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此为防盗时间~来来来,唱首歌~婆媳两心照不宣,是好事,眼下她主动退一步,周士文心思活络些,夫妻俩感情会更上层楼。
就看周士文怎么做了。
周士文掐着鸡脖子出来,摁住鸡头,抓起菜板上的刀一挥,鸡头落地,溅起了血,黄菁菁下意识躲开,余光瞥到门口站着个人,服饰艳丽,立在破旧的门框前甚是打眼,她定睛一瞧,对方身形匀称,皮肤白皙,瞧着甚是干净。
她不由自主唤了声,“老大媳妇回来了。”
不知刘慧梅何时回来的,有没有听到周士文的话,黄菁菁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提醒周士文,“老大,你媳妇身上背着背篓,赶紧给她接接。”
很贞静很温柔的一个人,和原主的性格南辕北辙,难怪原主对她有偏见。
周士文抬起头,视线粗略的扫过门口,一瞬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做事,提着鸡的脖子搁置在碗口,流出的血一滴不漏的滴入碗里,他神色专注,没搭理刘慧梅。
刘慧梅咬着下唇,脸色乌青,双手勒着绳子,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黄菁菁想了想,几步走过去,伸手接她后背的背篓,谁知刘慧梅身形一僵,惊恐地往边上躲了躲,很害怕她似的。
黄菁菁眼神微诧,刘氏说她们二人不分上下,谁都不肯服软,僵持了好几年,照理说见面不该是这样的情形才是,难道她在镇上打压住刘慧梅的气势,让她从此害怕自己了?
不可能,黄菁菁不信原主有这个本事,不然也不会独身一人回来了。
刘慧梅估计怕周士文,黄菁菁想。
于是,她收回手,难得轻声细语道,“外边风大,你进屋歇会吧。
刘慧梅浑身绷得紧紧的,紧咬着唇,脸色苍白的望着她,黄菁菁以为她不习惯自己忽然的转变,声儿强硬了些,“别生病了,赶紧进屋。”
刘慧梅可以说是同手同脚的踏进院子,周士文头都没抬一下,鸡的血流干了,他转身接过周士武手里的鸡,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乍眼看去,力道粗鲁,不像是杀鸡,反而像在发泄某种情绪,黄菁菁看刘慧梅的脸又白了几分,故作不知,催促道,“进屋吧。”
刘慧梅愣了片刻,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周士武,终究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一家人齐了,本该欢欢喜喜的过年,但因着刘慧梅的归家,气氛有些诡异,饭桌上谁都不吭声,吧嗒吧嗒吃着碗里的饭,黄菁菁不太适应,周士义话多,这几日有意讨好她和周士文,绞尽脑汁讲些笑话逗她开心,饭桌上就没安静过。
黄菁菁放慢动作,看向不怎么动筷的刘慧梅,思忖道,“你回来得晚,有件事不知道,我和老大他们商量过了,年后就分家。”
刘慧梅满心盼着分家,年后就能如她的意了,周士文敦厚孝顺,重情重义,他们两口子能长长久久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谁知,刘慧梅脸上并没达成夙愿的喜悦,相反有些愁闷,瞅了周士文一眼,小声嗯了声,“听娘的。”
黄菁菁有些糊涂了,刘慧梅和她想的太不一样了,和刘氏口中的形象也不符,哪儿出了岔子?
周士义动作一顿,整个脊背垮了下来,他垂着眸子,语气沙哑的喊了声大嫂,“大嫂,我做错事了,你能不能劝劝娘别分家了,娘在村里受了多少冷言冷语,忽然分家,村里人肯定要说三道四,我混账不懂事,不想连累娘被人挖苦嘲笑。”
但凡一条心过日子的人家谁会分家?村里等着看黄菁菁笑话的人数不胜数,分家的消息传出去,可算给他们增添谈资了,黄菁菁的陈年旧事免不了又要被人翻来覆去说,他转眼把目光落在黄菁菁身上,恳切道,“娘,事情传开,您会再次饱受非议,我不孝,您打我骂我就好,别给马婆子嘲笑您的机会。”
黄菁菁和马婆子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了,村里三岁的小孩都知道,黄菁菁沉着片刻,翻冷眼道,“你这会知道我被人指指点点了?去外边喝酒的时候想什么去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谁要说就说,分家,必须得分,不然气都被你气死了。”
周士义悻悻然撇嘴,又看向周士文,再接再厉劝,“大哥,您总说娘养大我们受了很多委屈,外人污言秽语骂娘,娘为了我们都忍了,你就忍心她一把年纪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周士文脸色沉了沉,“你还记着当年的事啊,那你平日在家怎么做的?出去借钱买酒,夜不归宿,要娘在你背后擦屁股,一次又一次。”周士文声音有些冷,“娘说得对,不分家气都被你气死了。”
刘慧梅终于抬起头来,脸上诧异不止。
她处心积虑想分出去单过,他一直压着不肯点头,怎忽然转性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她若有所思的看向黄菁菁,后者脸上无波无澜,风平浪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娘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只要你在一日娘就要操心,把你分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周士文声音低沉,夹着难掩的低落,“你自己分出去,是好是坏和娘无关,你的年纪早该醒事了。”
一番话,屋里人心思各异,周士武范翠翠明显松了口气,刘氏和周士仁傻傻的,而刘慧梅,脸上滑过激动和兴奋。
虽不能完全分家,分一家出去少一家,她都会高兴。
周士义呜呜大哭起来,若不是坐在凳子上,黄菁菁毫不怀疑他要在地上打滚。
“我不干,大哥太偏心了,凭什么只把我分出去,我是娘的儿子,我要陪在娘身边孝顺她,谁都别想撵我走。”周士义语速又急又快,“我不分,我死也要死在娘身边。”脖子胀得通红,滑着身子下地,痛哭流涕的奔向黄菁菁,又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还没走到黄菁菁跟前就被一双手拦下,周士文冷着脸,“又抱着娘哭是不是,分家我做主,没有转圜的余地,你最好老实些,否则就给我净身出户。”
周士义准备抱黄菁菁,双手还悬在空中,闻言一动不敢动,连脸上的表情都呆滞了。
忽然,他双眼通红,龇牙咧嘴的抓向周士文脖子,下手又猛又狠。
“娘都没说话,你凭什么做主,不要以为你拿钱回来就能高高在上,我忍你很久了,要把我分出去是吧,我不干,我就不干。”咬牙切齿的扑向周士文,周士文不觉察,身子后仰了下,撞到黄菁菁手臂,她差点摔了下去。
“老四,你能耐了啊”她正要破口大骂,扶着桌子稳住身形,却看周士文一个反手钳制住了发疯的周士义,眼中满是阴寒,“谁给你的胆子,一言不合就动手,在娘跟前是不是也这样?”
话是说给周士义听的,但他看着周士武和周士仁,两人连连摇头,“四弟不敢对娘动手。”
周士文脸上并未放松,手一推,轻轻松松把周士义推到在地,不留一分情面道,“知道你是这么个性子,当年就该让娘卖了你。”
周士义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和周士文抬杠,“卖了更好,说不准我是谁家的小少爷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看你们的脸色。”
他心底明白,黄菁菁刀子嘴豆腐心许多话说说就过了,周士文不同,小时候就看自己不顺眼了,若不是黄菁菁护着他,自己不定被他打残了呢。
念及此,刚才的气势瞬间没了,双手一垂,双膝跪地,认错道,“大哥我错了,是我没用,我仗着年纪小,从小贪玩偷懒,让娘操碎了心,我知道错了,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离开娘,她没享过一天福,没亲眼看到我改过自新,我要尽孝。”边说话,边磕头,整个人皆恍惚起来。
“起来吃饭,分家的事没什么好商量的,年后就请里正来作证。”
一锤定音,不容置喙。
周士义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殷切的仰头望着黄菁菁,求黄菁菁替他说句话,分出去,他会饿死的。谁知黄菁菁只是扭头,“别看我,听你大哥的。”
唯一的希望没了,周士义身子后仰,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但无人敢上前拉他,任由他又哭又闹。
哭了一阵,周士义知道事情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翻身爬起来,重新上桌,目光有意无意瞄向置身事外的周士武,眨眨眼,大口大口吃饭。
黄菁菁以为他没死心,想拉周士武说情,心头叹气。
周士义动手是她没想到的,可能是惊慌失措时的本能反应,可能是走投无路的反抗,然而皆不该想要周士文的命,周士文每个月都往家里拿钱,从不藏私,要不是他撑着,家里哪有现在轻松。
知足常乐,周士义不知好,分出去是活该,留在家里,哪天对她动手怎么办?
她手无缚鸡之力,摔倒都爬不起来怎么可能是周士义的对手,这样来看,分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虽然离自己单过的目标有些远,起码脱离了累赘。
万里无云,金灿灿的太阳悬在东边,难得的好天气。
饭后,刘氏洗碗,周士文挑着箩筐,肩头扛着锄头去了田里,寒冬腊月,田地结冰,周士文回来后一直忙着给她起炕,但泥难挖,一天下来只能挖起一箩筐,她屋里堆着的泥不够起一张炕,还差些,周士文坚持,非要赶在天没暖和前把炕起好让她睡睡。
周士仁跟着去了,周士武留在家,周士义哭肿了脸,拉着周士武在屋里说话,“二哥,你帮我求求情吧,我的性格你知道,好吃懒惰惯了,哪是当家的料?”
周士武为人圆滑,当即脸上布满了愁容,“家里娘和大哥说了算,大哥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的话不管用。”
周士义素来知道他二哥的性子,决定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你不帮我的话,我就把你和赵叔勾结卖栓子的事告诉娘。”
别以为他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有些消息灵通得很,栓子可是心甘情愿被卖的,不止为了给他娘治病,更重要的是来自周士武的威胁。
周士武眉峰紧蹙,眼神锋利的盯着周士义,周士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搂着周士武肩膀,“二哥,你就帮帮我嘛,只要你帮我说话,我保证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本是打算是镇上做工的,欠那么大笔债心头不踏实,他想竭尽所能先把钱凑齐再说,还没出门就他娘拦了下来,黄菁菁的理由是砍柴,但家里有柴火,足够过年了。
黄菁菁管家,见不得懒人,谁要在家里偷懒必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所以闲来无事他们就来山里砍柴,周家一年四季不缺柴烧,黄菁菁叫他砍柴不过是不想自己去镇上罢了。
黄菁菁挣开他的手,兀自往山里走,大雪纷飞,两侧古树好似雪白的山丘,拔地而起,行走其间,人显得格外渺小,呼啸的风萦绕着整个树林,透着阴森之气,黄菁菁回眸倪了周士仁一眼,错身让周士仁走前边,“我身体不好也是被你们气的,走前边,看看有没有野菜之类的。”
周家田地少,全栽种成了粮食,菜苗无关紧要的撒在庄稼地里,有就吃,没有就算了,从不会细心经悠蔬菜,整个稻水村差不多都这样,只有家境富裕的人家才会腾出一块地种植菜,汤多米少的粥吃得她淡味,如果能找到些野菜改善口味就好了。
她擦亮眼睛,细心寻着,周士仁走在前边,轻声道,“娘想吃野菜的等明年春天吧,这会即使有也被雪盖住了。”
黄菁菁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明年,我估计都快被饿死了。”
周士仁面色一白,脸上闪过内疚,他娘这些日子只吃粥,其余一律不沾,前晚去村头买的一条肉饭桌上全夹给他们了,说辞是肉放久了不新鲜,她不喜欢。
最近两次吃肉,黄菁菁都把肉分给他们,嘴上骂得厉害,心底却始终向着他们的。
他回头,“娘,稻水河结冰了,正是最好网鱼的时候,我得空了凿冰给您网些回来。”
黄菁菁抬起头,对上周士仁愧疚的目光没有拒绝,鱼是好东西,吃了不会发胖,甚得她心,她点头道,“我最近嘴里没味,就想吃鱼,你多弄些回来熬鱼汤喝,给栓子和梨花补补身子。”
得到黄菁菁认可,周士仁挠了挠后脑勺,笑得一脸憨厚,“下午我就去。”
天不好,河面打滑,她让周士仁晴朗的时候去,周士仁从不忤逆她,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
周士仁砍柴,她就在周围转,不敢走远了,和周士仁说的差不多,有野菜也被雪盖住了,不刨开雪看不见,但不能为了点野菜跟傻子似的刨地,她壮着胆子往山里走,走几步就要喊声周士仁,听到他回答后才继续往里。
周士仁可能意识到她的心思,扯着嗓门唱起了山歌,嗓门洪亮,声音响彻大片树林,黄菁菁又往里走了会儿,一颗心忽然提了起来,高大的树木被半人高的树丛取代,树丛的树叶细长茂密,树根处泥土显露,露出原本干燥的颜色,哪怕是泥土的黄,也成为冬天里一道艳丽的风景,黄菁菁缓缓走过去,手轻轻覆上树丛繁茂的枝叶,拍了两下,大片大片的雪堆坠地。
深冬的天,草木凋零,万物呈现颓败之色,能在冬日枝繁叶茂的还是少见,她正欲感慨一番,忽的,外边的歌声戛然而止,树林骤然安静,只余下呼啸的风声,混着雪落的飘然声,不自主让人毛骨悚然,黄菁菁拔腿就跑,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好似树林有鬼追似的。
跑了两棵树的距离,外边传来周士仁的喊声,“娘呐,出事了,得先回去一趟”
黄菁菁怕他先走了,放开了喉咙回道,“等等我啊。”
气喘吁吁的跑到外边,周士仁一手拉着树枝,一手握着砍刀,砍得正起劲,她放慢脚步,呼呼大口喘着气,“家里出什么事了,咱才来多久,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周士仁扭头,见黄菁菁累得不轻,加快手里的速度,三五下把树枝砍了下来,扔向身后,说道,“是孙家出事了,今日雪大,屋顶上梁时,路打滑,马致富被梁打着了,婶子让我回去帮个忙,趁早把梁抬上去。”
黄菁菁皱眉,手拍着胸口顺气,昨日孙家的人来请周士仁帮忙被她回绝了,她在村里走动,八卦听了七七八八,孙婆子暗地没少说周家的坏话,喊周士仁帮忙纯属是看周士仁力气大,没有周士仁,她就得在村里再请两个人,周士仁的作用可想而知。
想到前日周士仁冒雨干活连午饭都没捞着,她拉长了脸,“去什么去,村里又不是没有人了,以孙婆子的嘴皮子,还会请不到人,你不准去。”
周士仁为难的看了黄菁菁一眼,心虚的低下头去,“我答应婶子了。”
“应什么应,她亲自来的?”黄菁菁不喜欢孙婆子那种人,两面三刀,谁都想讨好,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她双手叉腰,指着周士仁骂道,“你要去就去,去了就别回来,我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是原主常说的话,黄菁菁信手拈来。
周士仁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家,黄菁菁刚回屋换了身衣服出来,门口孙婆子就来了,村里人家没有关门的习惯,谁都能轻而易举进来,孙婆子穿了件碎花袄子,一边搓着手,一边看向西屋,“士仁,士仁”
周士仁在屋里不敢出声,他敢去,他娘不会饶过他,两相权衡,还是他娘重要。
听他娘的话,躲在屋里装疯卖傻。
黄菁菁站在檐廊下,准备烧点热水洗脸,见孙婆子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不由得道,“老三不在,找老三有什么事和我说。”
周士仁老实,肯定不懂拒绝人,像孙婆子这种胡搅蛮缠的可不好对付,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周士仁躲在屋里不出来。
孙婆子看了黄菁菁一眼,满脸是笑的走了过去,叹气道,“还不是因为房子的事儿吗,就那么几间屋子雪一下压垮了两间,我寻思着早点把屋顶修好,谁知最后一天致富那孩子走路不稳摔着了,我怕不吉利,想找士仁帮个忙,先把房梁放上去再说。”
话完,孙婆子狐疑的转向西屋,“士仁不在?那孩子明明答应我回来帮忙的,怎么就忘记了呢,我过来时专程打听过,有人看见士仁回来我才过来的。”
显而易见的怀疑黄菁菁说谎。
黄菁菁脸上波澜不惊,面不改色道,“是回来了,我骂他一顿后他又走了,他啊,最是一根筋,我让他看十捆柴,他不砍完是不会回来的,至于你说房梁的事,村里除了老三又不是没有人了,你找其他人去吧。”
她自认为还是颇为讲理的说这话,孙婆子却不乐意了,眼神愤怒道,“怎么能这样,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大,他这不是放我鸽子吗,我那边都安排好了,就差士仁一人了。”
黄菁菁撇嘴,连顿饭都舍不得做给周士仁吃,她才不会让周士仁去。
先礼后兵,好言好语说过了,她不听,就别怪自己骂人了,她捋了捋袖子,厉色道,“他可不是什么大丈夫,是我一把尿一把屎拉扯大的,你要找男子汉的话,去村里找吧,我是个老寡妇,一辈子没什么见识,可不懂什么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只知道我的儿子只听我的话,他要敢忘恩负义听别人的,行啊,认别人做娘算了。”
孙婆子脸一阵红一阵白,无力地解释道,“你说严重了,邻里间搭把手的事儿,举手之劳,哪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周嫂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黄菁菁目光低敛,缓缓走向厨房,孙婆子亦步亦趋的跟上,奇怪黄菁菁怎么一下子就改了主意,去外帮忙便在主家吃饭,以前黄菁菁可是巴不得家里少双筷子,怎么今天就转了性子了?
但黄菁菁不欲和她说话,偶尔附和也是无关痛痒,孙婆子脸色越发难堪,正欲和黄菁菁撕破脸的时候,门外有人喊孙婆子,说是马家的人上门把盖屋顶用的稻草麦秆全抱走了,孙婆子气得嘴巴都歪了,健步如飞的跑了出去,叽叽喳喳说起马家的事情来,一脸气愤。
黄菁菁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追着走了出去,原来是马致富伤着腿,马家把事情全怪在孙家,上门闹事,一吵二骂三动手,然后就把东西挑走了,黄菁菁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暗暗窃喜是肯定的,孙婆子巧舌如簧,最爱做些挑拨离间的事,黄菁菁大致清楚些。
马婆子是拼了血要敲诈孙家一笔,来的时候特意租赁了一辆牛板车,能挑的挑,不好挑的放牛板车拉走,孙家院子乱糟糟的,好像被洗劫过似的,院子外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看见她,大家都有意无意压低了声音。
黄菁菁明白众人的顾忌,整个稻水村,就原主和马婆子嗓门最大最泼辣,众人心里犯怵,但又忍不住想和她们聊天。
原主虽泼辣,但不偷不抢,凡事有一说一不怕得罪人,所以村里人忌惮她却也爱和聊天,当然,仅限于聊天而已。
孙婆子急红了眼,坐在院子里声泪俱下,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而是梨花带雨,黄菁菁抬头看向光秃秃的屋顶,忽然灵机一动,村里盖房屋都用麦秆和稻草,房屋的目的是遮风挡雨,如果有其他树叶能达到遮风挡雨的效果,是不是也可以呢?
黄菁菁心下激动,挣钱的路子来了。
黄菁菁失笑的摸了摸他脑袋,瞅了眼闷头走路的刘氏,故意大声道,,“不怕就对了,遇着蛮不讲理厚颜无耻的人说不赢他转身就走,一物降一物,总会找到对付他的法子。”小路难走,来时担心周士仁出事不觉得,如今黄菁菁只觉得精疲力尽,浑身发软,很想蹲下去坐会儿。
但看刘氏边走边抹泪,步伐歪歪扭扭,好像受到重创承受不住随时会倒下去似的,她哀其不幸,父爱如山,如果有朝一日这座山要你的命,你站在山脚任由山倒下来,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刘老头做的事不地道,被人算计欠了债,不是非要卖孩子抵债,刘氏孝顺,耳根子软,如果刘老头说明缘由,以刘氏和周士仁的老实,定会心甘情愿的帮忙想办法,甚至担下部分债务。
刘老头的做法太过令人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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