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正是令人炎热而烦燥的盛夏时节,然而在清瘦而欣长的杜袭心中,却只觉得仿佛处于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般,满是温暖、芬芳、舒适……
华飞在与众麾下们商议后,在解决了一处又一处的威胁后,终于宣布了心中的打算,他准备要裁军十五万,以解决凉州人口稀少的问题。
“裁军好用钱少,海量的粮食能省下了!”
杜袭身为华飞麾下的薄曹从事,所掌管的正是钱粮收支之事,眼下华飞的大军人数高达三十余万众,那真真正正的可以说是日耗千金。
三十余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下来光粮食就得消耗掉接近五十万斤的天文数字,正所谓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何况这帮子杀胚们因为天天训练的缘故还特别的能吃,
更何况大军的费用并不单只是这一项而已,他们还要穿衣着鞋,盖被御寒,披甲执盾、拈枪拿刀、张弓射箭……
甚至因为年轻气盛的缘故,常常都是高兴了切磋两把,不爽了那抡拳就上,虽然他们身强力壮又训练有素,可这医药费用还是少不了地。
这无论是哪一项的开支都不小,也让杜袭每每思及都会觉得肉痛不已,现在华飞裁军一半那就能省下一半的钱粮来,这才令得杜袭春暖花开。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据说此乃天地间的至理,杜袭是高兴了可却也有人一脸的郁闷,譬如腰大十围的许褚就见到拿着把大棍一直站在自己边上的夜叉哥——何曼,满脸都是不爽之色。
不由得大感好奇的就拿胳膊捅了捅何曼,压低了声音的冲他问道:“俺说何小曼,你本来长得就够丑的了,就别在那一副憋了三天没上茅房的样了,你不知道那看着怪渗人滴!”
“俺……”
何曼大怒!所谓打人是不打脸,长得丑那是俺爹娘犯的错却跟你这厮有甚相干?你这杀才一天到晚的净知道扯着俺的痛处说话,就不知道要先撒泡尿照照你自个。
何曼心中暗骂不已,却因自知绝对不是许褚的对手而只得敢怒不敢言,要知道自己的力量大,可许褚的力量更大,那醋坛子大小的拳头擂在身上的话——老疼啦!
所以他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俺长得丑而且还有点不开窍,现在主公麾下这历害的将军又越来越多,俺担心这要是再裁军的话那以主公给俺带的兵可就少了。”
“嗯!”许褚听得这话,撇嘴侧头的看了看何曼那满是忧愁的丑脸,却突然眼珠一转的道,“俺觉得这事情极有可能,而且你说你这厮长得是又丑又难看,
打架也不厉害且还特别能吃,所以依俺看来主公很有可能把你这特大号的饭桶也一并裁掉,让你回家去吃自己去省得浪费粮食。”
“啊?”
一根筋的何曼听得这话,登时心中巨震的张着个大嘴就愣住了,他生性单纯且又觉得许褚说得在理,却是立马就忧从中来得不可自解,一张丑脸立马就又丑了三分得争些就不能见人了。
“哈哈……”
许褚的智商有限且又总与华飞、徐庶和法正这帮子妖人在一起,所以难免总是受人捉弄,这一下子吓唬到了比他还要呆上一些的何曼,不由得就得意忘形的张嘴大笑。
“仲康?”
华飞正在与众得力的麾下们在安排着裁军的具体事宜,却被这突兀的笑声给打断,见得是刚受了警告的许褚又在做怪,不由得沉着脸的就开声喝问。
“俺,呃——那个俺……”许褚这才记起现在还是在议事厅中,而且刚被警告过一次,这次又犯,登时便因极为担心会被捉去在人前做检讨的丢人现眼而说不出话来。
“唉!”
法正见得华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许褚这憨大个却又磕磕巴巴的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乃只得长叹一声的出列来救他一马。
“仲康与何曼这俩个心思单纯的伙计,”法正拂尘轻挥的对着华飞施一礼道,“纯属于是庸人自扰。”
在身列武将之首能听清那两货到底在说些什么的法正缓缓述说下,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的众人无不为之大笑,华飞亦不禁为之忍俊不禁,
他万想不到许褚这家伙居然也有这唬人的能力和爱好,而何曼这个光长身子不长脑的家伙,居然还真的就被他给唬了去。
见得何曼兀自满眼担忧的巴巴望着自己,华飞不由得摆了摆手的便待出声安慰他两声,也免得这傻大个担心不已。
却听凉风中法正叹息道:“可恨这两个莽汉不知我主裁军之后,自保尚且不足更无展足之机的犹自在相互调笑,还望我主念他们无知且多负辛劳的份上且放过他们这一马。”
华飞本就极喜欢这两大忠心梗梗的悍将,只不过身为人主无威不足以服众,所以才给许褚脸色看,现在听得法正求情又哪有不顺坡下驴的道理。
乃冲着满脸担忧的许褚道:“既然孝直求情那便再饶你厮这一回,不过要是再犯的话,那就不要等我处罚了,自己去众军之前做检讨吧。”
许褚大松了一口长气的连忙应喏,华飞又对何曼讲明裁谁也不至于裁他的安了他的心,才对众人道:“方才谈到各地方要按排适龄的女子们,来与退伍的老兵们进行相亲大会好组建家庭……”
随着夜色渐黑,警卫们已经在议事厅内点亮了,马均根据当年士卒们在死鬼董卓肚脐上引线燃烛的原理,又结合长信宫灯而发明出来的新式照明工具。
淡淡的动物油脂味内,华飞与众麾下们不断的商议和修改着对退伍士卒们的妥善安排,而杜袭却是在愣愣的发着呆。
“我主裁军之后,自保尚且不足更无展足之机。”法正的这一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回音不断。
此时天下大乱正是群雄逐鹿之机,要是华飞因为裁军而失去了争霸天下的机会,实在不是他这样忠心梗梗的麾下所愿意见到的情景,
本因裁军可以省下大趣÷阁钱粮而心若暖春的他,霎时就又如临寒冬一般的发起了呆,乃至于华飞连唤了他三声,他都没有听见。
“呯!”
华飞见得杜袭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只得轻击惊堂木的惊醒于他,本想要问问他身掌重职,却在众人开会时魂游天外是什么道理?
却因在明亮的火光下见得他双鬓已经略带白丝,心知他主掌钱粮收支和调动是极为繁琐的事情,乃感念他辛劳的在淡淡烟味中提醒道。
“子绪,为了保障退伍后的老兵们能渡过收入的空白期,我命你调拔三个月的钱粮以供他们安家使用,你那边的财政有没有困难,能不能全都解决好?”
十五万退伍大军三个月的钱粮,那光粮食的重量就高达两千多万斤之巨,这可是个天文般的数字,
所以华飞才对主管钱粮的杜袭进行事先询问,以免得出现命令发布后再来修改的朝令夕改之不良现像。
“袭求主公收回裁军的成命!”
杜袭听得华飞的问话,心知这裁军的工作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连忙出列跪倒在已有些凉的地面上叩头不起。
“你这是干什么?”汉朝通常并不行跪拜的大礼,华飞见状慌得连忙离座边向他走来,边高声道,“要是钱粮调拔不出来,你竟管说出来咱们大家再想办法就是,为什么要行这样的大礼呢?”
说话声中迈着大步的便要来搀扶这得力的麾下起身,却不料杜袭颤抖着哽咽道:“非关钱粮之事,袭这心中实在是担心我主会就此失去展足之机,故此还望我主能收回裁军的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