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得越来越晚,不知不觉早已过了八点,安梦迪靠在桌椅上凝视明月焦虑。
宿舍里其他三人正兴兴讨论起今天课堂上的事,故意当着安梦迪的面,肆意嘲笑莫七月说着她的坏话。
“莫疯子还真是疯子,竟然敢当着校长的面发飙!她该不会是活腻歪了吧。”
“也许她不知道今天教课的老头就是校长,不过校长没记她大过一只,真是便宜了她。”
“就是就是,真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该和什么样的人同流合污!”
“没完没了,三姑六婆。”安梦迪小声咕囔。
受不了令人厌恶的三人组,安梦迪起身带上斜挎包,走到她们面前教训道:“闭上你们那张漏油嘴吧,小心祸从口出麻烦上身,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三个女生双手叉腰齐刷刷站起,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其中一个女生带头,气势昂扬说道:“对我们不客气?你想怎么对我们不客气?我可以说你这是在恐吓威胁我们,咋们人多利嘴多,要是我们跟辅导员说你欺虐我们,你觉得辅导员会怎么罚你?学校通报批评?还是说告到你父母那儿,我们等着你的父母上门赔礼道歉呢?”
“就是说啊,看谁对谁不客气!”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劲附和。
“我父母?”安梦迪冷笑,“想见他们,起码也要等你们年老死后才能见上,真是可惜了呢。”
带头女生因此继续嘲讽道:“哟!原来是没父母的可怜虫,难怪没教养不懂人际交流,还喜欢染这种非主流颜色的头发,看来也不能全怪在你父母身上呢。”
安梦迪不想与她进行口舌之战,白让自己不开心不值得:“嗯,你说得对,你们慢慢聊吧。发闹骚嚼舌根不适合我,恕不奉陪。”
再关上房门前,安梦迪折回来又警告他们一次,小心祸从口出。
看一眼手机查询时间,距离柳清关门还有不到半小时,安梦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
站在奶茶店门口,安梦迪偷偷朝里面探寻,店内还有不少客人。
拿出粉饼补妆把自己打扮漂亮,安梦迪挺直腰背进入店内,她羞红了脸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
“梦迪你来啦,想喝点什么?”柳清摇晃手中调制奶茶的杯子。
“不……不用了,我晚上吃的很饱。”
因为一头长发遮面,柳清还未看出安梦迪神情不对:“行,坐这儿好好休息吧,不过待会营业就要结束了。”
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时间滴答滴答转瞬即逝,店内的客人也继而连三的离去。
现在四下无人,是安梦迪苦等许久最心惊胆战的时刻。
柳清搭理店内卫生拖地摆放好桌椅,尽心尽力的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几乎快要忘了还有一人坐在面前。
“那个……”安梦迪颤颤巍巍的开口。
安静的空气被嘹亮的声音划破,柳清惊呼:“哎?原来你还这里呀,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放下平日里严谨的架子,安梦迪握住柳清的手,态度诚恳道:“柳先生,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希望你能倾听。”
“重要的事?”柳清压低眉毛面色凝重,“难道市内又出现其他不安分,想要危害人间的妖魔了?”
“不是……”安梦迪握紧了他的手,“是关于我和……你的事。”
“我们?”柳清被吓到了。
“柳先生,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用力扯开安梦迪的手,柳清委婉拒绝道:“梦迪,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任然爱着我的妻子,我对其他异性不再抱有任何一丝高于男女之情的情感。但愿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安梦迪扑上去抱住柳清的后背,“就当给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不好么?或者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治愈你心中的那道伤痕,凡是都要经历尝试才能知晓结果呀。”
“梦迪,别闹了。”柳清轻拍她的脑袋,像一名慈父安慰道,“我一直把你当搭档看待,我很感激贵为超级女巫的你能看得起我,让我倍感荣幸。恕我无力,我的心里容不下他人。”
明明被拒绝了本该伤心的痛哭才对,可安梦迪却觉得像是得到了解脱,饱受折磨的心灵如释负重。
主动松开环绕的双手,安梦迪低头捂住面孔平复情绪,重新展开笑颜面向柳清,她欢快问道:“我不会强求你,容不下就容不下吧,反正我是永生者,还怕遇不上比你更好的么?既然如此,咋们还是好朋友好搭档,今晚发生的事就随它而去吧。柳先生,你说好么?”
“嗯,你能想清楚就好。以后想喝饮料的时候就来店里找我,永远免费供给哦,这是属于你的搭档特权。”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晚安。”
“晚安。”
匆快的跑出店外朝大街的方向前行,安梦迪笑容依旧,视野越发模糊不清,一串串热泪夺眶而出,留下道道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难过?我明明很喜欢柳老板呀,为什么会这样?”
胸口一点一点疼得厉害,安梦迪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想弄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抹掉接连不断的眼泪,安梦迪恢复往日那张扑克脸,从容自嘲:“该死的,被七月那个笨蛋感染到她的傻气了,害我也一惊一乍。”
夜晚街边的霓虹灯闪烁迷眼,各个烧烤小摊午夜大排档均已开张,孜然的香气从排烟器挥洒空中。
墨绿色的啤酒瓶摆在木色的桌子上,格外显眼,狠狠抓住安梦迪迷离的目光。<>