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狸以为小分队就剩自己孤家寡人时,唐林昆和赤答儿从树上跳了下来。就在陷阱盖一动之间,唐林昆拉着身边的赤答儿跳上了边上的一棵大枫树。
“赶快救人!”
唐林昆看到陷阱里队员们在痛苦挣扎,顾不得多说,砍下一根树枝,准备救人。
“老四,你干的好事!”
莫家四兄弟的老大莫豹刚才反应够快,就在身体往下落的时候,一把抓住身边的荆条,身体一个横滚躲过了陷阱,看到这一付惨样,忍不住埋怨起莫狸来。
“大哥,我哪知道有机关啊!我……”莫狸解开裤腰带,“哥,你拉住,我下去救人。”
经过这一场劫难,小分队一下又损失了多人,现在加上唐林昆只剩十五人,莫狐和赵半狗受了重伤,其他人也都挂了彩。
虽然没人埋怨莫狸,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作为队长的老姬,也是心如刀绞。他不能原谅自己在唐林昆提醒后,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他在掉到陷阱底部前,用手里的玄铁刺挥出了一刺,清除了大部分的突刺,但颈部还是被刺破了,幸好没有伤及颈动脉,用唐林昆教的方法运行一周天后,总算把血止住了。
到了半夜时分,赤答儿在陷阱串附近找到了一个野猪洞,大家搀扶着躲进了洞里。唐林昆帮莫狐和赵半狗运行两周天后,树林里鸟鸣开始热闹起来。
在野猪洞等了五天后,莫狐和赵半狗总算恢复了过来。老姬单独外出了三天,也终于找到了那条苦仙浒人通行的林中秘道。
犯了大错的莫狸,这两天来,在野猪洞附近收集了大量的铁蒺藜和野猪夹,数量有三千多个。大牦牛问他收集这些东西干什么用,莫狸说要让苦仙浒的废物们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姬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赵半狗头上的外伤虽然刚刚痊愈,见到老姬队长披着一缕霞光回来了开口问道。这些天饿了靠吃生兽肉充饥,渴了靠摘几个野果对付,这种日子实在太难熬了。真想不管生死痛痛快快干一场。
“队长,长痛不如短痛,尽快动手吧!兄弟们早按耐不住了。”大牦牛皮糙肉厚,他全身被刺了十几个血窟窿,鸡皮狗骨的他,第一个恢复了过来。
老姬在一股骚味的野猪洞里躺了下来,他实在太累了,累得都不想回答队员们的问题。
就在大家都以为老姬队长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老姬突然说道:“大家分批去洗个澡,然后回来睡觉,等黄昏时分我们直捣秘密基地。”
大牦牛看着胸口都是干涸的血迹,抓起一把泥土使劲地擦了擦。
“你们去洗吧!我已经干干净净了。”大牦牛正想躺下,被坐在他边上的莫獾拉住了。
“副队长,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是该洗一洗了。”莫獾模仿大牦牛的语调说了一句,把大家都逗笑了。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野猪洞里的恶臭实在太熏人了。老姬不说还好,现在一说破,唐林昆从自己的衣服上割下一大块布来,围住自己的口鼻。老姬也有办法,抓起一把干草捂住自己的脸……
夕阳把大树林里的一切涂抹得分外妖娆,晃动的树枝把光线弄得稀碎,掉在地上窸窸窣窣作响。
“走,我们上到小道上去。”
老姬大着嗓门喊了一句,吓得大家一大跳,接着全都恍然大悟过来,穿上苦仙浒的军服说话还轻声细语,行动还躲躲闪闪的话,不暴露身份才怪。莫狐等几个很有表演天赋的队员干脆一路上骂骂咧咧起来,手里的玄铁刺像跟谁有仇似的,看到小树什么的,毫不留情地把它们全部砍倒。
离通道还有半里,树后闪出几十名衣裤光鲜的苦仙浒士兵来,他们一定是负责密道警戒的部队。
“兄弟们!辛苦了。”一名千夫长热情地打招呼。
这千夫长老姬前几日探路的时候就见过。
“你们也辛苦了,娘的,再搜下去,我们就全都成野人了,基巴袋上一抓一把虱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大牦牛看到跟他搭话的千夫长腰间挂着鼓囊的食物袋,喉咙间忍不住咕噜一声,他的话引起了那些警戒兵的一阵哄笑。
“兄弟,有吃的吗?支援一点给我们。”
“你们把身上的烤馕和牛肉干都拿出来。”
那名千夫长看到大牦牛他们身上血迹斑斑,脏话连篇,知道都是些打过硬仗的兵痞子,大方地把自己腰间的食物袋扔给了大牦牛。其他士兵也纷纷慷慨解囊。
老姬毫不客气地打开食物袋,掏出牛肉干大嚼起来,看老姬狼吞虎咽的,怕他噎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士兵解下水囊递了过来。
“兄弟仗义,你们是哪支部队的?”老姬朝那名千夫长竖了竖大拇指。
“我们是九号井的,你们是?”
“我们是五号井的。”老姬胡诌了一个。
“怎么就剩这么点人了?”那名千夫长见老姬跟自己同级别,却只带了这么点人,好奇地问道。
“娘的,都捐躯了,打了几场硬仗,我们营就剩这么点种了。看来天庭兵来了不止一支小分队。”老姬吓唬道。
“是吗?在那个方向?”那千夫长朝密林瞧了一眼。
“你们还是别走远了,四面八方都是。”老姬用两根手指从牙齿缝里拉下一块牛肉来。
“多谢老哥提醒,我们营负责守卫密道,走不远。”那千夫长很庆幸自己营的运气不错。
老姬见自己的手下全都在放开肚子大吃特吃,每人的身边都围着几个苦仙浒士兵,老姬怕他们露出破绽来,于是故作严厉地说道:“大家动作快点,一柱香后马上出发,都是你们这群废物,害得老子里外不是人,如果我这次受到处罚,我不会饶了你们?”
“听兄台的口音,应该是平波垒的吧?”那名千夫长说得还真准,老姬小时候就在平波垒长大,口音还真没有多少改变。
“我是平波垒的,兄弟你也是平波垒的吗?我们是老乡啊?”老姬亲热地说道。
“不,我不是平波垒的,我当兵的这些年就驻扎在平波垒,上个月才刚刚调到九号井去。这边发现天庭兵,就过来增援了……平波话我多少会说一点,其实跟我老家的话也没多少差别,就几十个常用的词语发音有点差异而已。平时没事,我喜欢学些每个地方的方言,不是我吹牛,只要你和我说三句话,你是哪里人?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老姬怕这个“方言专家”拿自己的手下人来验证他不是在吹牛,赶紧岔开话题。“兄弟调到基地里,待遇和伙食有没有好一点?”
“天可怜见,到今天才每人分了五斤牛肉,却要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风险?你们守护密道有什么危险?”老姬停止了咀嚼,疑惑地看着那名千夫长。
“你是不知道啊!基地的第一批产品马上要起运了……偏偏抽调我们营保卫它们到四号井,真是要命。”
见那名千夫长说话躲躲闪闪,敏章不想错过这么个免费获取情报的机会,他故意说道:“唉,到哪都有风险,我们到丛林里简直就是送命。”
“兄台啊,你是不知道……”那千夫长压低声音对老姬说道:“这些油瓦罐特别危险,一不小心如果爆炸了,尸骨都找不到。”
那名千夫长长长地叹了口气,见敏章咽下最后一块牛肉,站起身来,“我见过瓦罐的威力,够天庭兵喝一壶的。”
“太好了,把天庭军都轰死了,也省得我们冲锋陷阵了。”老姬说着也站了起来朝慷慨的千夫长行了个军礼,“兄弟,谢谢你的牛肉,后会有期!”
那名千夫长看着老姬“扑哧”一声笑了,“你们营还行老式的脱帽军礼啊?上个月颁布的步兵操典你们还没有执行吗?”
“我们小井垒比不得你们大井垒,你们什么都要快我们一步。走了——!”老姬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幸好这位千夫长够糊涂的,要不然这麻烦就大了。
那名千夫长一个立正,五指并拢的手掌手心朝前放在眉毛间,向敏章回了一新式军礼。
老姬学他的样子也行了一新军礼,两人哈哈而笑作别……
密道上,老姬他们尽是遇到些运粮草的马车,看到这一队浑身散发恶臭的士兵过来,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这大大加快了老姬他们的行军速度。
前面一辆马车的一个轮子陷入了坑里,四匹拉车的马匹,被马鞭子抽得连连嘶鸣,就是上不来。老姬一个眼神让队员们上前帮忙。
“站住!滚到一边去。”一名负责押运的副将一横马朝他们恶狠狠地吼了一句,一队手擎斩骨刀的骑兵护卫把老姬他们逼回到丛林边上。
“娘的,你们屁股都粘在马鞍上下不来了吗?还不赶快下马把马车抬出来,要是油桶被磕碰坏了,看我不把你们大卸八块。”那名副将亲自跳下马来,十几个壮汉一发力,马车被抬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