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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喝酒。”秦昭反驳。
服务员一直唰唰写字的手停了下来,看看秦昭又看看秦晰,不知道自己该听哪一个的。
“菠萝啤也算酒吗,那是饮料,饮料好嘛。”秦晰不满地抗议,又转头给自己拉同盟,“天儿最喜欢的就是菠萝啤了,你拦着我喝也别拦着他喝啊。”
话可以说得无私,反正等到时候上了菠萝啤谁还能拦着我喝不成,秦晰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林天天的确喜欢,点点头求情:“就喝一点,反正都放假了,不耽误事。”
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秦昭,简直让秦昭想凑过去亲一口,半是恳求的语气更让秦昭无法招架。
秦昭心里的天平立刻不平衡了,他转头对服务员说:“那就来半打菠萝啤,再来一听啤酒。”
不过说完又嘱咐林天天:“你们别喝太多。”
可谁知道最后被一听啤酒放倒了的反而是秦昭。
秦晰有点傻眼:“我是没见过他喝酒来着,但我也想不到他酒量这么差啊。”他拿出那罐啤酒,左看看右看看,“这点酒精度数也不至于吧。”
林天天跟着他一块儿观察了一会儿秦昭,确定人是倒了,“那咱们找个代驾好了,反正就算哥没喝醉也不能开车了。”
秦晰点头,又伸手去秦昭兜里掏钱包,谁知道这人看着是醉了,身手还敏捷得很,秦晰毫无防备,伸出去的手一下被秦昭拧着了,哀哀叫着别到了身后:“哎,哎,哥,是我啊!”
秦昭有点醉眼朦胧,眼睛要睁不睁地看了秦晰一会儿,这才慢慢松了力道,不过还是没有将钱包给他,而是自己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的拿过去,而后又将钱包给收了起来。
秦晰一边甩手一边低声抱怨:“我又不抢你钱,看你那小气劲儿。”
林天天站旁边低头看着又趴桌子上的秦昭,他有点担心:“哥这么容易醉了,不会是什么酒精中毒体质吧?要不要好好看看?”
他说着将手掌贴到了秦昭的脸上,果然很烫。
“就算酒精中毒也不至于给一罐子啤酒毒死啊,”秦晰素来心大,摆摆手毫不在意,又看林天天站得离秦昭很近,便嘱咐他,“你站远一点啊,我看他这个喝醉酒的样子有点儿六亲不认,你这小胳膊小腿过去别给他一下拧巴折了。”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秦昭的背,秦昭果然很快就有反应,不过抬头看他的目光跟要吃人一样。秦晰吓得连忙缩回手并往后退了两步:“我不吵了,你睡吧,你是不是故意装醉好揍我啊……”
大佬惹不起。
等秦昭再将脑袋埋回去,秦晰才对林天天说:“你看你看,我估摸着咱们今天只能把他扔在这儿了。”
林天天虽然也有点怵秦昭,但是秦昭说什么也从没打过他,要说怕他肯定没秦晰那么怕。
“神经病,把人扔在这儿你明天是不是想被打死。”林天天觉得,要是真顺着秦晰的话说,那说不定他都要挨秦昭的第一顿打。
他壮起胆子伸手在秦昭的肩膀上碰了碰,轻声叫着人:“哥,咱们吃完饭回家睡觉吧?”
秦昭慢慢抬头看向他,盯了大概有五六秒钟,而后出乎两人意料地坐直了。即便是眼神还不是很清醒,但是动作和态度却十分配合。
“嗯,回家。”说完就是直勾勾看着林天天。
醉酒的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行为似乎都容易被理解与接受。起码这会儿林天天和秦晰都没觉得秦昭的表现有多么奇怪。
林天天见秦昭还算给自己面子,便立刻将手机递给秦晰说:“你去路边等代驾好了,人一会儿就到,我在这看着人等你们。”
秦晰拿了手机:“那你多保重啊。”
话说得很关心,但行动上却是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林天天对秦晰骂了一句操,远远抬手对他比了个中指。
“天天?”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昭忽然开口。
林天天回头,连忙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他以为秦昭是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给人解酒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头皮发紧之际就想到长辈哄小孩儿的时候摸人后背的动作。
他于是上前上下抚了抚秦昭的后背,嘴上一边答应着:“哎,我在。”
“天天。”秦昭又说,说完自己先笑了。
林天天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叫自己名字也能叫得这么开心。
大概无论平时多么冷静自持的人喝醉酒以后都要智商下线一截,林天天想。不过秦昭这个样子真是太乖了,和一般时候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现在就像个小孩。
秦昭除了揍人的战斗力高超到令人胆寒,其实他在外更加有名望的是学习这方面。从小学到大学,他就是班上老师最喜欢的小孩,就算已经从一中毕业两年多,学校老师举例子的时候还是用他,开口就是秦昭学长以后必定是国之栋梁如何如何。这也搞得秦晰这个弟弟相形见绌,时常难受的很。
和秦晰一样,怕归怕,可林天天一样觉得秦昭非常厉害,心里是有一种崇拜的情绪在的。
而此时的秦昭脸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脸上又带着笑意,目光更可以被称之为温柔。他的外表是不能被否认的俊朗。
林天天连忙挪开自己的目光到另一边,那双平时很珍惜的运动鞋鞋尖在粗糙的地面顿了一下,和主人一样有点无缘无故的不自在起来。
周围又吵又闹,晚上八点过后正是夜市慢慢人多起来的时候。他们这边已经结账收拾完了却还坐着一个秦昭,老板那边就挺不乐意的,这不是耽误人生意么。
林天天也没等服务员多说话,立刻将手搭在秦昭的肩头,然后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扶了起来。
“哥,你要是站不住就靠在我身上吧,”他话说得挺满,但是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扛得动秦昭这样体型的,林天天还真没有底。
但愿秦昭还能自己站得住,他在心里祈祷。
可秦昭好像是真的醉得厉害,人虽然是跟着他搀扶的动作起来了,可是一起来就又像是没骨头似的一下垮到了林天天肩头,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后背。
一个一米八五的成年男人猛一下这么压,林天天差点儿膝盖一软。他好歹撑住了,嘴里还不忘照顾人:“哥,你跟着我往外走啊,我走慢点,别摔了。”
林天天这是权当他是个小孩来哄了,而林天天唯一哄小孩的经验就是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家里那一群小熊孩子。因而这时候的话说出来显得格外有耐心,里里外外如同圣母之光普照大地似的。
秦昭本来就没真醉,谁还真能被一瓶啤酒给喝醉了啊。只不过他这会儿简直要被林天天的话给萌死了,又从趴在他肩头的动作盯着他的耳朵尖。
林天天的耳朵尖有点红,热乎乎的,在不明不暗的灯光下偶尔能看见上面几不可见的绒毛,与看上去就很软的耳朵尖组合在一起,对于秦昭来说就是一击必杀。
小不忍则乱大谋。
秦昭闪着欲色的眼睛用力闭了起来,眼不见心不乱。
他们往外走了几步,到了马路牙子边。马路对面秦晰坐在车里远远冲他们喊:“哎,绕过来吧,人来了。”
刚好是绿灯,林天天扶着秦昭又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马路中间的隔离带旁时正好另一侧的红灯又亮了,他只能停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觉得肩膀上本来就很重的人现在就跟从后面抱住他一样。林天天怕秦昭醉酒睡过去了,别一会儿他扛不住给人摔在马路上,于是连忙小声喊人:“哥,哥,你一会儿再睡啊,咱们先上车回家。”
这一晚上林天天叫出来的哥比去年一年都要多,秦昭饶是没有真的喝醉,此时心尖也如同醉酒一般晕陶陶起来。
秦晰坐在车上看出林天天的吃力,又从车窗里问:“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林天天对秦昭像哄孩子,可是对秦晰用不着:“那你不过来,还跟车里坐着孵鸡蛋啊。”
林天天简直想揍人,秦晰就算是嘴巴上问了,但是行动上也是一副摆明不想真动弹的样子。前面问话就是装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