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蒋孝忠的办公室,里面暖气一直开着,蒋孝忠泡了两杯茶,又让一姑娘给端了一果盘,自个儿从外面把门带上了,老春子收起了笑脸子说:“你咋来了?”
“你手机信号不好,只能当面向你汇报工作了呗。”我端茶抿了一口说,“今晚的事儿你别说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个叽吧。”老春子骂了一句,“跟我玩晒脸呢?一进来就挂着这张逼脸。”
“不挂不行啊。”我搓了搓腮帮子说,“看到大仙那张脸了不,今晚被干出来的,以后出门脸上都特么挂着张逼了。”
老春子沉默了一下说:“下次去韩城顺便整个形吧。实在不行,这里的姑娘每晚轮流陪他吧。”
我不再废话,说:“为了那地的事,马大炮今晚跟我们干起来了,我们都是小伤,虽然我们占着理儿,但也不想太较真,马大炮他们在地方上有点儿能量,我们拖得起,啤酒广场那儿拖不起。”
“怕了?”老春子捧着茶杯焐着手说。
“是怕了。”我也不装逼,“听说马大炮背后站着的叫张亮,在津江算个角儿,起码跟魏三是一个段位的,不怕成吗?我们一共就五个人,因为干马大炮,欣儿已经跑路了,剩下的又不是四大金刚四大神兽,没办法啊,只能来向你求人了。”
老春子摸着下巴壳子说:“我特么也没有人啊。”
“南哥呢?”
“你这事儿要是早发生两天还行,可是现在,你南哥已经到芸兰了。”老春子嘬着牙花子说,“不信啊,你打电话给他。”
“就靠蒋孝忠,他能护得住你?”我抬头问了一句。
“护?太平盛世的,护个毛线啊护。”
我嘴唇子哆嗦了一下,这牛逼吹的,眼都不带眨的啊。
“那你觉得我们四个跟魏三杠一下,不说胜面了,会不会死得太难看?”
“魏三以前跟过我,跟我也是朋友,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儿,魏三也未必听我的。”老春子抿口茶之后,放下茶杯,“小项,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干呗。”
我笑了笑:“这哪能呢,其实呢,今晚回来是想看看我家老项,顺便跟你唠唠,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了我也不希望,总不能真让你这一把老骨头的扛着片刀去砍人,我再想办法。”
“嗯,办法总比困难多,动动脑筋对大脑有好处。”
“你这脑筋动得也不少啊。”我呵呵了一声,说,“成,我走了。”
老春子也没拉我,在我背后问了一句:“你有啥好法子不?”
“有啊。”我停下脚步,半转身,给老春子一个侧脸,“干不过就逃呗,花的是你的钱,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个啥,大不了把地让给人家,我再谋生路。”
“卧槽。”老春子嘟囔了一句,说,“我特么也不能看着你们以蛋击石啊,我打个电话。”
当着我的面,老春子打了个电话给魏三:“三儿,小项今晚把马大炮给干了个半死不活,估计张亮要站出来,小项他们几个够呛扛得住,你给他准备点儿人,要生猛的,面孔也要生一点的,帮帮他们。”
“我听说这事儿了,我这边问题不大,但就是有一条,我的人露面了,这事儿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要不怎么让你弄几生面孔呢。性质的事不谈,事照事办,咱也不怕事大是吧?就这么滴了,挂。”老春子收了电话,看着我说,“现在托底了?”
我笑了笑:“我就说你不会见死不救。”
老春子也是一笑:“以后别特么搞突然袭击,后面有我托底呢。”
“你不托底也不行啊,是不?”我一语双关。
老春子看着我,半晌才一笑说:“小项,你很聪明,我跟你说昂,跑江湖,免不了打打杀杀,但兵不血刃才是正道。”
我点了点头,问:“那现在如果有十个人拿片刀堵你门口了咋办?用意念干掉他们?”
“傻不啦叽的,光靠狠确实可以快速上位,但是死得也快,明白不?”老春子骂了一句,伸出两拳头来,“咱们要一手硬一手阴,现在已经不是靠一招闯天下的时候了。凡事多动动脑筋,才能走得远,走得安全。”
这个我觉得老春子说的对,我接受。搂着老春子的肩膀说:“八卦一下。”
老春子板着脸说:“免了。”
“好吧,你对三哥放心,三哥对他的人放心,可是我不放心,其实我是想向你借另外一个人的。”
老春子奇道:“谁?”
“李义超啊。”
老春子的脸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说:“这个人确实很猛,那时候还是个小崽子呢,不过呢,他不是我的人。”
“他是萧笑笑的人是吧?”我拿起果盘里的桔子剥着,“萧笑笑不也是你的人吗?你还叫不动?”
老春子眼睛猛地一瞪:“小项,有些东西还不是特么你现在碰的时候!”
“别跟个刺猬似的,一提就炸刺。干嘛,想拿眼珠子瞪死我啊?”老春子凶起来的时候,还真特么有点儿怕人,我赶紧解释了一下,“碰上李义超,是个意外。”
把那晚住笑春阁遇上的事情说了,尤其是马大炮被李义超碾压的事情我浓墨重彩,老春子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这逼养的就是条狼,护主的很。”
“春哥,给我说说他的事呗。”像我这种底层人物,最羡慕的就是忒牛逼的人,李义超在我心里就是个牛逼到拉风的人物。
“求我的时候嘴就甜了是吧?想知道他的事,你自己问他啊。”老春子卖起了关子,我只能用白眼对他。
老春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项,你不比他差,好好走着。走,乐呵去。”
“别了,我特么淌了那么多血,又赶了一夜的车,困死了,我得去睡觉去。”
跟老春子的交流,我没扯上岳守国,老春子不但是老江湖,更是人精,一旦漏一点跟岳守国之间的关系,老春子估计就不会出手了。
现在的局面是,柳超明领导着的柳向东一派,岳守国一派,暂时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力量,然后是老春子一派,以及最最弱鸡的F4一派。
柳超明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岳守国希望通过我把事挑起来,老春子估计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不知道我在这盘棋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手,但真干起来,炮灰是妥妥的,所以既然要把水搞浑,那就搞得彻底一些,只有混战,我们才能有机会!
就在一包房里睡了一宿,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先打了个电话给铁锤,这一夜也挺安生,我这才揉着眼睛起来,老春子早就走了,看到一值班丫头,正是昨晚端果盘那位,认得我,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我问她:“我朋友呢?”
“就是丑到绝境的那位吗?也在包房里睡觉呢。”
“你带我找他。”
另外一包房里,大仙已经醒了,两只手全身上下地揉着,一看到我就说:“老鬼,我特么咋全身酸疼呢?”
“你多久没干架了?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胳膊腿儿也都酸着呢。”昨晚跟罗先凯干的那一架,中后期基本都是在用腿,不酸疼就特么奇怪了。
那丫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大仙问她:“你笑啥呢?”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非说自己是奥特曼,跟门口石狮子打了半个多小时……”
我一开始还不信,等我们走出KTV,看到那石狮子上的斑斑血迹,再看大仙近乎骨折的手,我无语地骂了一句:“你特么昨晚到底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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