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最大的心愿就是从皇上这里赚得金山银山,将嫔妾的棺材板儿给压得严严实实的,如此,嫔妾不枉此生!”
还是爱钱。
且狂爱!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不少人幸灾乐祸,觉得安嫔完了,可转念一想,没准安嫔这么回答才是最聪明的,毕竟爱钱不算是错,她将荣华富贵换成了直白的钱财,可谓是巧妙至极。
王思棠自然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回答的,只是旁人不知道这其实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是真的图财,至于权势,不是不想,而是她心知她得不到多大的权,所以只能在权力最大范围内努力给自个儿赚个盆板钵满,确保老了以后,皇帝爱上小美人儿后,她依然能够尽情花用。
就这么现实!
可惜世人都看不穿,以为她要魅惑君主干多大事呢!
用王思棠的话说,就是显得蛋疼!
老王妃有点牙疼,尽管她已经没几颗牙了,目光诡异的看着面前漂亮小姑娘,见她不似在开玩笑,不禁噎了一下,半天才道:“也……挺好!”
“好什么好,哀家一来就听到什么棺材板儿,大喜的日子,安嫔,你个混不吝的,不知道有些话说不得?”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威严声音传来,众人一愣,继而大惊,忙齐齐见礼:“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板着脸缓步而入,欣阳长公主紧随其后,云嬷嬷和红嬷嬷小心翼翼伺候在侧,更有宫人无数,阵势庞大。
“哀家一时心血来潮,不让司仪太监唱念传话,不想竟能听到这番言语,安嫔,你可之错?”
太后高坐主位,居高临下看着王思棠,气势压人。
众人噤若寒蝉,武嫔楚吟玥等人担忧不已。
王思棠神情自若,视线从一脸冷傲的长公主面上一扫而过,心下了然。
只见长公主面上有字:区区一贱婢尔!
这话无疑是在说她,王思棠心里一晒,并不意外,这位长公主实在太过高傲了。
初初入宫时她险些被人掐死,长公主也曾对她温柔以待,可终究只是昙花一现,只因那时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可怜虫,且有常老夫人寿诞之日的丁点儿薄面;可如今她在皇上面前有了些许分量,不再是弱小的蝼蚁,当利益发生冲突,长公主便毫不犹豫将她踩之脚下。
收起一瞬间的思绪,王思棠轻笑:“泱泱大坤,浩瀚皇城,龙气聚集之地,一块棺材板儿能翻起什么风浪,太后娘娘,戏言罢了,就当嫔妾出了个虚恭,逗诸位欢笑片刻。”
众人一时无言,只觉她这话怪怪的,面面相觑间不敢随意开口。
长公主冷哼一声,斥道:“安嫔,你好大的胆子,龙气与出虚恭安能放在一起来说,你是想造反不成,好歹是正五品嫔位,你的教养呢?”
下马威!
不少人瞬间明白长公主的意图,不由幸灾乐祸看戏。
陈、汪二妃更是心里暗笑不已,坐等王思棠狼狈丢脸。
倒是几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微微皱起了眉,比如老王妃,比如常老夫人,丞相夫人……
王思棠微微一笑:“回太后娘娘,世人皆知,嫔妾是乡野丫头,嫔妾的父亲就是个光头秀才,所以……确实没什么教养。”
众人一愣。
王思棠继续道:“可是尊贵的公主殿下不一样啊,您金枝玉叶,教养也该是极好才对,怎么偏就说出这番言语了呢,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公主殿下是这大坤的一国之母,否则怎会对皇上的女人大呼小叫,动辄便是斥责定罪呢?”
嘶!
嗬!
无数声吸气声足以证明王思棠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后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更别说那些皇室宗亲与朝廷命妇,全都勃然变色。
长公主因其上过战场的原因,在大坤的地位一直高居不下,与其余几个平平无奇的公主相比,她不像是个公主,反而更像是个皇子,比妙山王还要像个皇子。
往日里无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长公主有本事嘛!
可眼下被安嫔如此一说,众人突然恍然大悟,长公主她是个公主啊,后宫的事情她本不该管,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道理说姐姐管弟弟房中事的。
且她即将婚嫁,更要与皇宫逐渐远离……
自古以来,得宠的公主才叫公主,若是不得宠的公主,面对皇帝的妃嫔们谁不是客客气气的,张口斥责这种事情傻子才会去做呢。
殊不知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枕边风,妃嫔们能时常见着皇上,出嫁的公主还能天天入宫不成?时日久了,再得宠的公主也会慢慢淡了。
这些想法一浮现,所有人惊呆了。
皇帝后宫空虚多年,这些问题很多人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去细想,且长公主受宠多年,潜移默化下大家都习惯了,可眼下,这一切就这么突兀的被王思棠轻描淡写给戳破了
“好,好个安嫔,好个安嫔……”
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眼底渐渐浮现浓浓恨意,死死盯着王思棠:“本宫竟是看走了眼……”
王思棠目不斜视,对长公主的敌意丝毫不予理会,也不去看她面上浮现的一句又一句的咒骂,对面色阴沉如水的太后意有所指道:“太后娘娘,您明明知道的,迟早的事,早定早好,无端给人幻想,徒生欲念,有害而无益。”
她神色淡淡,言辞并不激烈,但字字珠玑,无端生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太后自然不会将她那点子气势放在眼里,但她的话却让太后心里陡然一紧,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竟是一时间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不是嫔妾不留情面,而是大逆不道之罪不能随意定夺,嫔妾言辞不当,自当该罚,好竹歹笋,嫔妾认了。”
王思棠并不知道太后心中所想,微微福礼,自嘲一笑,道:“不过嫔妾心中不服,便想求荣华娘娘和武嫔将那不知自己主子是谁的司仪太监处理了吧!”
众人面皮一紧,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这事!
这得多记仇?!
“太后驾到,却不唱念,二位如今协理后宫,这点子事情想必管得了,且将那奴才叫进来,仔细问问,是不是太后亲自下令让他不必通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