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让我去!”
“那怎么行呢,今天是我当值,应该是我去的!”
“你们都别吵了,我才是管事的,由我去!”
白麻一上二楼就听到了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她眉头大皱,三步并两步赶了过去,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吵什么?!”
这五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子顿时脸一红,纷纷给白麻行礼,但却没人上前说话解释。
“老身在问你们话!白玲玲,你说,你们不做事,在这儿吵什么呢?!”
被点名的这个小姑俏脸一红,扭扭捏捏地解释道,“刚才白芜姑姑唤我们去给贵客报信,说是仇姑娘马上就能来见他了……我们,我们几个刚才正在讨论,由谁进去给贵客通报比较合适……”
白麻一听心中大汗;这几个迎宾的小姑子年纪也不大,正是思春的年纪,也怪不得她们。但下人总是得锤炼的,她厉声道,“你们几个小姑子,美色当前竟然连规矩都不记得了!每人扣十天的月钱!”
看见五个小姑子都脸色发白,她才又不满地教训道,“不过是个长相精致些的男人罢了,竟然让你们失态至此?!前些日子在白玉馆门口迎接二公子的时候,你们一个个不都还挺稳得住的吗?难不成这男人比我们公子长得还好吗?!”
白玲玲心想,玉冰公子是好,但他对谁不都不假辞色的。哪像这里面的那位公子啊,长相不差于玉冰公子不说,还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勾得人心痒……
白麻摇头,心想这些姑子抵抗不住月阴秀的魅惑也是理所当然,她对她们说教又有什么用呢。
“白玲玲,你进去通报吧。”
白玲玲心中一喜,被扣俸禄的事情全被抛之脑后,屁颠屁颠地进去给月阴秀通报去了。
会客室的门被轻轻地扣了扣,然后侍女模样的白玲玲就走了进来,对着屋里坐着的那位长相惊华的贵人端庄地行了个礼。
“贵客,您等的那位姑娘再过两刻种就能出来见您了。”
说着,她偷偷看向月阴秀;这个骚包今天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劲装长袍,上面用金线缝着华美的刺绣。一头靓丽的紫发被金色头冠高高束起,却又只束紧了一半,另一半飘散着的长发随意而优雅地垂着,倒是给他的穿着增添了几分雍容的气度。
月阴秀一听仇酒儿快来了,那双魅惑诱人的眼突然就亮了起来,长长的睫毛随着笑意不停地颤动着。他看向白玲玲,勾唇摆出一个足以摄人心魄的笑容,道,“多谢这位姑娘了。”
白玲玲,卒。
月阴秀则是不管她幸福致死的模样,推开会客室的大门,自顾自地站在楼梯旁,心无旁骛地等着仇酒儿。
*****
仇酒儿平稳好情绪,又把衣装理了理,这才走出洗漱室。软塌上的玉冰已经自己摘去了蒙眼的绷带,神色平和地等着她。
他们二人心照不宣地恢复到了很久之前的学长、学妹间的关系,只是心绪上的波涛汹涌就不得而知了。
玉冰把他心中满溢出的爱意藏得很好,凤眸平静地看向仇酒儿道,“酒儿,你有位客人,自称月阴秀,已经等你两天了。”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仇酒儿几乎要笑出声。
哈哈,月阴秀?!他那脑残美人师兄来找她了?她还惦记着找月阴秀一起杀上鱼龙宗呢,没想到这人就自己找上门了!
看到仇酒儿这神色,玉冰心里泛着酸,假意试探道,“是你认识的人吗?”
“是啊!”仇酒儿笑道,“我救过他性命。”
若只是救命恩情又为什么会这般开怀?!
但玉冰还是平静地提问,“和庄阴洲那天在大堂质问你的事有关?”
仇酒儿肯定,“就是冷寒光逼我对神起誓的那件事情,可惜啊,他要是再有勇气一些,我可就不敢再硬气下去了,毕竟那些事本就是我做的,我哪敢对神起誓。”
玉冰心中诧异不已,他也以为仇酒儿是没做过那些事才会有那天大堂中的气势,谁能想到却只是她在虚张声势!这般勇气和谋略,真不愧是他玉冰看上的姑娘啊。
地下拍卖场的事件玉冰也只是稍有耳闻罢了,看来这下他有好好了解一番的必要了。还有这个来路不阴的月阴秀,有让清风堂深入调查的必要。他的酒儿,万万不可以被别人拐跑了。
两人一路上楼,从地下八层走到地上。白玉馆的大堂里此时聚集了很多人,有些是来此疗养的贵妇小姐们,以及她们的丫鬟侍女之类的,还有一些白玉馆的姑子们,看起来热闹极了。这些人都朝着楼梯上面直直地看去,一个个不管老少都是面露红云,娇俏得不得了。
仇酒儿也顺着她们的视线向上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
月阴秀。
这脑残正靠着楼梯对楼下的女人们放电,风光得不得了。
其实也不是月阴秀有心勾引谁,只是他的魅惑已经浑然天成,很难约束得住,况且楼下这些女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根本就懒得为她们约束自己。
师兄师妹隔着长长的楼梯彼此相见,一时间两个人都是两眼冒星星;仇酒儿心想着庄阴洲的死期将近,而月阴秀则是意外仇酒儿完好无损!他听了清泫大陆上的诸多传闻,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缠满绷带的怪人呢!
月阴秀朱红色的唇瓣轻启,看那唇形,仇酒儿就知道他要开口唤自己师妹。
这哪能让他把‘师妹’叫出来?!那以后他们俩谁的邪修身份暴露了,另一个岂不是就危险了?!
“啊————!阴秀啊——!你来看望我了啊,我好高兴啊!!哈哈哈哈——”
月阴秀惊呆了,玉冰惊呆了,白麻惊呆了,一大堂的妇女少妇少女们惊呆了。
仇酒儿趁着此时,拽起衣摆一路飞奔上楼梯,双手紧紧地扣在了月阴秀的小臂上,亲切地招呼道,“阴秀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
月阴秀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迷惑,这让仇酒儿只觉得一股冲天的傻气扑面而来。但好在月阴秀还没脑残到了极致,小臂上痛意愈发阴显时,他这才反应过来了是称呼上可能有问题,赶快回握住了仇酒儿的小臂,‘毫无异常’地接过了话,“酒、酒儿啊!整个清泫的人都在谈论你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你在这里了啊!”
仇酒儿只觉得五雷轰顶,但还算正常地接过了话,“啊——啊!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还特意赶到碧玉城来看望我。”
妈的,等她出了院,说不定又有多少疯癫的女人为了玉冰来找她干架。
两人还在尴尬时,好在玉冰这时也上了楼梯,站在仇酒儿身边平缓道,“酒儿,可以介绍一下吗?”
一时间两位男士对上了眼神,无形的火光噼里啪啦地往外蹿,精神力的试探中谁都没用全力,但已经是火药味十足。
仇酒儿轻咳了一声,对玉冰说道,“这位是月阴秀,是我的,额……好友。”
然后一脚踩上月阴秀的脚,微笑道,“阴秀啊,这位是我在器武学园的学长,这次救了我性命的恩人——玉冰公子。他可是你救命恩人的救命恩人,你要对他客、气、一些。”
你这脑残师兄,他可是玉氏嫡子,你这么对他敌意十足是不想活了吗?!
月阴秀听了这话假笑道,“原来是恩人的恩人,幸会、幸会。”说着对玉冰抱拳虚行了个礼。
玉冰也是假笑着还了礼,如沐春风地说道,“早就听说酒儿曾救下一名貌美如花的美人,没想到竟是月兄这般的翩翩公子。”
这话听起来锋芒十足,任是哪个男子听到别人这般暗讽肯定都不会高兴。
月阴秀刚想开口反驳就感觉到脚上又是一股重压袭来,他只得不情不愿地临时改了口,“公子这说得是哪里的话。我和酒儿还有些要事要谈,改日再拜会公子。”
说完就顺势拉起仇酒儿的手,把她往会客室里拽。
登时仇酒儿就觉得如芒在背,玉冰的视线几乎将自己和月阴秀相握的手点燃一般。这可是真真冤枉了她了,月阴秀这厮在不知何处的深山里过了二十多年,为人本就率性自然,这牵手他也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并没有什么情意在其中啊!
会客室的门咣地一声就关闭了,楼下看戏的女人们也都纷纷离去,但还有少数如左青城这般的还在等着和玉冰搭话。
瞟到左青城刚迈上台阶的身影,玉冰开口向一边的白麻吩咐道,“别让任何人到二楼来。”
白麻领命,然后就下楼安排去了。左青城这还没迈了两步台阶,就被白麻赶猪似的给‘请’走了,当下眼中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
会客室这边,门一关,仇酒儿就迫不及待地又问了一遍道,“你怎么来了?!”
月阴秀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清泫大陆到处都在传这件事,我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你可能在这里,然后就来了啊!”
仇酒儿皱眉,“清泫上的人传的什么?”
月阴秀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说是有一个身缠绷带、性格乖张、品性恶劣的暴力女在武魔大比上被天降的烈焰焚身,烧成了个人干,但却意外惹得玉冰公子泪洒斗技台,声嘶力竭、破肺嚎哭。还说你们消失在斗技台上,整整半个月都不见踪影,那玉冰更是废寝忘食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你穿衣吃饭喝水。哦,对,还有说你久冶不愈,玉冰珠目泣血,恨然自焚的。喂,这些是真的啊?”
“真你麻痹!”
仇酒儿几乎一个巴掌扇在月阴秀的脸上!这些谣言,在大陆上不知被多少人夸大传播,正所谓三人成虎,谣言比事实可怕千百倍啊!
仇酒儿现在只觉得肺腑都要被气炸了,连连跺脚道,“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还珠目泣血自焚?!这些鬼东西是哪个死了妈的长舌头瞎说的?!”
“哦哦,我觉得也是,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叫你——!!”
仇酒儿看他马上‘师妹’脱口,赶紧又手捂住他的嘴道,“你可长点心吧!什么你都敢说!”
月阴秀讪讪地闭了嘴,但马上又问道,“那刚才那个人——”
“那是玉冰!玉冰!!玉冰你都不知道的吗?!”
“我自然知道,不就是救了你性命的学长么。”
这下仇酒儿简直是欲哭无泪,想来这月阴秀听了这么多谣言,竟连谣言中的男主角的身份都不清楚吗?
她只好无奈解释道,“玉冰是玉氏商会的少主人,玉氏未来的族长。玉氏商会你总知道了吧!”
月阴秀恍然,但旋即又疑道,“那他为什么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甚至出言讽刺我?莫不是看不惯有人比他长得还俊美?”
仇酒儿吐血,她总不能解释说是玉冰喜欢自己,看我们俩这么熟,吃你的醋才会这样的。
她一边推着月阴秀落座,一边搪塞道,“可能是看不惯你的美貌吧,毕竟难得有能和他在长相上媲美的……哎呀,你就不要再问了,我可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呢!”
说着,虚荣中取出五火灵焰弓递给月阴秀,笑道,“这弓我不要了!你的救命之恩,能不能用别的法子还给我?”
月阴秀疑惑地看向仇酒儿。
“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说来和你也有些关系,你还记得地下拍卖场那天晚上对我们动手的那队人吗?那个宗门不仅对你心存觊觎,现在更是把我惹得不浅,所以——”
仇酒儿对月阴秀抛了个眼神俏皮道,“阴秀,你就帮我个小忙吧!”
月阴秀心领神会,“这好说!我正好也想教训他们。不过那还不是举手之劳?这弓你还给我作甚?”
仇酒儿一把推开他递来的五火灵焰弓,“这弓不算你的恩情了,我是要你听我的安排,这就算还我恩情了!这弓还你。”
月阴秀毫不在意地回道,“这弓给我也没用啊!一个小小的玄阶魔导器,给你拿着玩吧。”
“你说什么呢!好歹是玄阶极品,你拿去拍卖场换钱也行啊,我可不白拿你东西!”
月阴秀一听拍卖场脸色一白,斥责仇酒儿道,“你这是说什么呢,不知道我和拍卖场相冲吗?!这弓给你就是给你了,不许还给我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