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桥镇虽然不怎么富裕,但面积不小,一眼看过去,一条主干道根本看不到头,两边全是特么饭店,鬼才知道哪家才是金满楼,吴昕这虎逼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同行是冤家”,虎虎地跑到一家饭店去问,结果人家指了条反道,让我们走了不少冤枉路。
而这个时候,祥春酒店迎来了一位黑瘦的客人。
祥春酒店在遥城算不上档次最高的,但比它高的也没几家,加上生意火爆,老春子铲事也挺牛逼,所以把前台的服务员也培养成了眼高于顶的货色,一看这么位又黑又瘦的磕碜客人,根本就没拿正眼看他。
黑瘦青年走到吧台,服务员爱理不理:“吃饭还是住宿?”
“我找人。”黑瘦青年似乎不怎么会说话,字都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服务员嗤了一声,一指门外:“出门左转,向前一千米就是警方,找人去那儿。”
黑瘦青年直接一把片刀拍在了吧台上:“叫项仁出来。”
“想闹事是吧?你特么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儿。”服务员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根本不鸟他。
黑瘦青年一把薅住了服务员的头发,拉到自己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叫项仁出来。”
祥春酒店再牛,牛的也是老板,不是她这个服务员,赶紧打电话给大仙。
大仙和铁锤这段时间一直待在酒店,送小春子去学校的时候,小春子拍胸脯让他们留在酒店工作,这酒店早已走上正轨,两人也插不上手,所以利用业务专长承担了酒店安保的工作。
所以一接到服务员的电话,哭哭啼啼地说有人找我,大仙先是心里一跳,然后就瞪起了眼珠子。
上次张志军来的时候,也是直接找我,大仙没搭理他,结果被张志军修理了一顿,这次又特么来一个人找我的,大仙一个脑袋两个大,说:“我马上下去。”
上了电梯下去,大仙和铁锤刚出电梯,又接到大堂经理的一电话,提醒他们小心点,说来的那家伙还带了刀。
一听这话,大仙就觉得不对,一猫腰进了卫生间,铁锤迷糊着说:“你特么是不是被吓尿了?”
大仙进卫生间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一看角落里放着一瓶洁厕灵,操起来夹在了怀里,这才去了大厅。
大仙和铁锤一出现,那黑瘦青年就舍了服务员,一提刀迎上来:“项仁是谁?”
“是你爹!”铁锤二话不说,直接开干,施展起最近新悟的疯狗锤法,锤之所至,都是目标所在,没头没脑地向那黑瘦青年砸了过去。
黑瘦青年也是个虎逼,更是二话不说,拿刀就招呼,虎逼遇虎逼,必有一伤,铁锤的锤子用得顺手,但吃亏就吃亏在锤子没开刃,尽管连中三锤,肩膀上却是挨了一刀。
这一刀下来,锤子肩膀上的肉就翻了开来,血哧哧往外窜,锤子连看都没看,骂了一声:“是你特么逼我的。”
话音落,锤身一转,两只羊角冲着黑瘦青年的太阳穴就凿了下去,黑瘦青年往回一拖刀,反握手中,身体欺进铁锤怀里,一刀抹向了铁锤的脖子。
这些说起来长,其实过程也就六七秒,铁锤是野路子,靠的就是虎,遇到行家兼虎逼,那他就没辄了,情急之下,一脚踹在对方大腿上,人也借着反弹的力量向后退开,这一刀便擦着他脖子堪堪划过。
黑瘦青年运刀连贯,身体向左一斜,右手刀就顺着铁锤的脑袋从上而下斩了下来。
眼看铁锤再也没法避开,大仙伸手一扯铁锤,铁锤向后略退半步,那刀便从他的嘴唇一直拉下去,划过他的胸肌中缝,在他的肚子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铁锤二度溅血,这口气是没法咽下去了,嘴丫子开始吐白沫,开启了神经病状态,准备浴血一拼,那黑瘦青年向上垫了一小碎步,右脚低边腿甩在了铁锤的大腿上,跟着脚一弹,不落地直接上头,铁锤的脑袋挨了这一脚,整个人就懵逼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仙手向怀里一伸,低喝道:“哥们儿,等一下。”
黑瘦青年看都不看在地上挺尸的铁锤一样,盯着大仙:“你是项仁?”
“项仁在外地。”大仙当过兵,身手有,眼力见儿也有,从对方简单又实用的身手看出来是来自军营,惹上仇家无所谓,但起码也得知道是哪路的仇家,所以大仙不打算跟对方硬拼。
黑瘦青年迟疑了两秒,往后退了半步,转头就走。
大仙忽然叫了一声:“喂,哥们儿!”
黑瘦青年不由回过了头,就看到大仙手里一东西向自己的脸上扬了扬,下意识地一偏头。
大仙这丫拥有战力与智慧双属性,向来崇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所以这一下并没有直接往青年的脸上喷,而是极快地往两边各喷了一下。
于是这青年就中招了!
洁厕灵的主要成份是盐酸,这玩意儿喷在脸上的感受可想而知,幸好这青年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不然眼睛中招,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大仙一招得手,操起铁锤的锤子,一锤干在青年的脑袋上,但他还是低估了青年的反应和能耐,在中了一锤的同时,一刀也递进了大仙的肚子。
…………
另一头,我和吴昕走了一段冤枉路之后,终于找到了相反方向的金满楼,把吴昕给气得要杀个回马枪,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吴昕有情绪波动。
我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八点,二杠子应该还没到,便问那个跟我们打招呼的小姑娘:“二杠子订的哪个包间?”
“楼上镶玉厅。”那姑娘还以为我们是二杠子的客人。
上了二楼,最里面那厅上写着镶玉两个字,一周边全是玻璃点缀,吴昕笑骂了一句:“镶个叽吧玉。”
“斯文点,注意形象。”我开了个玩笑,说,“姑娘,边上这个厅没人吧?今晚来的人多,我们就在隔壁开一桌,先上一箱啤酒,来两个你店里的招牌菜就行,回头一起结账。”
小姑娘看上去挺机灵,吃不准我俩是啥人,但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一声“得嘞”,咚咚下楼自去忙活,很快一盘杂鱼锅贴、一盘咸肉炒大蒜外加一箱雪花就递进了包间。
“先吃,吃饱再干活。”我招呼了一声,此时我还不知道,大仙这个时候正在医院的急救室抢救。
我和吴昕也不着急,慢慢吃喝,眼看着时间快到了,便听到门外有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就两个人,一个骂骂咧咧地说:“杠子哥,人还没到啊,什么特么逼大哥啊,味儿这么足。”
二杠子骂了一声:“别叽吧乱扯,市里来的,牛逼大了。”
后头声音就小了,估计是进了包间,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干?”吴昕一抹嘴就要站起来。
现在不干,更待何时?
我和吴昕直接推开了镶玉厅的门,二杠子一抬头,见是两陌生人,眼睛一瞪:“你特么谁啊?”
我笑呵呵地走上前:“二杠子是吧?”
“卧槽泥马,二杠子是你叫的?”坐门口那家伙是个光头,蹭地叫跳了起来。
吴昕背着手,手里提一啤酒瓶子,冲那光头脑袋就是一下,光头顿时懵了,吴昕伸手按着他脑袋重重往桌子上一磕,桌子上的转盘都跳了一下,那光头就瘫了。
前面说过,二杠子是镇子上的资深流氓,所描述的那些用一个字就能形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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