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的话止住了顾寒羲的拒绝，他轻皱着眉，半垂下了黑眸。
顾母见他忽然默了下来，立刻就明白这事是有希望了，她侧过头，朝佟若初使了个眼色。
“你前两天不是还说了，若初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吗？”顾母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接收到顾母示意的佟若初也配合的上前了半步，“我虽然是商科出生，但到底一年多没工作过了，我怕忽然工作会有些不适应，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找顾总，希望顾总可以收留我了。”
顾寒羲紧抿着薄唇，抬眸扫了她一眼。
他其实可以猜出顾母和佟若初的心思，因为她们给出的理由委实站不住脚跟。
佟家虽不算是顶层家族，但在这圈子里也多少有些脸面，且佟若初还是正儿八经的名校商科毕业的，想要去工作，多的是地方会要她。
至于她说的不适应，就更是虚了。
只是……他虽明白她们的心思，可她们也将他之前答应的补偿拉了出来，压在了他的头上。
“好。”顾寒羲的声音有些低，“我让人安排。”顾氏这么大，一个佟若初还是收的下的。
可顾母和佟若初想要的可不是顾氏的随便一个岗位。
“若初是个女孩子，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如果让她去参加什么大项目，我心疼她辛苦。”顾母瞥了陈秘书一眼，“你就一个贴身秘书，有时肯定忙不过来，不如就让若初给你当秘书吧？”
顾寒羲掀起眼皮，眸色略冷的看向了顾母。
他虽什么都没说，但这模样明显是拒绝的。
“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在顾母和顾寒羲的对视间，佟若初又怯生生的添了这么一句。
“不太方便。”这话虽是对佟若初说的，可顾寒羲却仍是看着顾母。
佟若初又瞧了顾寒羲一眼，她轻咬下唇，半低下了眼。
她要进顾氏可不是单单是为了接近顾寒羲，她还要帮那神秘人拿到……
如果她被顾寒羲随意的发派到了下面的分公司或是随便的哪家部门里去，那她想接触那神秘人要的东西可就难了。
佟若初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她轻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顾伯母。”她朝顾母走进了一步，她轻扯了扯顾母的胳膊，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顾母略侧过头，看向了她。
“我也担心自己做不好……”她白着一张小脸，神色难堪。
这哪是担心自己做不好，这是担心她和顾寒羲起争执，所以才给她铺台阶。
她这般念着她，她怎么可以让她一直受委屈。
顾母握住了她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再抬眼时，本已软下些的态度又硬了起来，“若初是来帮你忙的，有什么不方便？”
“不说陈秘书，就是秘书处的助理，那里的每一个都是经过了一年多的实习，从头到尾做过调查，签了多年合同才让进的。”顾寒羲冷声道。
这还真不是顾寒羲为劝退佟若初胡诌的，秘书处主要的职能就是辅助掌权人处理事务，他们能接触到的都是公司里较为重要的项目，所以进入的条件的确很严格。
顾母轻皱了下眉，带着询问的目光转眸看向了陈秘书。
她不太接触公司的业务，还真不太知道这其中的事。
陈秘书则赶忙朝她点了点头，“顾总说的是，秘书处的人都是经过了层层考核的。”
眼看着顾母又似乎有了退缩的意思，佟若初咬紧了下唇
她喜欢顾母耳根子软，因为正是如此，顾母才会对她的话偏听偏信，可现在顾母……
佟若初暗自轻哼了一声，果然对她再好，她在她心里也还是丝毫比不好顾氏，比不上顾寒羲的一根汗毛。
还好，她对她也不过就是做做戏而已。
“顾伯母，寒羲说的对。”佟若初长叹了口气，半低下了眼，“我一个外人，忽然进入顾氏，怕是会给大家添麻烦。”
她咬着牙说出的外人两个字打在了顾母的心口上。
她的退缩在触及到佟若初的黯然后，瞬间就消散了。
“你能给大家添什么麻烦，你一个名校高材生，难道会连秘书的工作都做不了吗？”她安慰了佟若初一句，然后就转头看向了顾寒羲。
顾母也不说话，就那样直直的和顾寒羲对视着。
顾寒羲轻抿着薄唇，也不松口。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佟若初倒是还好，有顾母给她做倚仗，给她充当前排冲锋陷阵，她只需等着结果就好了，可陈秘书却左看看顾母，又看看顾寒羲不禁冒出了些冷汗。
他了解自家老板的脾性，若是往日佟若初想要进顾氏当他的秘书，他定然会毫不留情的讽一声痴人做梦，今日能忍到现在，不过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顾母，且他之前答应给过佟若初补偿。
可他也能看出顾母和佟若初的心思，让佟若初和他一般做秘书，顾寒羲定然是不会答应的，可瞧着顾母这姿态……
陈秘书觉得有些头疼。
“寒羲，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的，只要若初开口，什么补偿你都会尽力做到。”顾母轻飘飘道，“现在若初想要进顾氏当你的秘书，这你做不到吗？”
顾母又重提了补偿这事，而且还直接将佟若初进顾氏当秘书和补偿两件事扯在了一起，扯到了明面上。
顾寒羲眉心一跳，他深拧起了眉。
他说的话自然是真的，补偿也自然是要给的，可如果佟若初想要的补偿就是进顾氏当秘书……
实在有些麻烦。
可顾母之前还只是拿补偿这事压压他，现在却直接把两件事拉到了一起，他若是……顾寒羲扫了佟若初一眼。
瞥见她无辜又可怜的神情后，顾寒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眼见着又陷入了僵局，陈秘书试探的开了口，“我觉得佟小姐当秘书的确不太合适，毕竟佟小姐之前没有做过相关的工作。”
顶着顾母的死亡视线，沉迷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不如先让佟小姐进秘书处试试，适应以后我们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