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雁是被一阵颠簸感弄醒的,她睁开眼,发现她正在一处狭小的房间中,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手脚全被绑的结结实实。身子贴着一个软软的床榻,耳畔还有“轰隆隆”的声响。
似乎,她处的这间狭小的房间还在颠簸着移动着妗。
因为药力还没有完全过,她费了老大劲儿才坐起来,爬到了房子的窗户处向外看。
这下,她终于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这是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窗外面竟全是绵延的山脉,而山脉上面茂盛的草木,浓浓密密。
周围的山峦高大,围绕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盆地。
小小的马车在这种绝对高大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渺小。
马车前面坐着的是一个红衣蒙面女子,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略带着些浑浊的眸子,像是泪,又像是其他。她身段玲珑,红衣紧束下,深藏的曲线缠-绵展现。
那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住骏马的缰绳,似乎因为骏马走的慢有些不悦,时不时便会扬起长鞭甩在马屁股上。
马车的后面,是十几个手持长剑的骑马的侍卫打扮的人跬。
南宫流雁挪到马车前面,透过车帘的缝隙,她看见了那玲珑熟悉的身段,在中午烈日之下分外显眼。
“倾心!果然是你!”她冷笑着开口,“没想到我竟然两次栽在了你的毒柄银针之手!”
这次,她真是没有想到,秋逸寒会再次出阴招陷害她。
她更没有想到,倾心会利用她对苍漪澜的信任从信件上面下手!
“呵呵!流雁姑娘,你果然厉害,我放了让你昏睡三天的药,这才走了一天而已,你竟然醒了!”倾心没有回头,声色带着阵阵清冷。她纤细的身子正随着马车一颤一颤的抖动着,竟然像寒冬的飘雪,冰冷的簌簌而下。
南宫流雁却看透了她心底的敌意!
正如那日在醉春楼,她转身离开越王雅间的时候圆润的眼角中透出了刺骨寒光。
“走了一天?”
南宫流雁一惊,马车若是一天的话,恐怕走就已经离开了昌洛城。而这里全是连绵起伏的高山,绝对是荒郊野岭,或许,已经出了苍龙国都有可能!
“这是哪里?你又带我去哪里?难道想找个地方将我杀掉然后抛尸荒野?”她又警惕道。
“呵呵!”倾心冷笑了一声,“流雁姑娘想多了,越王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怎么会舍得杀了南宫姑娘?王爷不过是想请姑娘去丽元国的越王府作客,甚至是常住而已!”
“秋逸寒·······”南宫流雁恨的咬牙切齿,“卑鄙!”
这个人,应该是最令她害怕的人吧!她怕的不是他的强大,而是他的不择手段。
不过现在,她倒是庆幸的很!至少他没有杀了她的心思,要不然,她这次的重生早就没有意义了!
“卑鄙?”倾心纤细的背影颤了颤,“流雁姑娘,倾心可不认同姑娘的观点,在倾心看来,这不过是种谋略与手段而已!”
“谋略与手段?”
南宫流雁不屑的哼了一声,这种所谓的“谋略与手段”,是她南宫流雁此生最鄙视的,也是最唾弃的!
“苍穹大陆的武德至尊,首要的便是正大光明,更不能胜之不武!”她嘴角一弯,“不过,倾心姑娘若是觉得这种‘谋略与手段’可行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以后用在倾心姑娘身上!”
“你——”倾心突然吃瘪的词穷,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呵呵一笑,“流雁姑娘,真是没有想到你都到现在的田地了,还妄想与倾心来一场唇枪舌战!但可惜的很,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没有意义?”南宫流雁弯了弯手指,发觉它还是不能够自由的弯曲,“至少解闷了!”
“是吗?”倾心哼了一声,“流雁姑娘真是好心情啊,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担心?我当然担心了,生死未卜我怎么会不担心?”南宫流雁继续望着马车里面的东西,竟然所有的东西都是软的,连个能够割绳子的棱角都没有。
“流雁姑娘其实不用这么悲观,你大概不知道,倾心对姑娘可是羡慕的很!此生,越王爷若是能够正眼瞧一下倾心,那么我已经此生无憾!”
倾心突然狠狠的抽了一鞭身前的马匹,马儿像是受惊了一般突然加快速度奔了过去。
南宫流雁身子晃了晃,一个没有稳住,重重的撞在了马车壁上。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暗自冷笑了一声,女人果然是小心眼儿的,还是善于妒忌的!就连这个在她眼中不简单的倾心,也会因为心爱的男人展现这么孩子气报复的一面。
她动动肩膀想往前窜一下,奈何身体还是没有力气。她不禁暗自嘀咕,这个倾心究竟在毒柄银针上面加上了多少的药量,现在已经一天多了,她半面肢体还是麻木的。
“看样子你很嫉妒我?”南宫流雁放弃了挣扎
,与其这么浪费力气,不如留着待会儿一鼓作气,“所以,你应该不打算带我去丽元国,可是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察出了倾心心底的仇恨,那是一种因为爱所以争风吃醋最后恨到骨子里的仇恨!
所以,她想到了自己这样的结局!
身为女人,她最了解女人,有时候为了解恨会不惜一切代价。
“南宫流雁,你错了!他让我办的事情,多难我都会去做!”倾心坚定道,“倾心此生,绝对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哪怕,再多一个女人争宠,但只要能够跟在他身边,她便无怨无悔,甚至别无所盼。即便她会嫉妒,会伤心,但这都不及能够呆在他身边珍贵!
南宫流雁突然松了口气,她有些庆幸这个倾心这么听话,要是她偷偷摸摸将她杀了,那么她南宫流雁救彻底玩完了!
“秋逸寒真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倾心姑娘这般美貌又武艺高强,而且还忠心耿耿,他竟然不放在心上!”
感觉到手上有了感觉,她动动手腕,却发觉手上的绳子绑的很紧,凭她现在浑身无力的情况根本就挣脱不开。
“南宫姑娘,你不要妄想挣扎了!那绳索你是解不开的!”
就在南宫流雁继续尝试的时候,前面传来倾心的话,她冷笑了几声,停止了挣扎。
现在,她真的是什么本领都使不出来了。这荒郊野岭,就连有人相救的幻想都不存在。
但很快她又释然了,能够有命活得久一些就不错了,只要不死,她便有机会。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都内力尽失了你还是这么不放心!”
南宫流雁干脆挪到了后面的软座上,舒舒服服的倚上了马车壁,如今既然不能妄想逃走就好好让自己舒适一下。
“南宫姑娘错了,不仅是倾心看的起姑娘你,更是越王爷看得起姑娘你!”
倾心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沉思中,手中的缰绳挥动频率慢了下来,“今年的三国武试,夺得第一越王爷势在必得,保险起见,他当然不会让南宫姑娘你出现!既然越王爷对姑娘的武功都这么忌惮,倾心这三脚猫的功夫当然要做好万全的防备!”
“看样子,我真是逃不了了!”南宫流雁说完这些话,闭上了嘴,她觉得,目前这个情况实在是不需要再浪费口舌,浪费力气。
“流雁姑娘,你睡了?”许是良久没有听到马车中的动静,倾心开口道。
“倾心姑娘真会开玩笑,你那药已经让我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怎么还会有精力再去睡觉?”
马车里面,传出南宫流雁带着些散漫的声音。
倾心微微一笑,“既然流雁姑娘精力旺盛,而这慢慢长路,不如倾心与你聊天解闷?”
南宫流雁将头一扭,现在她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她可没有心思这么闲的慌。
没有听到里面的回答,倾心自顾自的说起来。
“姑娘想听听倾心的身世吗?今日,姑娘便当倾心一次倾听者吧!”倾心叹了口气,原本清亮的嗓音中带上了淡淡的哀怨。
“其实,我也曾开心过,天真过,更有过少女的情怀。一开始,我不懂得幸福。可是,当我觉得自己有机会获得幸福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我想象出来自欺欺人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可是我还是为这种幸福满足至极。”
南宫流雁开始有些不屑,可是听到她后面一句哀伤浓重的话,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听起来。
“我出生在苍龙国一个边远的村子,是一个靠天吃饭的农家孩子!”倾心眼中噙上了泪。
“你是苍龙国人?”南宫流雁惊诧,“既然身为苍龙国子民,怎可以抛却国家,为敌国效力?”
“呵呵!流雁姑娘,倾心从来没有你的博爱!我只知道,谁救过我,我便给谁效力!”倾心悠悠叹了口气。
“那么,秋逸寒是你的恩人?”南宫流雁又问。
倾心点了点头,不过,在马车内的南宫流雁却是看不到的,她挑挑眉,继续听着。
“十几年前,我们家乡闹饥荒,父母亲人全部病死。兄长带着我远离家乡,想找家富贵人家看看能不能收留我们兄妹。那个时候,我不懂得生活的艰辛,不懂得父母亲情,不懂得人间冷暖,就连父母的过世,我也只是看着兄长在哭所以才跟着哭。
“我记得跟着兄长经过这武夜山的时候,我不幸跌落山崖昏死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兄长了!但在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绝望!我拖着受伤的腿,孤零零的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这武夜山走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做!
“独自一个人在这深山中,恐惧与无助已经将我吞噬。后来,我不幸的又遇上了野兽,它仿佛看到了美餐,狰狞的朝我扑过来,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射出来了一支箭,它插死了那野
兽。而我,也看到了那个浑身霸气的黑衣少年。你一定猜得到,那个少年就是越王秋逸寒。”
“原来,越王爷的野心与胆量从小就这么大,竟然敢在苍龙国地界的武夜山狩猎!”
南宫流雁冷哼了一声,几次的交锋,她早就看出秋逸寒野心勃勃。但是,这从少年时候就敢跑到苍龙国地界的武夜山狩猎,这胆子也太大了!
现在,她也就这么说说,因为她除了嘴巴还有用,别的什么本事也使不出来。
南宫流雁觉得自己挺窝囊,竟然两次栽了大跟头,落得无力反抗的地步。
倾心没有理,继续自顾自讲着,“对他的崇拜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像是一个天神那般霸气那般威武,虽然只是一个少年模样,可是我却已经将他当成了心中的神,一个甘愿用一生去追随的神。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兄长的话,他说我们可以找一个大户人家,求他们收留我们做事,给我们口饭吃就行!
“于是,我奔到他跟前,让他收留我,我可以当他的丫鬟,为他做任何事情。我告诉他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他肯给我口吃的就好。可是,他却说:‘如果你想来我身边,那么就让自己强大!我从来不喜欢没有本事的女人!’他指指北面又说,往这边走是丽元国,我是丽元国的越王秋逸寒,你想去丽元国还是留在苍龙国你自己选择,但是,现在我绝对不会带你走。
“他让手下人给了我好些银两,让我自己去闯荡,如果我有天强大了,可以去找他!”倾心哽咽了起来,只因,那些不堪的往事一点一滴的回拢到了她的脑海中。
“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将让自己强大变成自己生存的唯一目标。后来,我千方百计拜入虎跃派门下,忍辱负重,用上了所有的心血细心钻研这毒柄银针,最终小有成就,终于我有资格呆在逸寒的身边!就算得不到他的真心,我一样很满足!只要他肯让我跟着他,我便什么都不在乎!”
“倾心,我不确定你讲这些的目的,我不会可怜你,我只是为你感到悲哀!因为爱,甘愿成为他手中一颗无情的棋子,难道不够悲凉吗?”南宫流雁很肯定道。
在她看来,这样的爱是在是没有意义,得不到回应的爱再执着下去便是傻!
直到很久之后,南宫流雁再次回忆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么可笑!因为,比起这种得不到回应的爱,她得到的那种欺骗的爱才是这世间最可悲的!
“流雁姑娘,你错了!逸寒他只是曾经受的伤太重了,我一直坚信他不是无情之人!”倾心抽噎了一声,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我爱他,却更心疼他!”
南宫流雁耸耸肩,她理解,当爱一个人爱到极限的时候,他的一切都无可厚非,他的一切都情有可原。
“流雁姑娘,跟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告诉你,我知道逸寒喜欢你,所以我会成全他想要的一切!”只在一瞬间,倾心忧郁的神色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一贯的狠绝与敌意,“但是,如果南宫姑娘你对他不利,那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南宫流雁暗自冷笑了一声,这还有异议吗?她南宫流雁一定会对越王不利的,不过,她没有开口!因为,再吵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从容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过久,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马儿一声嘶吼,紧接着倾心大喊一声:“什么人?”
马车骤然停止,她又是一个趔趄撞在了壁上。
南宫流雁一下子清醒过来,龇牙咧嘴了一番,赶紧将头钻出了马车。
马头前面,正站着一个黑衣人。他身材魁梧,脸上只露出一双墨色的带着亮光的眼睛,额上绑着黑色的头巾,双目之下也蒙着一块黑布。他伸直了剑,挡在了前面。
“你是什么人?”倾心警惕的说完,松掉缰绳,手已经触上了马车旁边的长剑。
与此同时,后面那些持剑的侍卫高手也全部呼呼啦啦上来,将黑衣男子团团围住。
“救她的人!”黑衣人指指马车中的南宫流雁,那声音很有磁性,应该是一个年轻男子。
南宫流雁盯着他,皱起了眉头。
她真是有点儿莫名其妙,这个人她认识吗,为何说要救她?
光从声音上辨别,她确实是不认识的!但是,若是他故意变声的话就说不准了!
南宫流雁还是兴奋了起来,既然有人救她,只要不是先救她再杀她那就不用担心了。
方才她还一直焦急,还有三天便是三国武试,她答应楚玉清替南宫家参加三国武试的诺言不能兑现,但这个神秘黑衣人的出现,她倒是放心了好多!
她上下打量着这人,他站姿笔直,脚步平稳,手持长剑的姿势苍劲有力,应该是个高手。
“你休想!”
倾心突然纵身一跃,拔出身侧的长剑,迎上去的那一刻,手中的毒柄银针已经飞了出去。
南宫流雁锐利的眼神也跟着看过去,她不得不赞叹,这倾心
的毒柄银针比南宫流云使出的银针还狠悷而且迅速几分。但在黑衣人面前它还是弱了几分。
“哧!”
那银针划过黑衣人的长剑,擦出了一排火花,之后发出惨烈的“咝咝”声没入了脚下黑衣人脚下的泥土之中。
后面包围过来的侍卫看到这里,也赶忙举起剑冲着黑衣人劈过去。
“呼啦啦!”
树林中的鸟被惊起,伴随着一阵阵忽闪翅膀的声音,抖落了一层层的落叶。
气氛,越发的紧张起来!
黑衣人不动则已,动似流星。
他将剑一横,躲过倾心劈过来的剑,接着一脚踢飞正面攻击的一个侍卫,然后后腿一登,又踢翻了后面一个侍卫。
其他人看到此,皆是一愣。
因为,他们都是越王秋逸寒培养出来的高手,竟然能被人第一招便踹倒在地!
他们很快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又围了过来,却没有再轻举妄动。
倾心第一招被制住,赶忙抽回剑身,真力涌至,直冲他下盘刺去,与此同时,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其他侍卫们全部攻击他的上盘。
这些毕竟不是普通的侍卫,若是单打独斗,他们的威力或许不强,但是这布阵团结一致之后,便让人觉得吃力了。
“叮!”
倾心那把灌注内力的剑尖被他以长剑截住,紧接着是剑身摩擦的刺耳尖音。
两把剑对抗至半空的那一刻,黑衣人手中的剑突然奔出了剑气,呼啸向周围的侍卫。
他们皆是一惊,纷纷往后弹起,躲过之后又同时将剑插向地面,那一刻,尘土飞扬,跟着飞扬而起的是侍卫们矫健的身姿,他们将黑衣人围得紧紧的,脚上加快了速度围着以倾心为中心的圆转着圈,他们手中的长剑,在这种极速的转动出像是一面墙,牢牢地锁住了中心处的目标。
他们这不紧紧是心理战术,更是团结战术。他们这转圈的同时不停挥舞手中的长剑,实际上是帮助倾心破除黑衣人的剑气,而他们一圈人当中也会有人在最佳的时机朝黑衣人发动攻击。
面前打的火热朝天,南宫流雁晃荡着从马车上面跳下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她蹦跳着朝一边草木旺盛的丛林窜过去,这里树木浓密,就算是躲藏也有地方。
只是,这里荆棘丛生,她又被绑着双手双脚实在是不好蹦。
“豁出这张脸去了!”
南宫流雁嘟囔了一声,接着将心一狠,一个跟头朝前面翻了过去。
“不要让南宫流雁跑了!”倾心突然大喊了一声。
周围还在布阵的侍卫马上收手,而同一时刻,黑衣人突然击出一掌打中了倾心的持剑的手腕。
“咣啷!”她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黑衣人马上飞身而起,脚尖点上树丛中高大的树木,眨眼间已经先那些侍卫站在了南宫流雁的身侧。
“不要再翻了,这后面是棵树!”
南宫流雁刚要往前继续滚,脸前已经拦过一只黑色的手臂。
黑衣人望着她,眸子中却露出了笑意。
南宫流雁赶忙站直了身子,定睛看去,果然,前面是一棵大树,她光顾着逃跑了,竟然连路线都没有预测好。
“往前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黑衣人一剑割开了绑住她双手双脚的绳索,“后面的追兵交给我!”
手脚一获得自由,南宫流雁浑身轻松了起来。
她抬头,弯着嘴角朝他点点头,又马上转身往前面跑去。
虽然不认识,但这个人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而且她竟然很信任他能够搞定一切。
南宫流雁身上的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因而必须要争分夺秒甚至不要命的往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只觉脚已经麻木了,浑身的力量已经用完了,就在她想停下来歇歇的时候,双脚却不慎一滑,好像跌入了陷阱之中,接着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浑身的痛意席卷而来。
“哎呦!”良久,南宫流雁呻-吟着爬起来,摸摸被碰疼了的后背,又抬起手掌看看被划破的伤口。
那里被静寂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在昏暗的光晕下狰狞的翻着嫩肉,血丝氤氲而出。
“奥吆!好痛!”她张嘴吹了吹伤口,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揉揉的时候,却看到了手中紧攥的一个瓷瓶。
她这才想起,方才黑衣人割开她绳索的时候往她的手中塞了一个东西。因为当时走的急,她也没有多想。
现在她才有机会拔开盖子闻了闻,立时,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涌至全身。
她恍然大悟,这是解药!
南宫流雁不再迟疑,赶忙将解药吞下,接着运行内力调解,不多时身体中的力气已经回拢的差不多了。
她起身,才发觉自己又陷入另一个囹圄。
因为她所
在的地方是个方方正正的大坑,这坑很深,四壁都是用大小一致的光滑石头砌成的,一看便是人为垒砌的。
而头顶的上方全是绿色植物缠绵的藤蔓,正好将上面裸露的地方全部遮盖起来。
这也难怪她方才一脚踩空,这绿色植物长得这么浓密,她又奔的急切,如何能够注意到脚下的东西?
本以为这就逃出来了,没想到后面的陷阱一重接着一重。
她倒退着步子,想看看从那个位置飞上去不会被藤蔓割伤。
不想刚退了几步就发觉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好奇的低头,再次愣住。
因为,她脚下踩着的竟然是一颗人的头颅,上面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腐肉,一定死了好久了。
对于这人骨头,南宫流雁见得多了,不光见过墓主人的尸骨,还见过同行的。
经常有些技术差些的盗墓贼,进入古墓之后,因为不了解里面的环境,也不了解里面的空气状况,好多人刚打了盗洞进入便死在了那里。
有的是因里面污浊的空气窒息至死,有的是被陵墓中的暗箭射死。
她好奇的蹲下身,头颅的不远处正好是一具穿着铠甲的骸骨,他手中拿着剑插在地上,保持着坐立伸着腿的姿势靠着一面石壁。
只是,可能他死的时候头是垂在胸前,所以多年之后尸体腐烂头颅便掉了下来。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个侍卫。
光滑石头砌成的石壁,石壁前面死去的侍卫,南宫流雁忽而想到了关于这武夜山的一些事情。
时间退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她被困在马车中,郁闷的闭目养神。
车外面,倾心突然问道:“流雁姑娘,你可知道这座武夜山做什么用的?”
南宫流雁没有回答,一来不想回答,二来不感兴趣。
“这座武夜山,是丽元国旗胜国还有苍龙国三国接壤的地方。”倾心嘴角一撇继续道,“而武夜山一半以上的领域都属于苍龙国,你可知道,武夜山对于苍龙国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南宫流雁还是好奇的问了下去。
“这里是苍龙国的皇家陵墓,自从三百年前苍龙国始皇帝在这里建造了自己的陵墓之后,以后所有的皇室成员的陵墓都建在这里!可以说,这里随处都可能会有皇家陵墓。只是它们隐藏的极好,很少会被人发现!”
“陵墓而已,倾心姑娘好像有些大惊小怪!”南宫流雁有些不以为然。
她前世就是盗墓的,什么样的陵墓没有见过?
陵墓的作用就是为了让死后的人也能够享受到生前的繁华,尤其是皇家陵墓,陪葬品丰富,当然为了防止盗墓贼要弄得越隐蔽越好!
她之前看了这武夜山的地貌,依山傍水,确实是个建造陵墓的好地方。
“流雁姑娘身为苍龙国人,难道没有听说,这苍龙国有一处最壮观的景象便是这武夜山中的长公主陵墓?”
倾心有些惊讶,不过,她没有多想,继续道:
“有传言说,苍龙国的长公主两百年来从未有活过十八岁!而且,像是预定好一般,所有的长公主竟然全部在十八岁生辰的时候离奇死亡!而这一切,都不曾有人找到原因。”
这些话,让南宫流雁陷入了沉思,这苍龙国果然不一般!
难道这个四四方方的坑是陵墓的所在地?南宫流雁一惊。
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侍卫一定是在这里守陵的人。既然他是在这一面石壁上死的,那么说明他的主子一定是在这面墙壁中。
想到这里,南宫流雁赶忙开始清理墙壁上面垂落的藤蔓。
果然,当她将墙壁中间部分整理完成的时候,上面显现出了偌大的几个字:景王仓梦卓之陵。
“景王······这是苍漪澜父亲的陵墓!”南宫流雁恍悟,她突然发觉世界真小,这与她未婚夫有关系的死人都能够让她给挖出来。
大字的下面,好像还刻了几行小字,南宫流雁仔仔细细辨认了一番。
“苍龙国百年秘密开启之地!”她慢慢的读了出来。
这话让南宫流雁打消了立刻上去的念头。既然今天已经来了,她一定要进老景王墓中一探究竟。
“老王爷,您莫怪!”南宫流雁突然跪在大字前面磕起了头,“流雁无心冒犯,只是,既然您的陵墓前写了这么一句话,那么就是希望后人能够发现这百年秘密!所以,流雁惊扰王爷魂灵还望恕罪!”
她又磕了几个头,起身后拿起了那骷髅侍卫手中的剑。
沿着石壁勘察了几圈,她发现陵墓入口的门的形状。那是镶嵌在石壁上的一个半圆形状的门。
她拿着刀,小心翼翼的抠着门边沿处,一点一点的扣出了门的形状,最后,她又将上面的第一块石头拿下来,果然,里面黑漆漆的甬道出现了。
她接着将下面的石头也一块一块的拿下来,直到她整个身体能够钻进去的时候停下了。
南宫流雁不敢贸贸然进去,需要等里面的空气换的新鲜一下之后才可以。
这一等便到了太阳偏西,她终于试探着小心翼翼的跳进陵墓中。
此时,她需要高度警觉,因为陵墓中可能会有机关暗器,一不小心便葬送掉了性命。
甬道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股子腐朽的气味却不容忽视。
南宫流雁站在门口处摸了摸身上,拿出了两块火石。
“啪!”
她打亮火石的那一刻,甬道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是一条长长的能够容得下一辆马车宽度的道儿,四周还是墙壁。
大致对这条甬道有了一个初步的估计,南宫流雁才亮出了手中的一颗石子,她要探测一下这条不知前路的迷茫道路究竟有没有暗藏杀机。
“骨碌碌!”
石子滚了进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石头是她用内力弹出去的,如果这样子都不能触动机关的话,那便说明这里面没有暗器。
良久,里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南宫流雁放心的往里走去。
大约走了十几米,前方隐约有亮光出现。
继续往前走,光亮的地方越来越明显。终于,在一座透明的琉璃门前她停住了脚步。
透过那扇门,里面是一片金色的亮光。
南宫流雁慢慢的触摸着光滑冰凉的琉璃石门,在一处凹陷处找到了门的机关。
“轰隆隆!”
琉璃门开了,里面竟金碧辉煌的一片,四周各有四个明亮的夜明珠,这里应该是墓主人放置陪葬品的地方。各种金银珠宝,各色珠光宝气。
但是现在,不是盗墓的时候,而且,也不能盗这座墓。
她小心翼翼往前走去,一方面担心会有机关暗器,一方面也是对墓主人的尊敬,毕竟这里面埋葬的是她名义上的公公。
外面石门上刻着的字迹说这里有苍龙国百年秘密,所以南宫流雁在搜寻时格外的仔细。
可惜,她搜完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最终,她将目光看向了另一处石门——那里应该是放置老景王遗体的主墓室。
她走过去,不费太大力气便打开了石门。
那一刻,里面的一切豁然展现。
这件墓室很宽敞,里面还是放满了各种陪葬品,但是都是墓主人日常使用的物品。
最中间的石台上放置着一副棺椁,里面应该是老景王的遗体。
棺椁的正南方向上面摆着牌位,牌位上面写着“景王仓梦卓之位”,牌位边上有一本朱砂色封面的书最为显眼。
“老王爷,今日莫怪!”
南宫流雁跪在棺椁前面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拿起了那本赤色封面的书。
翻开,她认认真真看着,越往后看她的表情越是凝重,看到最后,南宫流雁却已经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她将书放好,缓缓掏出了胸前的手帕,喃喃道:“苍漪澜,你究竟有几重身份?或者说,你究竟是谁?好像,我们的身份都很神秘!”
紧捏着手帕,她的嘴角弯成了上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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