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场就打了一个激灵,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惊慌。你想啊,这个男人有张婷家的钥匙,还说“我回来了”,分明就是房子的男主人啊。
“姐,我要不要避避?”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这孤男寡女的,怕给张婷惹麻烦。
张婷似乎也有些犹豫,当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犹豫,后来才知道,她是在照顾我的感受,而且吧,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这么一躲要是被发现了,反而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谁知道,不避比避还头疼。
这么一犹豫,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个时候我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中年男人看到我,微微一愣,我站起来,冲他笑了笑,不知道为毛,我觉得我笑的有点猥琐。
“他谁啊?”中年男人目光阴鸷,在我的睡衣上稍作停留,顺手将包放到玄关上,神情阴沉了下来。
我心说坏了,张婷倒很淡定,说:“这是我弟,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明天再回来,不就错过点什么了吗?”中年男子阴阳怪气,句句带刺,显然不相信我弟弟这个身份。
“你什么意思?”张婷恼了。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见张婷一点理亏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质问自己,中年男子觉得有道绿火在头顶上猛烈燃烧。
我特么就更尴尬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茬子事,别说被蚊子咬,就是被鬼压床,我特么也不来啊。
“呃……大哥,你误会了,我是帮婷姐打工的,今晚网吧停电,婷姐体恤员工,怕我在网吧里太热了,就让我来这儿住一晚了。”
我特么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被这男人抓住话柄了:“不是说是你弟吗?又变给你打工的了?天热就心疼了?外面的宾馆都特么关门了是吧?”
张婷瞪了我一眼,也不去解释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懒得跟你解释。”
见张婷没有任何的悔改之意,中年男子怒意上涌,话说得更难听了:“你个臭不要脸的,用老子的钱包小白脸睡我给你买的房子里,你特么还要不要你那张逼脸?还特么喝酒助兴,你麻痹挺有情调啊!”
孙子胡扯,如果不是怕事态更严重,我绝对上去抽这王八蛋,说话忒难听了,我是小白脸么?用得着喝酒助兴么?
张婷顿时怒了:“我要你花钱了?我要你买房子了?你特么就是一贱货!我跟你有关系吗?轮得到你这么埋汰我?你也不看看,他算得上小白脸么?”
我张口结舌,你们吵架归吵架,不带这么埋汰我的啊。
张婷腰一扭就去了房间,我挠了挠脑袋,算是明白了,我特么还以为他俩是夫妻呢,搞半天……唉,我的心嘎嘎疼,我真不想承认在张婷会是这样的人。
“哎,你还来劲了是不?”中年男没料到张婷会这么激动,追上去还要说什么,刚到门口,张婷的房门猛地一关,差点把他那张猪脸给撞了。
知道他俩不是夫妻,我心里就没那么多负担了,干脆坐了回去,操着胸直乐呵,瞧这男人那个小心眼样儿,张婷跟他在一起也没好日子过,不如掰扯掰扯,搅黄他们得了。
“你乐你妹啊乐,我特么弄死你。”这男人拿张婷没辄,揉着腑瓜子,冲我发起了火。
我一点都不怵他,为毛?你想啊,但凡一个有血性的男人,碰上这档子事,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奸夫给剁了,哪会跟女人逼逼叨叨半天啊。这充分证明,这丫除了嘴上有功夫之外,其他的都是白搭。
“大哥,你别吓我,我就是一小打工的,真的,婷姐真的只是关心我。”我知道我越是不承认,越是表现出心虚的样子,这家伙就越疑心有鬼,我要的就是他这样,至于说他动手干我,有散打冠军张婷在此,我怕个毛线。
这时,张婷从房里出了来,已经换了身衣服,手里还提着个大包,将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啪地扔桌子上了:“钱都在卡里,我一分没动,房间钥匙也在这儿,现在还给你。”
撂下这句话,张婷提着袋子,开始收拾镂空墙上的奖杯。
“你几个意思啊?”中年男一把按住了袋子。
张婷冷冷地看着他:“我们完了。你放手。”
“你特么玩我是吧?”中年男已经豁出去了,“我连你一根毛都没碰到,你就想这么一脚把我给踹了?”
我一听就乐了,敢情这丫感情投资了这么久还没得逞啊,张婷在我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张婷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一字字道:“信不信我揍你?”
我姐威武!
我在一边煽风点火:“姐,打人是不对滴。”
“你滚犊子,闭了。”张婷一改平日里的高冷范儿,寒声道,“王兴贵,你这是逼我先打你一顿,再把你扔你老婆那儿是不?”
原来这丫叫王兴贵,这名字真特么土。不过忽然间我有点儿迷糊,这丫这么不上道,张婷干嘛跟他扯一块儿去,你要说是贪钱,人家一分都没动,贪色……那也得找个年轻的啊。
看不懂。
王兴贵怔了一下,咬着牙说:“你不要你爸了?”
“爱咋咋的吧,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尽力了。”张婷忽然吼了我一句,“还愣着干嘛?走了!”
我连忙把我的脏衣服、湿衣服一古脑儿地放进包里,跟着张婷出了门,就听到王兴贵在后面撂了一句狠话:“张婷,咱俩没完!”
我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伸出手指在王兴贵的啤酒肚子上戳了戳:“大哥,说话注意点昴,婷姐在我心里就是女神,你动她,我就必须动你。你看啊,我知道你名字,又知道你住在哪儿,打听到你的职业也不是啥难事,你又那么怕老婆,何必呢?看您这肚子,还有玄关上那包,脚上的那鞋,都是有身份的象征,没必要跟我一烂人较劲,要是真掰掰手腕,我肯定掰不过您,不过我有一条烂命,您觉得跟我玩命,值吗?”
说完这些,我潇洒地转身,张婷居然没走,似笑非笑:“很霸气哦?”
“必须滴。”我伸手接过张婷手里的大包,老沉了。
“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
我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姐,车你自己买的昂!”
“必须滴。”
张婷开着奥迪A4,载着我在风雨中驰骋,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可是俺又不敢问,只能随波逐流。
“知道他是干啥的吗?”张婷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能是干啥的?”我不以为然,靠着车窗向外看,雨已经小了很多。
“反正你惹不起。”
“惹不起我也惹了。”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你好自为之吧。”
我又是一怔:“后面不是人有悲欢离合吗?”
“我高兴。”
好吧,天大地大,高兴最大。
看着这路有点儿熟悉,我不由问了一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下面一句“开房啊”没敢说,今晚见到张婷的另外一面,不代表我就能跟她乱开玩笑,刚刚跟王兴贵磕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初现暴龙本色,谁知道我会不会一不留神就招来横祸啊,祸从口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张婷直接把车开进了网吧的小巷子,我吃了一惊:“姐,你不会打算睡网吧吧?”
“不然去哪儿?姐现在没收入了,得省着点。”
“网吧也没地方睡啊,而且还没电。”
“少逼叨,拿东西。”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网吧门口。
除了十来个奖杯之外,里面还有别的东西,死沉死沉的,我两手搬着,嘴里叼着微型手电,跟在张婷后面。
张婷向我伸手:“钥匙。”
我两只手一张嘴都忙着,只能蹶蹶屁股,示意钥匙在我牛仔裤口袋里。
张婷似乎没把我当成年男人看待,真伸手往我口袋里摸,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张婷触电似地收回手,羞恼道:“你故意的?”
王兴贵又是房子又是钱的砸着,都没能碰到张婷一下,现在跟我零距离接触,确实有诱骗的嫌疑,我觉着必须要解释一下,否则铁定会死得很难看,所以咬着嘴里的手电,含糊不清地说:“姐,钥匙真在口袋里。”
“我不是说钥匙的事。”张婷明显恼火了。
“姐,你打死我吧。”现在说啥也是白搭,不如主动找罚。
“把袋子给我。”张婷估计也考虑到我没那个胆子,饶了我一回。
我暗吁一口气,腾出手拿了钥匙把门打开,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张婷站在门口打电话,没多久,供电署就安排人来接好了线路,网吧里也恢复了光亮。
“从现在起,这张床我征用了,你睡地板。”张婷指着床,“给你十分钟时间,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