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孩儿既然娶了伽罗,她便是我杨家的人,孩儿相信伽罗,绝不会做出有负于伽罗之事。”杨坚说道。
“哼,好一个不会有负于伽罗,莫非你是想有负于我,有负于杨家吗?”吕夫人气得火冒三丈。
“留下伽罗,为何便是有负于杨家?吕夫人还需三思再言。”高颍也是对吕夫人的强词夺理很气愤,却还是要装出几分恭敬来。
“好,坚儿你听好了,在你与伽罗成亲之前,我就拿了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请人合了一下,先生说伽罗的命理与你相克,她若是是嫁入杨家必定带来灾祸,是杨家的灾星。”吕夫人看着杨坚想要说话:“我知道你不相信,可如你不与伽罗结婚,我们杨家不与独孤家成亲,也不会受到他们的连累。”
“母亲!”杨坚很惭愧地向独孤信鞠了一躬,“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岳丈是忠义之臣,即便是父亲在都城,也必定会和岳丈一起铲除奸佞的,母亲的这番话不怕我父亲知道?”杨坚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
“夫人,”伽罗忍受着委屈,“媳妇有哪里做得不对,还请母亲多多责罚和体谅,还请母亲不要因为媳妇的不是,责罚了夫君,更不要因为媳妇的不是,毁了我独孤家的声誉。”
“成了我毁了你们独孤家的声誉了?你没什么不对,唯独不对的便是嫁给我们家坚儿,你若是真的为我们家坚儿好,为我们杨家好,就劝坚儿把你休了,好不好?”吕夫人逼人的态势,让伽罗更是喘不过气。
伽罗还想要说什么,被独孤信拉了回来:“吕夫人,真是对不住,因为在下的不是,连累了你们杨家。既然吕夫人这么说了,还请杨公子写了一纸休书,我独孤家便再也不与你们杨家有任何牵连了。”
“父亲!”伽罗更是心中不明缘由的难过:“凭什么就因为吕夫人没来由的猜忌,就要让夫君休了我?我与夫君已经成亲,便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同甘苦共患难,在这地牢之中休了我,是何道理?”
独孤信轻声地道:“伽罗,父亲知道你委屈,可你还看不出来吗?吕夫人是怕咱们牵连了他们。”
伽罗哪里听得进去独孤信的话:“杨坚,我要你亲自说,你也觉得我嫁到了杨家,连累了你们吗?”
杨坚仅仅握住伽罗的双手:“夫人,你我既然是夫妻,便是心心相印,相濡以沫。今后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难,你我夫妻二人便要同舟共济,何来连累直说?”
吕夫人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紫:“好你个坚儿,难怪民间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便是那个不念养育之恩的白眼狼。”
气恼的吕夫人便躲在了角落里,蹲下身子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在一旁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沙华,本想期盼着吕夫人的强势能让杨坚真的休了伽罗,结果反而让两人越发亲密了,心中也是失望的了。
这一日便吵吵闹闹过去了,次日清晨刚刚破晓,宇文氏的家奴们便迫不及待地要把众人带出去。吕夫人还在嘀咕着杨坚的不肖,伽罗心中烦躁,本也想着能和杨坚一起面对生死,人生也没什么遗憾,却因为吕夫人的聒噪,这点浪漫的念头也没了。
来到前院,除了趾高气昂的宇文护之外,还有两个人让伽罗见到不免喜出望外,这两人便是独孤茱儿和宇文毓了。
在凉州封地的茱儿收留了逃命去的惠贵妃和贤贵妃姐妹两人,听闻了废帝元宝炬落难,便要赶来救驾。宇文毓爱着茱儿,自然明白茱儿因为旧情,还惦念着元宝炬,便也赞同一同前来。
两人日夜兼程,却还是晚来一步,听闻元宝炬已经遇难,茱儿更是恨透了宇文护。面对宇文毓的宽慰,茱儿便把心中的悲伤和怨恨隐藏了起来,为的是不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
虽然长安城被宇文护的人死死封锁,宇文毓毕竟是宇文家的人,又对守城的兵卒撒了谎说是奉了宇文护的命令,回到都城议事的,便也没怎么困难地进入了城里。
茱儿在会长安城的路上,偶遇了朝着北方柔然逃命的闾皇后。茱儿还要以皇后的礼仪见过她,闾皇后却道,今非昔比,已然不要再是皇后的身份自居了,便称她为柔然长公主是最合时宜的。
以前两人同在宫中,为了争宠也是宿敌,而如今同是患难之人,便也惺惺相惜了许多。两人促膝长谈了一夜,次日便告别各奔南北。长公主郁久闾称,待到柔然大漠亲自求得柔然大军来复仇。
宇文毓的到来,让宇文护有些措手不及。若只有一个宇文觉,宇文护除掉独孤氏之后,还可以一手遮天,再打算取宇文觉而代之登基称帝。毕竟,宇文觉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是很容易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的。
而眼前的这个宇文毓,本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茱儿更是足智多谋,他们两人的到来,无异于是让宇文觉如虎添翼。
茱儿质问宇文护为何要抓走她的父亲独孤信,宇文护自然是要说谋反之罪云云,待到茱儿索要谋反的实证,宇文护却支支吾吾也答不上来。唯有的证据,便是独孤信和伽罗口头上承认的那些话,也只好将他们带出来当面质询了。
宇文毓和茱儿进了长安城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宇文护的耳朵里。宇文护本来是想赶在茱儿回到大冢宰府之前,将他们带出地牢处决了,却不想一心念着家人安危的茱儿很快赶到,阻拦了宇文护的妄为。
伽罗和茱儿姐妹相见,忍不住四只眼睛便红了,扑朔朔掉下了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泪珠儿,相拥而泣,却也说不出话来。茱儿心疼伽罗受的委屈,默默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宇文毓上前拜见独孤信:“小婿见过岳丈大人,让岳丈受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