。
“老甘,小心你左边。”老甘听完一个侧身,一股腥风从左边呼啸而过,老甘虽然看不到它,但在黑暗中的身手的确凌厉,这点刚刚我已经领略到了,只见短刃在他手上一划,顿时沾染了些血水在刀刃上,驱鬼人的血,于鬼怪而言乃是煞物,看样子老甘也是要下狠手了。说时迟那时快,老甘从兜里取出一张符咒,“刷”一下用小刀定在尸鬼身上,那符咒一接触尸鬼的身体,顿时亮了起来,轰的一声,只见那只尸鬼身体一颤,身子顿了四五秒,随后那只还是完好的手又拍了过来,老甘自知挡不下来,脚下一挪,生生从尸鬼的爪下钻了过去,同时身子一下子窜到尸鬼身后,猛地一刀刺在尸鬼右眼之上。
“呜...”尸鬼发狂的叫了起来,仅剩的一只手臂胡乱的挥动起来。“快,就是现在。”老甘大喝一声,对于开了鬼眼的我来说,尸鬼的身影在我面前清晰无比,我毫不迟疑,短刃划破指尖,一个眨眼之间,便对着尸鬼心脏位置一刀刺去,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原本狂躁的尸鬼突然之间停了下来,然后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动了。
等到确认尸鬼已经真正死了之后,我和老甘瘫坐在地上,缓了很久,闻着那尸鬼身上的血腥味,我和老甘二人都没有说话,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后,我问道:“这东西怎么办?”
“我们只负责干掉它,其余的还管他那么多干啥。”老甘说道。
“这东西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肯定会引起恐慌的。”我道:‘等会咱们把它弄出去烧了吧。’老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同意了。再然后我们便把尸体抬了出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一把火烧掉了尸体。这下才回到村子里,结果我们这满身腥臭血水,差点被村里人当做了鬼,直到好一番解释才总算说清楚,一番洗漱休息后,次日早晨,我和老甘拿了报酬,便坐着老甘那辆破车回到了县城里。一路无话,回到城里之后,我打算和老甘道别,临走时我试探着问老甘:“老甘,你知道石爷吗?”
“石爷?”老甘愕然的看了我一眼,“你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还知道石爷,我他妈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呵呵一笑:“我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听说石爷大名,所以想拜访拜访他,倒是你,真的是深藏不漏啊,这次干掉尸鬼,恐怕从此在行内名声就亮了吧。”
“要不是你,我能干掉那东西?”老甘嘿嘿一笑:“不过我也不问,这是规矩,石爷据说前一个月还在这儿出现过,不过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恐怕是去其他地方了。”
我有些失望,看样子这一趟是白跑了,当天下午我便买了回程的票。老甘这个人,若是朋友,值得深交,若做不成朋友,那必然是一个劲敌,我心里这样想到。
次日傍晚,在昏昏欲睡中,我听到列车上播了到站的提示,迷迷糊糊提着行李,下了车后,才发现还下着毛毛细雨,凉飕飕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出了站台,我正欲打个车回家的时候,偶然就看到车站门口一个角落处,竖着一块大牌子,牌子上面写着“测算卜卦,日限十人”的字眼,初时倒没在意,毕竟这地方这种“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
只是等了一会时间没打到车,倒是听到好几拨人说那位卜卦的人算的准。一时我竟然来了兴趣,对于卜卦这门学问,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这些人,想来懂得察言观色,从你的言行举止间,窥探出你的生活习性,然后寥寥术语又不道破,让你觉得所有的都说得在理,然后就只能被这些人的术语欺骗了。
我冷笑一声,提着行李直奔那块牌子去了,走近了就看到牌子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留着髯须,穿的也是灰色的卦袍,看样子还真有几分未卜先知的模样。我走到牌子前,脚尖便轻轻踢了一下那块牌子,中年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大师,可否算上一卦?”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还是这样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心里有些窝火,但也不好发作,便略带讽刺的道:“大师,莫不是算不出来?”
话音一落,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今日十人已到,收摊了,明日再来吧。”说完拿着牌子离开了。
看着他拄着卦幡离开,我也悻悻的没了兴趣,提着行李打了辆车便回家去了。接连几日疲惫不堪,又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天一夜,回到家中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习惯性的摸黑打开灯光,偶然看到桌子上劫给我的老式手机,想也没想便拿过来,一看上面还有劫发过来的信息:下月初一,鬼士大会,不要忘记参加。
所谓鬼士大会,便是驱鬼人每年都会举办的大会,通常由三个带头人发起,此三人是驱鬼人中的最强者,第一人称为鬼刀,在驱鬼界是以阴狠著称的,据说从出道以来屠杀各种鬼怪无数,而最为出名的,此人天生鬼眼,又称天眼,任何鬼怪在他的天眼下都无处遁形,第二人称为鬼叔,便是我们口中的老头子,是驱鬼界威望最大,但也是最为低调的驱鬼人,他所干的事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即使你是神仙也探不出半分消息。第三人称为鬼手,此人...我出道十来年,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就连是否存在都不清楚。
鬼士大会,只要是驱鬼人都可以参加,且不分派别,届时将会有全国各地的驱鬼人前来,劫说的下月初一,一推算,竟然也只有一个周时间了。
我放下手机,往窗外看了一眼,下午的毛毛雨已经停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出现了半轮月亮,看着月光下的这座城市,居然有一点阴冷的感觉,这时,突然之间,月亮隐进一层乌云里面,我看着那片乌云,但见乌云中的月亮,竟然显现出罕见的血红色。
这个方向,有东西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拿起衣服,二话没说直接拉开房门跑了出去。月亮进入乌云中后,似乎被乌云禁锢住一般,一直处在乌云之中,诡异的呈现出血色。
这种情况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再这样的情况下,如若月亮出了云层,那么肯定有一个东西成型了,而且绝对不好对付,我要做的便是在月亮走出云层之前,把这东西灭掉。我朝着血月的方向一直跑去,整整跑了半个小时,居然是出了城,前面是一个偏僻的村落,此时夜已深了,一点灯火都没有,我喘着粗气,隐隐的就能感觉有一股阴气在肆虐。
渐渐摸索了一段距离,出现在我前面的是一间已然废弃的房子,此处鬼气明显很重,看来问题就出现在这儿!我摸了下腰间的短刃,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往房子靠过去,这间屋子一面看起来像要坍塌了,露出一个大缝,前面正门锁死,看来只能从这个缝进去了。
我悄悄摸了过去,正打算从墙缝钻过去的时候,突然之间看到屋子里面有一个人影,由于太黑只能看到大概轮廓,盘着腿靠在墙上,不过此人身上没有鬼气,看来是一个人。只是这个时候,此人出现在这里,显然有问题。
这下并不只是闹鬼这么简单了,我轻轻的从墙缝钻了过去,乘那人没有注意,我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到离那人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我正欲摸出腰间的短刃小心提防的,却在这时,那人突然动了一下,大喊一声:“谁?”
话音刚落,我只感觉一阵风横扫而来,我心里一惊,不敢大意,往后跳出两步距离,刷的一下抽出腰间短刃,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等了几秒后,那人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我才发现,竟然是傍晚时分看到的那个算命的!他右手拿着卦幡,想必刚才扫过来的就是这东西了,我愣了一下,心中提起几分警惕:“你怎么在这儿?”
卦师看了我一眼,看来也还记得我,便收了卦幡,回答道:“我四处闯荡,在这里找个地方歇脚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一脸黑线,搞得你跟古代大侠似的,还他娘的露宿荒宅?我也不想跟他瞎扯,冷笑一声:“大师,你找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闹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