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镇东过了小仙的“中天钧野”级别,修完此等级,可以不食五谷杂粮维持精力,但到了饭点,不往嘴里扒拉几口,口舌生津,总觉得少办了一件事。在天庭能让人感觉有愉悦感的事本就不多,一日三顿吃点好的,成了余镇东的习惯。
来到雍西垒上任后,副片长赵二建陪着余镇东吃遍了全垒,其中一款叫“马甲子”的菜品,是余镇东的最爱。这马甲子似龟非龟,像鳖非鳖,成年马甲子长不大,一只重量最多不会超过一斤半,出自雍西垒附近的山里,用它煲汤,肉嫩汤浓,其味鲜美无比,吃过一次令人欲罢不能。
今天是不行了,一道马甲子就要五百神州币,余镇东收拾好案几上的文件,吞咽下了几口口水,郁闷地朝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余兄,到饭点了。”赵二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今天不吃了,我有些累了。”
“是缺这个了吧?”
赵二建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下钱的动作。
余镇东拍了拍口袋,“赵兄,还真让你猜对了……”
“走,今天我带你吃顿好吃的,汪秘书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只要不让我付钱,吃面我都去。”
秘书汪文涛几乎是冲出办公室,余镇东和赵二建都被汪秘书逗得哈哈大笑。
“我赵二建几时请你们吃过面条,真是的。”
赵二建有老婆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他是铲邪仙会里最有钱的主。因为经常请客,在会里人缘极好。自从余镇东教会他读心术后,整天跟在余镇东后头。
马车七拐八拐出了雍西城,来到郊外……
很淡的暮色像轻轻柔柔沙曼,不愿把最后一抹亮光遮住,浓的云像墨占领了大部的天空,但有一片云却红得夺目,拖着飘逸的长尾巴,高高地飞在黑云的上面,两种颜色的云中间没有过度,红云以它瑰丽的颜色取胜,墨色的云,扭动着巨大的身躯,不断变幻着各种形态,以动作见长。今天的天空是如此的美,但匆忙的人群却没有一个伫足欣赏。
“到了,下车吧!”
汪文涛掀开布帘,赵二建跳下马车,顿时被奇幻的云朵吸引住了。
“余兄,看到如此美景,不来几句诗吗?”赵二建文化程度不高,但挺喜欢撺弄别人来几句。
“风吹暮色下尘埃,再不吃饭肚难挨。”
余镇东胡诌完了,自己先笑了。
小山前,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停满了马车,进山就一条路,用鹅卵石铺的,路边都是粗壮的毛竹,顺路隐约能看到竹林深处有袅袅的炊烟。
“我表姐开的山庄。”
赵二建边走边说,一条黄狗摇着欢快的尾巴迎了上来,围着赵二建不停地打转,看来他是经常到这里来。
“有这么好的去处,余兄怎么今天才带我来,是吃马甲子吗?”余镇东说道。
“路远了点,要不早带余兄来了……今天吃什么?你们也别问,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一个用毛竹塔的大门,插满了松枝柏叶,左右各一盏大灯笼,“红灯笼山庄”看着这字怎么这么熟悉啊,赵二建凑近余镇东的耳边,“是钟垒长题的字”。
进了大门,余镇东这才看清楚,沿着山势一溜的小竹楼,一盏盏灯笼挂在楼前,弯弯曲曲一直没入远处,看来是个很大的山庄。
“表弟,怎么这么多天没来了?”
满面笑容二建表姐不等他回答,看清楚表弟边上的余镇东,马上换了话题,“余片长,大驾光临,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表姐,上我们山庄最拿手的就是。”
赵二建带着余镇东两人,并没有顺山路到那些小竹楼,而是转了个大弯,转到了山的右后,看见一个山洞,钻了进去。
山洞不宽,里面很是清凉,一路的彩灯,脚下是用竹篾编的垫子,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进了大约有一百多米,豁然是一个大厅,怪石嶙峋在灯光的照射下,光怪陆离。赵二建是山里长大的,这些并不稀奇,奇的是山洞里还有一池的泉水,淅淅沥沥的泉水是顶上散落下来的,像珍珠叮叮咚咚都落在了下面的池里,并没有撒落一颗。
拾级而上,大厅已经落在了脚下,一股自然风迎面吹来,再走几步,完全看不到下面了,前面却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厅,一张石桌,几条石凳,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的?边上是一个巨大的窗户,趁着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天光,看到下面竹林在风的吹动下,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波一波激荡到远方。
余镇东的烦闷,此刻已经抛到了爪哇岛。
欣赏美景色,时间过得真快,闻到香味转过身来,满石桌的山珍已经摆放好了,还有一瓶打开的葡萄酒。
“赵兄,不会是有事要求我吧?这也太丰盛了点。”余镇东打趣道。
“有事我就直说了,我们谁跟谁,用得着拐弯抹角吗?”赵二建替余镇东倒满酒。
汪文涛夹起一块香味浓郁的鸡肉放到嘴里。
“好吃!太好吃了,都是鸡肉,人家做的怎么就这么好吃?”
余镇东也吃了一块,果然是一绝,这是余镇东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三杯鸡。”赵二建见余镇东爱吃这道菜,开始滔滔不绝:
“三杯鸡已经流传数百年了,在我们老家等地家喻户晓。据传,旧时有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感情甚笃。哥哥靠上山砍柴培养弟弟读书。大考年,弟弟要进京赶考。他离家那天,哥哥把家中仅剩的一只三黄鸡杀了烧好,为他送行。穷家也找不出什么调料,就把橱里仅剩的油、酱油、酒各一杯同鸡块一起放在砂锅里烧焖。一个时辰过去了,不想满屋浓香扑鼻,吃来鲜美无比。后来,弟弟高中后把哥哥接来一起住。他念念不忘当年离家时哥哥做的那道菜,宴请同僚都用这道菜,于是,这道菜就成了商旅行脚、官宦子弟、布衣人家的最爱……流传数百年的三杯鸡现在是我们山庄的招牌菜……”
赵二建还沉浸在兄弟情深当中,一盘三杯鸡已经被余镇东和汪文涛吃得差不多了。
“我们现在吃的三杯鸡,是加了九层塔的改良版。”赵二建意犹未尽。
“九层塔?”余镇东抹了抹油汪汪的嘴,好奇地问道。
“就是罗勒叶,一种香料。”连赵二建也不懂这九层塔是什么东西,这汪秘书不禁鬼点子多,知识面还挺广的。
赵二建一杯接一杯替余镇东倒酒,酒量不错的余镇东,十几杯白酒下肚,喝急了点,也已经面红耳赤,舌根发硬。
回城的路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如炬的灯光里,成群的虫子不知死活地飞舞着向灯笼撞过来,开着窗,雾气扑在余镇东的脸上,轻轻的,腻腻的,很是潮湿。
汪文涛也就喝了两杯酒,拿着马鞭直犯困。幸好这两匹公马自己认识路,慢悠悠朝雍西垒方向而去……
突然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余镇东和赵二建从位置上震落在车厢里。
“谁?”
汪文涛刚睁眼,几个黑影扑了上来,一条大麻袋当头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