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河水灌入嘴巴的那个时候,我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情,黎晴中弹了!我一手抓着黎晴,另一只手试着拨水来让自己浮起来,但水流的太急,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很快又被河水卷入河底。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心想能抓住什么东西也好,但是好像除了水什么都没有。来来回回几次,我抓着黎晴的手开始发麻了,再这样下去,河水的冲击力肯定会将我们俩冲散。
“黎晴,黎晴…”我大声喊叫,哗哗的河水声将声音盖了过去,黎晴一点回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我必须尽力将黎晴举起来,避免她被水呛住,但是这样的动作我只能在水下,然后短暂的冒出水面吸口气,再继续将她托起。
这深秋的河水,冰的入骨,就这样我在河水里不知道呛了多少次,不知道被河水冲的打了多少滚,就这样飘了好远好远,终于在我就要撑不住要松手的时候,我总算看到了前头有一根从岸上倒在水面的烂木头,此时天刚好微微亮,我已经能看清黎晴的样子,她的脸有些发紫,两眼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前方那一段急流后,渐渐的河水的流速开始慢了下来,此时的我,连向岸边游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再错过前面那根烂木头,估计真的就没救了。我试着朝枯木的位置移了一些,这样避免不会被水带的从旁边错过。
庆幸的是,我抓住了这根木头,而且还很结实,被这根木头挡住之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下就可以换一只手了,我缓了一口气,开始拽着黎晴往岸上游去,很快就上了岸。
一上岸,我赶紧探了一下黎晴的鼻息,谢天谢地!还有呼吸。呼吸很微弱,还很急促,我查看了一下黎晴的伤势,这才发现在她左肩的位置有一个伤口,由于在水里浸泡的久了,再加上水太冷,此时伤口早已不流血了,连衣服上的血渍都很浅,只有一点点暗红色。
“黎晴!”我叫了一声,黎晴一点知觉都没有,她的身体非常冷,我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四周是一片森林,很荒凉,一眼看去没有人家,我打了个哆嗦,真他妈冷啊!
这样下去不行,黎晴本来就受了伤,现在昏迷不醒,天气又这么冷,这样拖下去,冻也冻死了。我得找个地方生一堆火,先驱驱寒等到天亮了再想办法。想到这儿,我赶紧摸了摸口袋,抽烟的习惯改了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带过火了,在身上摸了半天,总算从裤袋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试了一下还可以打着火。
看来陈家的人应该不会追到这么远的地方,那就在这里生一堆火。我连忙把黎晴抱着靠在一棵树上,然后匆匆的钻进树林里,很快的就捡了一堆柴火,当火生起来后,瞬间感觉暖和了很多。
我搓了搓手,看着黎晴的面色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苍白,至少不像那会儿那样发紫了。她身上的衣服很快冒起了热气,因为太冷的原因,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双眼紧闭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在努力的承受伤口带来的疼痛。
不行,伤口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如果不及时处理,肯定会感染,我得赶紧找个地方给她处理一下伤口,我心里这样想到,可是这周围也不知道是哪儿,有没有人家也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方寸大乱过,心里一乱,居然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哎呀!”我抓狂的扔了一根柴火到火里面,一下子火星四溅,算了不想了,还是等天亮了之后再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再过半小时,太阳应该就出来了。
身上稍微暖和了一些后,我感觉不能再这样拖拉下去了,然后赶紧把火一灭,把黎晴拽了起来背在身上,别说,这丫头看起来瘦瘦的,还挺重!
走了大概五里路,总算看到前面有一间小平房,房子顶上还冒着烟,我心中大喜,赶紧加快脚步,到了跟前我敲了两下门,开门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看起来挺憨厚,他在我身上扫了一眼,然后问道:“你找谁?”
“大叔,我朋友受伤了,想借您的房子休息一下,您看能成不?”我说。
大叔皱着眉头,这时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大妈,看到我们说:“哟,这是怎么了,全身湿漉漉的。这天气这么冻,来进来暖和暖和。”
我心里感激不已,连声道:“谢谢,谢谢您!”心想遇到好人了。
进屋后,屋里烧着碳,暖和的很,我小心把背上的黎晴放了下来,老两口看了一眼,大妈说:“这天这么冷,姑娘身上湿漉漉的,不行你把她抱到里屋,我给她换件衣服。”
“好好,谢谢大妈!”我连忙道谢,然后把黎晴扛到里屋,自己走出来,大叔坐在火坑边上,一直看着我,皱着眉头。
“小伙子,你和我儿子还挺像的。”大叔说。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这么巧吧,我这捡了一个身体,难道还碰到他父母不成,不过一想应该不会,我干咳一声:“是吗,您儿子是干什么的。”
“当兵的,前不久还回来了一次。”大叔说。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口上连连道:“当兵好,当兵好,以后有福气了。”
我和大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过了一会儿,大妈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和刚开始看到的热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心想难道黎晴出事了?心里一下子咯噔了一下。
大妈出来后径直走到了大叔背后,然后低声说:“是枪伤啊!”
声音特别小,但是我听到了!大叔也听到了,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我,眼神里面一下子多了一点防备和害怕,我心想这下不好了,忘了这茬,现在这样的和平社会,平民百姓看到枪伤,哪有不怕的道理。
果然大叔犹豫了一会儿,问我:“小伙子,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说,但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想不出来任何理由,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说:“不瞒两位,我和我朋友昨晚被人追杀,我们掉进那条河里,才捡回来一条命。”
“不会是黑道上的人吧。”大妈压低声音在大叔耳边说,眼睛里面满是担心。
“这小伙子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大叔也低声说道。
我看着两人警惕的眼神,一时也没办法,说道:“大叔大妈,我们俩不是坏人,但是我朋友为什么会受枪伤,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如果您们担心受到牵连,那我现在就离开吧。”我心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让人家帮我们吧。
大妈往房子里面望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这孩子看起来也怪可怜的,漂漂亮亮儿的,肩膀上打那么打一个窟窿。”
“哎,算了算了,看他们挺顺眼的,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休息算了,也算积了德了。”大叔说。
我心里感激的心情无以言表,就差跪下来磕几个头了,“大叔大妈,谢谢你们了。”
“不过你朋友受的是枪伤,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住的又偏,等休息好了,你得赶紧带着你朋友到镇上去找地方治伤,不然晚了我怕这姑娘保不住啊。”
“嗯,我知道,可是…”我犹豫了一下:“可是她身上是枪伤,我现在也不敢去找医生,不然肯定会被举报的。”
“这也是,要不,老头子你去把隔壁村里头那张医生请过来,他信得过,应该没事的。”大妈说。
大叔一听,也反应过来:“对啊,虽然是个土医生,不过治伤总是可以的嘛。”
我在心里暗暗想到,这下好了,黎晴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