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辛恬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开始了大扫除,她将脏衣物和换下的床品帘具分门别类堆叠好,陆续塞进全自动洗衣机,自己便去打扫和整理房间了。
电脑里放着经典怀旧的英文老歌,都是敬姝平时下载的,敬姝喜欢听深情的曲子,受她影响,辛恬也慢慢喜欢上了那种调调。
她们经常一起窝在床上看影片,通常敬姝会把自已所知道的那些影片典故或创作背景与她分享,她俩也会时不时就剧情或与其相关的边缘话题闲聊讨论几句。
多数时候,她们是安静的,敬姝轻揽着她的肩膀,辛恬则是把头靠在敬姝的颈窝,这样依偎着,像一对情侣,静谧而美好。
辛恬本以为自己今天会睡到日上三竿,事实却并非如此,她起来时不过才刚六点,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昨晚能顺利入睡也都是借了酒劲。
敬姝在家时,她从没有失眠过,有时早上还会赖床,经常是敬姝把她从床上拖起来,连哄带催的,怕她迟到。现在,她根本无法估量自己到底是有多依赖敬姝了,这不过才一天而已。
辛恬一边干着活,脑子里一边回想着两个人相处的点滴,这样想着,她便不觉得孤单了。眼睛弯弯的,嘴角翘着,跟着音乐哼唱曲子,完全看不出忙碌了四个小时的疲惫。
“Inthistimeoffear/Whenprayersooftenprovesinvain/Hopeseemslikethesummerbirds/Tooswiftlyflownaway/AndnowIamstandinghere……”手机响了,她摘下右手的橡胶手套,接起电话——是敬姝。
“喂?姝!”语气是欢悦的,敬姝隔着听筒都感受得到,“甜心,我可要生气了!我不在家,你居然能开心成这样?这么不待见我?”声音里分辨不出她的情绪。
“不!不是的!你想到哪里去了?”辛恬急忙矢口否认,音量不自觉抬高了些许,电话另一端的敬姝此刻则是抿着唇,极力的忍着不笑出声音。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大洗之日把你…累得开心了?”她再次故意曲解辛恬的意思。“怎么会!干活能有多开心,我又不是……”辛恬无防备的反驳着。
“那我就搞不懂了!你是为什么这么开心?”敬姝故作疑惑的口吻。
“有那么难猜吗?当然是因为接到你的电话我很开心啊!”辛恬实在受不了她的迟钝,不假思索地张口就答。
“哦?是……这样吗?”敬姝的语气依旧迟缓,好像是还在地消化着她的话没反应过来似的。辛恬这次确实急了,“当然是!我想你了!接到电话当然开心!”
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深情的表达,没有任何修饰的一句话,此刻在敬姝听来却堪比最动人的情诗,她的心跳快得仿佛要蹦出胸腔了。
辛恬说完就惊觉不对了,悟性如敬姝那般高的人怎会不明白自己的开心是为了什么?况且敬姝对她又是那么了解!
一瞬间电话里安静了,只有彼此的呼吸紧紧绞着,紧得分不开。“甜心,我想你!”这句话里深情通过她俩绞着的呼吸被辛恬吸进的胸腔,见缝扎根。
她是故意的!敬姝她是故意这么问的!——辛恬后知后觉。她一步步引导着自己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直面自己的感情,她想自己在她面前毫不遮掩,就像敬姝对她表现出的感情一样。
“……怎么不说话?”敬姝的声音温柔极了,“说什么?”辛恬答的很轻。
“累不累?”还是那把温柔的嗓音。“不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还是轻轻的对话。
“嗯,别累着……我猜…你一定没顾上吃饭,我已经帮你叫了外卖,庆和记的猪手面还有你喜欢的糖心蛋,算算时间也……”没等敬姝说完,辛恬冷不防的插嘴,“姝,你什么时候回来?”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急切。
电话里传来低低的笑,“很快!晚上…我就可以陪你看《心火》了!”略略停顿了两秒,“…嗯…搂着你…”
辛恬贴着话筒的耳朵刹时红透了,嘴角噙着笑,眼睛弯着,眼角绯红,无一处不写着她的羞涩,“……好,我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等我!…冰箱里有我昨天临走时熬的银耳莲子,你稍微热一下…多少喝点儿,别慢怠了‘亲戚’!”这分明是对情人的语气。
“好!我会记得……”辛恬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电话那端的声音仿若天籁,让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幸福盈满,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敬姝。
“甜心,你先挂电话!……”浅浅的声音,浓浓的不舍。“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挂!……一、二、三!”辛恬恋恋的按下红色按键,挂断电话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挂掉敬姝的电话她也是不舍的。
辛恬依旧沉浸在这种陌生的甜蜜和幸福感之中,兀自痴痴着。偏巧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她猜应该是敬姝的“爱心面”到了。
看了一眼左手橡胶手套上的泡沫,再看看干净的右手,她右手小指勾住手套的边缘往下扯,由于橡胶手套颇有弹性,摘下时有一点儿迸起的泡沫不小心溅到了她的脸颊和脖子上。
路过客厅时,辛恬随手抽出了一张面巾,先胡乱地擦了脖子上的沫渍,以免流进衣领弄湿衣衫。因着急促的敲门声催着,她还没来得及理会脸上的泡沫,直接去开门。
“不好意思,久等了!面钱付过……”一边开门一边说,当门打开时,辛恬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修…修远?!…你…你…怎么来了!”她有些结巴。
“宝贝,怎么……不欢迎我来?”门外正是出差回来的舒修远,手里还拖着旅行箱,一看就是下飞机后直接奔这来的。
此时舒修远的神情辛恬有些看不透,单看表情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那周身的低气压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辛恬依旧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
“宝贝,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舒修远不知因何语气缓和了些,甚至嘴角都翘了起来,然后他伸出左手去够辛恬的脸。
可辛恬居然扭开头,躲避着舒修远的碰触,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俩同时怔住了,时间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