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羌月微微有些惊讶,“莫医生?”
这样惊呼出来以后她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合适,讪讪地咧了一下嘴角。她这个真的是毛病了,好像自从认识莫子穆以后,但凡是听到一点与他有关的消息,或者是有关的人,都克制不住的要惊奇一把。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吗?苏阿姨的心理医生是这个成爷爷推荐的,是因为他也有某些心理方面的隐疾,还是说他本来就和莫家关系不错?
唐生把她的一切反应都落在眼睛里,在转角的地方站住反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有。”韩羌月组织了一下语言,在想着要怎么说会比较好,“我就是有些好奇,这个成爷爷怎么会认识莫医生的……”
唐生突然想到那天她来医院看苏月的画面,在莫明孝办公室里的时候她似乎就已经对她展现出了好奇。
这一切渊源,不过是因为莫子穆而已。
他想了想,又转身上楼,慢慢说:“听说莫医生也是个玉器爱好者,常常得了什么新的好东西就会来这里邀请成爷爷一起观赏。”
韩羌月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再问。
二楼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唐生先是敲了敲门,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成爷爷。”
良久以后,韩羌月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老态的声音,道:“进来吧。”
房间里面的布置简单古朴,一张雕花的屏风隔开视线,韩羌月跟着唐生绕到屏风后面去,中间一张檀木的桌子,依次摆放了四个蒲团。有一个年长的人坐在桌前,穿了深色的衣裳,领前的盘扣精致惹眼,手腕间还戴着一串沉香的手珠,正在摆弄着桌上的紫砂茶具。他身后柜子上的香炉冒出袅袅的青烟,散进空气里都是悠然好闻的味道。
韩羌月有些见陌生人的拘谨,也跟着唐生叫了一句:“成爷爷好。”
成老爷子笑眯眯地带着一道睿智的目光打量了他们一会,又把视线转向了唐生,说:“这是你的小女朋友?”
韩羌月听完立刻羞红了脸,一个劲儿的摇头。唐生看着她的样子嘴边漾出一抹苦笑,说:“我倒是想,可人家不乐意啊。”
韩羌月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她想,她今天一定是喝酒上头了才会跟唐生来这里,现在可好了!
唐生又有些无奈,说:“好了成爷爷,您别逗我们了,不然她一会儿出去了一准跟我急。”
“哈哈……”成老爷子打了个哈哈,又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怕一个小姑娘的!好了,爷爷不跟你们闹,”他摆了摆手,将手边的一个锦盒拿给他,说:“这是上次你妈妈送来的玉镯子,我已经补好了,你拿回去吧。”
唐生伸出手接过来,却听到成老爷子又说:“孩子,人养玉,玉养人,这么些年,这个镯子你妈妈已经送来不下三次了。第一次送来的时候碎成三半,我能补,后来的这些小瑕疵,我也能补,但是补不了的是你妈妈的心。你回去告诉她,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就让她放宽心,这玉呢,也不必时时收着。”
“我知道了,谢谢成爷爷。”唐生点点头,轻轻拍了拍韩羌月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走了。
韩羌月立刻像得到大赦一样,局促地向着成老爷子弯腰告别以后就要往屏风后面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临出去时还不小心撞到了横在那里的屏风。她被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扶住,然后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成老爷子。
成老爷子眯了眼睛,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紫砂茶壶,说:“要不要留下来喝一杯爷爷泡的茶?”
韩羌月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整个人却像哑巴了一般答不上来话。唐生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向着成老爷子告别后去向她身边。
“不还意思了成爷爷,我下次再来,今天就先走了。”
一直到出了店门以后缓了好一会儿,韩羌月的脸色才算是平复下来。唐生帮成爷爷向她解释着,“你不用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成爷爷是这样,总是爱打趣,他没有别的意思的,所以你也不用多想。”
韩羌月点点头,大概是不太愿意再回想刚刚的事情,犹豫了一会儿后决定打个话题岔开,“我刚才听见成爷爷说的那些话,好像和苏阿姨有关系?”
唐生的表情怔了一瞬,看向手上锦盒的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沉重了起来,点了点头。他把锦盒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碧绿的镯子了,浑圆透亮,有两块地方缠绕着金色的丝线,玉镯的内环有一样繁复的图文,只是韩羌月不认得,那是什么。
他说:“其实这个镯子是我姨妈留下的遗物,我妈妈很宝贝,这么些年过去了,总是修了补,却怎么也恢复不到最开始的样子。”
韩羌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你姨妈……是苏阿姨的妹妹吗?”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老韩说的,苏月有一个妹妹,二十年前意外出了车祸死亡,后来有一过年在唐家的时候,苏阿姨可能就是因为想起了这件就是,所以才突然情绪崩溃的。
唐生点了点头,“对。听说她大学一毕业后就来了南町画画,有一回突然说要离开南町去进修,结果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去世了。我爸妈一起赶到了南町,在她租住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的婴儿用品,那里的所有人都说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都说,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韩羌月忍不住张大了眼睛,“就是说,她,她还有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呢?”
“不知道。”唐生摇了摇头,我爸妈用了很多的办法都没有找到这个孩子的下落,他们完全不知道姨妈那一年在南町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从南町带走的,除了被称作是遗物的这个镯子和几件零散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