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厅。
怡妙眼巴巴的瞅着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正戴上透明手套,拿起一个肉蛋三文鱼寿司,抬起眸子看着她:“你确定要试试吗?”
怡妙兴奋的点头。
阿尔托莉雅蘸了一点她一定要尝试的芥末,把寿司送到她嘴边,“来。”
怡妙很配合的张开嘴。
然后……
灵魂从嘴里飘了出来。
“早就说过这个很呛了。”阿尔托莉雅看着她张着嘴在嘴边扇风的样子摇了摇头,站起来准备去给她接一杯牛奶。
“王,请允许我去。”贝狄威尔说。
“谢谢,我来吧。”
阿尔托莉雅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怡妙却不见了,贝狄威尔解释说:“怡妙小姐去漱口了,一会就回来。”
“我去看看她。”
“怡妙小姐不仅拒绝了我的陪同,而且还说不想让您去,希望您体谅。”
这种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难堪的心情。
“我明白了。”
阿尔托莉雅将牛肉放在烤架上,放的慢慢的,一想到接下来的美味,难得有点期待。
她站起来要再去拿几盘,贝狄威尔站起来,俯身按住她的肩膀,“请让我来为您服务吧,像以前一样。”
“拜托你了。”
她喝着喝果汁,目光却无意识的追随着贝狄威尔,他站在冰柜前,修长的身姿和端丽的容貌让不少人侧目,待到他们看到他空荡荡的袖子时不由得露出惋惜怜悯的神色。
阿尔托莉雅有些不悦。
她从来都不会因为自身被污蔑而生气,却不喜欢别人看轻她的骑士。
贝狄威尔端着盘子回来,路过拐角的时候却和一个女士撞在一起,她撞过来的速度太快,贝狄威尔根本来不及让开。
撞一下也没有什么事,偏偏这个时候地上有一摊洒落的果汁,那女士向后一滑,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阿尔托莉雅站起来。
贝狄威尔比所有人都快,他把塑料碟子往上一抛,用仅有的左手揽住女士的腰,脚尖抬起,落下来的盘子落在上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控制的平衡,那一个叠一个的盘子竟稳稳当当的停住了。
他的脚尖向下一放,盘子滑在地上,放开那位女士,轻声道歉。
那是一个格外漂亮的女孩子,眼睛盯着贝狄威尔就没有移开过,听到他格外温柔的声音时才猛的回神,说:“不,是我的错。”
贝狄威尔笑了笑,半跪下来把地上的盘子端起来,这时她注意到了他容貌与声音之外的东西,蹲了下来,说:“我来帮你吧。”
“谢谢,我自己可以,”贝狄威尔站起来,对一脸纠结的漂亮女孩说,“祝您用餐愉快。”
快银回到座位的时候没有找到双胞胎妹妹,四处看了看,看到自家妹妹看着一个方向发呆,他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没什么……”
快银狐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嗯,乍一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
“男的?”
“呃……”她回想了一下他抱住自己的感觉,“男的吧。”
“你喜欢?”
“没有!”她回答的中气十足,然后小声嘟囔着,“他有约会的对象。”
快银也看到了坐在那人对面的人,盘着金发,背对着他们,看不到是男是女。
“也不一定是约会啊,哪家女孩子约会穿正装啊,”快银注意到了背对着他的人的西服领子,他拍了拍自家妹妹,“等着,哥哥给你打探情报。”
旺达没拉住快银,眼睁睁看着他很自来熟的坐在贝狄威尔身边,她站了一会,觉得自己有点傻,回到了座位,拍拍发红的脸。
快银坐在贝狄威尔身边又傻了一瞬。发出了和看到贝狄威尔时同样的感想——这人,是男是女?
直接看脸真的看不出好吗!
“请问,需要帮助吗?”阿尔托莉雅疑惑的问。
快银相较于同龄人来说,其实很擅长交朋友,没一会就扬起开朗的笑容,“我来交个朋友,这里是快银。”
真名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的变种人表示……社会这么乱,怎么能报真名呢。
阿尔托莉雅:“你可以称呼我为saber。”
贝狄威尔:“我是lancer,你好。”
快银:“……”
怎么他们的比我的还不像真名啊?
你们能不能走点心,不要报这种一听就是假名的名字啊!
想想自己的宝贝妹妹,快银咬咬牙认了,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一串号码,他说:“把你们的也给我吧,以后要经常联系啊。”
快银表示学生出门在外……当然要留x教授的号码啦。
阿尔托莉雅和贝狄威尔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懵。
这友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吗?
为了入乡随俗,贝狄威尔拿出手机交给快银,快银在里面输了一串号码,备注是圣父。
他松了一口气,这样也算任务完成了。
“你的呢?”
他看向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说:“我没有手机,不过你联系lancer就可以联系到我了。”
“好麻烦,我打给他然后他再打给你?你有座机吗?”
座机?
阿尔托莉雅想了想,自家御主家里似乎是有,但是她不知道号码。在外人看来,不知道自家座机号码挺不对劲的吧。
贝狄威尔说:“不麻烦的,我们住在一起。”
快银的音量一下子拔高:“同居?”
阿尔托莉雅:“……”怎么觉得这个词怪怪的?
贝狄威尔脸色如常:“当然。”
快银心想,行了,难得妹妹动心一次,看来是没戏了。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缠上阿尔托莉雅的胳膊,她穿着镶着毛毛的蛋糕裙,声音甜美:“不是他们,是saber和我哦。”
快银:“同居?”
女孩笑得眼睛弯成了月亮:“对的哟。”
快银的世界观是碎裂的。
lancer看样子是喜欢saber的,后来这个女孩也抱着saber不放手,saber放纵着她,看lancer的眼神也……
#贵圈真乱#
妹妹啊,外面太混乱了,咱们还是回x学院吧!
阿尔托莉雅盯着快银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一不小露出了少女时代的小动作,她歪了歪头,呆毛君也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怡妙眼睛一亮,悄悄伸手去摸,贝狄威尔往她手里送了一杯牛奶,怡妙怒瞪他,贝狄威尔淡声说:“王亲自接的。”
瞬间褪去一脸嗔怒,怡妙高高兴兴的喝了一口,嘴边留了一圈白边,惹得阿尔托莉雅拿着纸巾认真的给她擦干净。
贝狄威尔拿着公筷给阿尔托莉雅夹菜,怡妙不甘落后,阿尔托莉雅看着越堆越高的食物,她只想说,不要把没烤熟的肉放进来啊。
前面柜子上有已经倒好的青绿色饮料,那颜色让阿尔托莉雅想起了青苹果,顿时觉得有点渴,看了看两人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饮料,她决定等他们喝完再给他们拿。
她拿了一杯回来正打算喝的时候,面前多出一双手,她一抬头,对上贝狄威尔青绿的眸子,那双眸子里满满的是认真与固执。
“我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王,请交给我检查。”
“……”
“如果您觉得没问题,那么我检查一下也不会出事的。”
“……好吧。”
终究阿尔托莉雅还是败给了他的固执,贝狄威尔看了看这杯和自己眼眸同色的饮料,在怡妙惊讶的目光中喝了一口,等了一会才把杯子还给阿尔托莉雅。
“贝狄威尔卿太认真了啊。”阿尔托莉雅说完也喝了一口,是果啤,味道还是挺好的。
“您会反感吗?”
“不会,这是很好的品质,只是,我还是希望贝狄威尔卿能稍微放松一下自己,这里不是大不列颠啊。”
“不论是在宫廷还是在外面,服侍王是绝对不能放松的。”
“唉,我有点头痛。”
“我帮您按。”贝狄威尔站起来。
“呃,不用了。”阿尔托莉雅哭笑不得。
怡妙听着话题越扯越远,连忙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个家伙要和您喝同一杯?而且您竟然也同意了!”
贝狄威尔:“我是圆桌骑士的一员,兼任宫廷的执事,负责照顾王的生活。”
怡妙还是一脸莫名其妙。
他进一步解释:“为王尝试食物里有没有毒也是我分内的事。”
怡妙:“……”
纯洁天真的湖上仙女有点想骂人。
没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她不知道间接吻的含义,而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虽然有了这个时代所有的知识,但是没有触发的时候她也想不到。
现在想想,这个不哔——的圆桌骑士竟然和阿尔托莉雅间接吻了十来年?
“你怎么不把每块肉试吃一边再给王啊?”她咬牙切齿的说,小脸有些扭曲,却不可怕,只留下可爱。
贝狄威尔沉思了一下:“那个时代,毒/药投放在酒水里比较方便……不过这里的话……是我疏忽了……”
他看向阿尔托莉雅,后者已经要端不住正直严肃的神情了,“贝狄威尔卿,你看看四周,这么多人,不会出事的。”
“吾王说的是。”
怡妙:“……”
她想把他关进石头里。
怡妙一脸冷漠。
这一幕落在那对双胞胎兄妹眼里,很有默契的心想,贵圈真乱。
原定计划是出来玩一天,所以即使用餐的时候,怡妙很不愉快,到了下午的时候,她还是兴致勃勃的拉着阿尔托莉雅去游乐园玩。
英灵的精力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怡妙虽然是**岁的模样却不是个孩子,上天下水的把游乐园所有的项目玩了个遍。
在旁人的眼里,小妹妹在前面蹦蹦跳跳,拉着神态温和的姐姐到处跑,身后跟着优雅的兄长宠溺的望着她们……这三兄妹太可爱了,忍不住就照了一张照片。
他一抬头却发现照片里的兄长正站在他面前,挺拔的身姿让偷拍的人有些心虚。
“我……”
“如果这能成为您的私人收藏,我会很荣幸的。”
本来想把照片放到推特的人连连点头。
“打扰了。”
贝狄威尔回到了阿尔托莉雅身后。
怡妙正趴在摊位前射击,立志要拿下积分最多的小熊,阿尔托莉雅站在后面看着,低声说:“我们太张扬了吗?”
贝狄威尔微微俯首,说:“没有那回事。”
如果王看着他人的笑容可以变得开心的话,那么多出来走走也好。
可惜世事常常不能如愿,贝狄威尔接到电话,他们的御主让他们立刻回去,而且还有任务给身为暗杀者的怡妙。
既然他特意点出来是要给暗杀者的任务,想来任务内容也不是身为剑阶、枪阶的阿尔托莉雅、贝狄威尔擅长的。
阿尔托莉雅:“我去叫她吧。”
她以为怡妙会很不高兴,会有小脾气,没想到怡妙听完并没有不情愿,她说:“让我和王重逢的是御主吧,这样的话做一些事报答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尔托莉雅一怔,随即躬身行礼:“怡妙,我为我刚才的想法向你道歉。”
“没关系,我接受了。”
出了游乐园之后,贝狄威尔和怡妙在门口等待,阿尔托莉雅把车从车库里取出来接她们上车。
每到这个时候,贝狄威尔就有些遗憾自己的右臂,他有骑乘的技能,同样会开车,但是只有左臂实在太不方便了,只能和怡妙一起坐在后座。
中途贝狄威尔又接到了一条短信,是天草四郎时贞发来的地址,他把地址告诉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却从后视镜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那个手机是御主的吧?”
贝狄威尔低头一看,恍然:“是的,今天早上……拿错了。”
天草四郎时贞不是一个有耐心挑选货物的人,买给贝狄威尔的手机和自己的是同一型号的,颜色也相同,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天草四郎时贞的手机边缘磕掉了漆。
是怡妙缠着他要玩的时候弄掉的。
“所以,我们把快银的号码存在了御主的手机上。”
阿尔托莉雅点出了事实,不过谁也没在意,大不了回去改一改,当务之急是御主的任务。
车子驶向远方,日后也没人想起来这件事。
那是一家医院的地址,他们本来以为是天草四郎时贞受伤了,一路跑了上去,然后看到了他背对他们的身影。
他站在紧闭的大门前面,白发,神父的服饰,169的身高站出了280的气势。
听到脚步声,终于回过头来,看到他们时神色一松,“你们来了。”
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那个手术中的牌子,她说:“十分抱歉,御主,发生了战斗是吗?没能为您战斗真是我的失职。”
“我完全可以应付,不用担心,我不反对战前放松,因为接下来你们没有多少清闲日子了。”
手术室门口,不方便把事情说的太清楚,只是说了各自的任务,怡妙和贝狄威尔去罗马尼亚,探查尤格多米雷尼亚,阿尔托莉雅等待这个手术室的病人,等他手术成功之后,将他安全的交给时钟塔派来的魔术师。
天草四郎时贞告诉他们两个一个地址,并说:“那里有圣堂教会的专机等你们,专机上有你们各自的任务,任务十分危险,小心。”
“放心吧。”
贝狄威尔和怡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天草四郎时贞有点惊讶:“我以为他们不愿意离开你。”
“他们是优秀的英灵,御主。”
这就是阿尔托莉雅的回答,简单的让天草四郎时贞安心,贝狄威尔虽然独臂,但是左□□法不逊色于任何英灵;怡妙本来应该是没什么攻击力的湖上仙女,却受传说和后人记载得到了冠位级别的魔术能力,暗杀者的职阶还有不少便利的技能,怎么想也是不会输的。
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期间阿尔托莉雅一直陪着他,两人也会说一些话,声音低的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阿尔托莉雅知道了很多事。
手术终于结束,走出来高挑冷淡的主刀医生。
“还没有出危险期,你们在外面看一眼吧。”
说完大踏步走了,做了六个小时手术的医生步伐有力,临走前还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阿尔托莉雅跟着天草四郎时贞站在玻璃外,问:“他有什么特殊的吗?”
她不觉得自己的任务会很轻松,只是把这位病人交给时钟塔而已,圣堂教会也能做到,为什么要派她保护,她想要知道原因。
“你知道,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某个御主利用了德**队的力量,强行夺走了作为仪式核心的大圣杯,到现在,不仅他们野心勃勃,二战残余下来的德**队也谋求这份力量,他们收集作为触媒的圣遗物,妄图利用英灵的力量统治世界。”
“他们当然没有成功,有圣遗物又怎么样?没有魔力是无法召来英灵的,当然也有普通人无意识召唤的先例,他们却没有这种好运,于是他们启动了冬日战士的计划,将人类改装成强大的武器,可以说是低配置的英灵了。”
“尤格多米雷尼亚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大圣杯的存在让他们看到了不需要过多魔力就可以召唤英灵的可能,这位身受重伤的时钟塔魔术师的行踪也是他们暴露出去的。”
“那个组织名为九头蛇,我暗中查访过,是个不择手段的组织,一旦这位魔术师落在他们手里,免不了被洗脑受他们控制。不能让他们召唤出英灵,否则圣杯大战的形势会更加复杂。”
“时钟塔的魔术师对付特工杀手没有分毫胜算,圣堂教会不方便出面,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天草四郎时贞侧头看她,说:“不要把话说的太满哦,尤格多米雷尼亚与九头蛇勾结,他们来袭击的人里,未必就没有英灵。”
阿尔托莉雅能感受得到御主对她的关心,神色柔和的说:“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御主。”
“嗯。”
既然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天草四郎时贞也就不在这停留了,他留了一部分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协助阿尔托莉雅,自己行色匆匆的离开。
“御主,请务必注意安全。”
阿尔托莉雅说。
天草四郎时贞脚步一顿,“saber啊。”
“嗯?”
“在外面不要叫我御主。”
阿尔托莉雅:“那就……称呼您为四郎shirou。”
背对着她的天草四郎时贞看着远方,勾唇一笑,“随便你吧。”
第二天阿尔托莉雅不顾斯特兰奇医生的疯狂反对,把刚刚脱离危险的时钟塔魔术师转移到了圣堂教会名下的一处小教堂。
然而阿尔托莉雅想做某件事的时候,她的老师梅林都拦不住,斯特兰奇也只好作罢,看到小教堂内部不比医院差的设备才略略放心了一点。
可是还是气不过!
她什么态度!
作为一个出色的外科神经医生,斯特兰奇不仅拥有过硬的专业技术,同时富有医生的责任心。
尽管一直内心催眠自己他是为了请他来的高额费用,嘴上也是这么说的,但也没什么用,那个让他格外不满的小姑娘依旧认为他是个好人。
“斯特兰奇先生……”一向态度温和的少女今天却有些迟疑,“来的好晚,我以为您今天不会过来。”
“难道我只有这一个病人吗?”
他也是要在医院工作的好伐。
说着他绕开她向里面走,阿尔托莉雅看了看半空中的月亮,对身边的代行者说:“无论斯特兰奇先生说什么,都不要让他出来。”
代行者恭敬的应下了。
他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拄剑站立的少女身姿。
第五天了,那个人不眠不休守护这里已经第五天了,真的没有极限吗?
整个房子都在抖动的时候,斯特兰奇正在记录病人的情况,一边写一边想如果不是这个病例他太感兴趣,给多少钱他都不来。
这些神职人员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道呢。
轰——
一声巨响足以把耳朵震聋,斯特兰奇晃了晃,摸索到窗户旁边把窗帘拉开,看到窗外守着那些诡异的神职人员,他敲了敲窗户:“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神职人员睁着眼睛说瞎话,“您继续检查吧。”
斯特兰奇:“……”
他匆匆的检查完向外面走,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被人拦住,他目光一冷:“你们是什么意思?”
“请您多休息一会,过一段时间我们送您回去。”
斯特兰奇冷笑:“你们囚/禁我?”
“我说了,我会送您回去。”
斯特兰奇被气得跳脚,然而房间里只有他和他费尽心思救回来的病人,他连个出气的人都没有。
不用想,这件事是那个金发女孩的主意,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做?
真是气死他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终于渐渐消失,房门被打开,光从外面照进来,那里出现一个黑色的剪影。
“怎么不开灯呢?”
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斯特兰奇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看着走过来的少女,听着她带着歉意的话语。
“让您久等了,天晚了,我送您回去了。”
“不,”斯特兰奇想让她知道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今天就不走了。”
阿尔托莉雅一怔,随即温声说:“好啊,我去打扫房间。”
又来了。
斯特兰奇不止一次怀疑他们是一个披着宗教皮子的神秘恐怖组织,每一次这样的念头都消弭于少女的温和中。
这样的温和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同样的,她的冷酷也不是伪装出来的。
斯特兰奇一遍又一遍的说,病人身体情况不好,不适宜转院或者出院,然而她就一句话必须走,态度坚定,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动摇。
让他感受到那种冷酷的不是她这次的做法,而是她那种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改变心意的……冷酷。
语言道理无法触动她,驱使她行动的就是她认为的正确。
斯特兰奇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留在教堂,阿尔托莉雅送他出去,他看了看周围,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变化,仔细看的话……有些细节可怕得让人心惊。
“你身上有血腥气。”
“……”
“你要是早和我说我也就不用多说那么多废话了。”
很简单,只要告诉他这个病人留在医院不安全,有人会袭击他,那么整个医院也不要想安宁,她是为了整个医院的病人着想,他就不用说那些转院危险之类的话了。
阿尔托莉雅看着他,月光笼罩着她没有瑕疵的脸庞,让端严正直的神情都柔和下来,她说:“如果我直说了,就不知道您其实是一个冷着脸的好人了。”
斯特兰奇冷哼一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在关上车门的时候,听到少女冷静的声音:“我希望您能忘记今天看见的,听见的。”
“那样就会少很多烦恼。”
“还有,您的工作到今天就结束了。”
斯特兰奇重重的关上了车门,伴着他冷漠的声音:“我本来也没想再来。”
九头蛇袭击之前,阿尔托莉雅就接到联络,时钟塔的魔术师已经甩了尾随的人,定好了时间地点,只要把人安全的交给他们,阿尔托莉雅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又去看了看房间里的那位魔术师,他安静的睡着,在斯特兰奇的照料下,即使在危险的时候出院,伤势也没有恶化。
真是太好了……
他们的争斗没有牵连到旁人,眼前的这个人也可以得救。
阿尔托莉雅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在任务完成前依旧严阵以待。
只是还是有点担心在罗马尼亚的怡妙和贝狄威尔啊。
她眼看着人送上了飞机才松了一口气,拉住一个比较熟识的代行者,问他天草四郎时贞的行踪。
当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她有些失落的回到了公寓,靠着门叹一口气,之前这还是四个人挤在一起的单人公寓,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真有一点战争到来的感觉了。
没有接到任何指令,阿尔托莉雅就留在公寓里待命,傍晚的时候有人来敲门,说是外卖,她想了想应该是御主……不,四郎订的,如果不是,她的武力值也足以应对。
嗯,很好,是外卖。
阿尔托莉雅把袋子提到厨房,刚刚摆好,门那又传来了动静。
“请问是哪位……”
“我是隔壁的斯宾塞·瑞德……言峰先生在吗?”
阿尔托莉雅想起了御主说的不许给陌生人开门的一套理论,隔着门说:“他不在,有急事的话我可以转达。”
“呃,也不是,我妈妈病好了一点,让我送来些礼物。”
门那边沉默。
“他、他不在的话,我就先走了。”
门突然打开。
熟悉的女声没有门的阻挡更加的熟悉,瑞德回过头,穿着休闲西装的少女站在门口,“请把东西交给我吧。”
瑞德已经说不出来话。
阿尔托莉雅不想把人家的一番好意拒之门外才开了门,看他的样子猜测说:“或许您希望亲手交给四郎?”
“四、四郎?”瑞德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等摩根取笑完他的大黑眼圈,瑞德还没有反应的时候,霍奇意识到了什么,询问瑞德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阿尔托莉雅了。”
霍奇瞪大眼睛。
当年阿尔托莉雅消失的事情,凯左忽悠一个,右忽悠一个,唯独没有欺骗身为养父的吉迪恩,告诉他阿尔托莉雅回去继承王位了。
吉迪恩知道,就是他们bau所有的成员同伴知道,不过他们嘴巴严,谁也不会说出去就是了。
“阿尔托莉雅回来了,问题就是回来的是成为王的她,还是没有成王的她。”
霍奇看了一眼瑞德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看来是前者。”
“还有更不好的事,阿尔托莉雅,不如说亚瑟王并不认识我。”
“你说她失忆了?”
“还不能确定。”
霍奇沉思了一会,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先不要告诉吉迪恩。”
如果他知道,他喜爱的女儿把他当做陌生人看待,那该有多难过。
“去问问凯先生吧。”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
阿尔托莉雅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便去吃饭了,晚上等到了天草四郎时贞的电话,她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天草四郎时贞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他的母亲病情棘手,我用英灵的技能为她缓解过,很久以前的事了,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做好事当然会有回报,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总会有的。”
“那你呢?”
“……”
“永恒之王与理想之王,你得到你的回报了吗?”
阿尔托莉雅握紧话筒,沉声说:“我除了这些虚名,其实也没什么,不,不如说我也不认可顶着这些称谓的自己,让大不列颠毁在我手上称不上永恒,为了守护人而杀了更多人的行为也谈不上理想。”
“我多希望,留给后世的印象是拯救不列颠的英雄亚瑟·潘德拉贡啊。”
“……抱歉。”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他看不见,她说:“这些话,我没有和别人说过,有人愿意听,我很高兴。”
天草四郎时贞:“……”
怎么觉得气氛越来越凝重了?
还是说轻松一点的话题吧。
他告诉她贝狄威尔和怡妙已经完成任务了,正因为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太好,正在被黑方从者追杀,出不了罗马尼亚。
阿尔托莉雅:“……”
天草四郎时贞:“……”果然他不会聊天。
“需要我去接应吗?”
“我已经让rider(骑兵)去了。”
“您又召唤了英灵?rider是……”
“你猜?”
阿尔托莉雅:“……”
不是我说,四郎你这么尬聊我也是服气的,世界上强大的英灵如同天上繁星,我怎么知道你召唤出了谁?
不过既然他这么问了,应该是他认为她可以猜得到的,而她能猜到的那些人之中……
“兰斯洛特?”
“不是。”
“特里斯坦?”
“不是。”
阿尔托莉雅一个个的说了过去,原来rider是帕西瓦尔,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惋惜,“帕西瓦尔,不论是作为剑阶还是枪阶都非常强大,可是rider……削弱了他的实力。”
话筒另一边,天草四郎时贞听着她日常吹圆桌已经习惯了,一开始他心里还在想,都是臣子吹君王,到他们这位亚瑟王这里就反过来了,最后他麻木了,等她吹完就没事了。
阿尔托莉雅吹的意犹未尽。
闲话就讲到这里。
“得到消息,红方的最后一个御主已经到了罗马尼亚,我们的战争要开始了。”
“七骑对七骑,不,七骑对十五骑,真是不公平。”
“心软了吗?”
“不,我还是知道战争为何物的,不论对手是谁,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bau的工作繁忙,瑞德没有空去找凯说明情况,只能找个时间打电话给他。
凯知道了以后异常淡定。
“你不用伤心,阿尔托莉雅没有失忆……”
“那她……”
“她根本就不认识你。”
瑞德觉得膝盖好痛。
放下电话之后,他淡定的深吸一口气,解开围裙,然后飞奔出家门。
两年了,回来的不是阿尔托莉雅,而是亚瑟王,可即使是这样,也好想见到她。
凯买了飞机票,到华盛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英灵的速度就开始冲,
平时不怎么准的天气预报任性的准了起来,雨水淋了凯一身,他没有在意,绕过楼梯直接跳上了据说是阿尔托莉雅住所的阳台,阳台门锁着,他敲了敲,没人出来,于是他靠在玻璃门旁的墙壁上继续淋雨。
淋着淋着他就睡着了,睡着之前聪明的大脑得出了一个答案。
渐渐有意识的时候,他感觉到毛绒绒的触感在脸上游移,他摇了摇头,躲避那东西。
“凯卿,不把水擦干净是不可以的。”
“你去哪里了?”凯闭着眼睛,不知道这个声音是真是假。
“日常的锻炼。”
“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去找过你们……加雷斯卿在和不知名的女士约会,加拉哈德卿和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士讨论盾的百种用法,兰马洛克卿在教孩子们格斗,莫德雷德卿在汉堡店吃东西。”
“我还看到了桂妮维亚,真好,不是作为亚瑟王王后存在着的她,而是作为桂妮维亚存在着的她。”
凯知道这都是真的,加雷斯因为太过温柔的性格总是会被女人缠上,加拉哈德对于圆桌化为的盾牌很是钟爱,用它拍人的次数比用红柄剑的次数还要多。
兰马洛克目前在x学院兼职,莫德雷德偶尔接一下神盾局的任务,挣点外快,然后大部分钱都花在垃圾食品上。
“那个时候,我协助复仇者联盟做任务,就是出差一段时间,你找不到我是自然的。”
“原来是这样。”
凯不知道该和她说着什么,对于这个早就选择杀死自己并且绝不后悔的王来说,恐怕什么都不用说,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他用鉴识眼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看出问题来了,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干燥温暖的大手按在阿尔托莉雅肩上。
“怎么可能?王,为什么你好像是活人?等等,你是不是没有死?”
凯一猜就猜对了。
因为太过憎恨不列颠灭亡的结局,亚瑟王跪在剑栏之丘,叛逆之子刚刚倒下,贝狄威尔还没有过来。
王无法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心情。
——为什么?毁灭的不是只有愚蠢的国王吗?
不列颠早就会灭亡,她知道,怀抱着绝望又希望的心情登上了王位,那时候她想,就算是灭亡,也应该是如同孩童安详沉睡一般,那时候,她不知道,原来现实是这么残酷的。
所以她选择争夺圣杯,将自己的时间永远停在死去前的那一秒,如果她失败,就会一直回到那个时间点,感受永远也不会结束的绝望。
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回答我,你是不是没有死……你……”
就在这时,阿尔托莉雅身上突然涌出金色的光,凯来不及抓住她,头一次露出呆呆怔怔的表情来。
等反应过来,已经确定了两件事,一阿尔托莉雅没有死,却陷入了比死更可怕的死循环中。
二,阿尔托莉雅竟然有御主,看看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啊,今天一万,明天一万五,后天一万五,世界上为什么会有40000的榜单啊!为什么我以前都不知道?罗生门的任务都玩不了!
自己申的榜单,跪着也要填完。
这两天懒得弄防盗,等这个榜单写完再写吧,暂时用一下晋江的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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